林小喜懂,她也没揪着这个问题讨论,又说了个惊人的消息,“你知道祁春燕怀孕困难的事吗?”
祁香贝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林小喜接着说,“你也知道我喜欢打听八卦,在医院遇见祁春燕就悄悄跟踪她,医生说她天生啥管细不容易怀孕,让她吃药治疗呢。”
“输卵管?”祁香贝猜测。
林小喜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就是不知道这输卵管跟怀孕有啥关系,前几天她托我妈给田大婶做衣服还悄悄跟我妈打听,问我这么早怀孕是不是有偏方,哪有呀。”
“天生能生养的,不用偏方,不行的,用偏方也不见得有效果。”祁香贝不无感慨。
林小喜咂咂嘴,“可不是咋地,可能是她心眼不好,老天爷都惩罚她。”
“林嫂子可不敢这么说,有心人听了会说你宣扬封建残余。”
林小喜听这话有些紧张,开始左右张望,来往没有人,“就这样,我先不跟你说了,肚子里的这个又饿了,我喂喂去。”
林小喜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走了,祁香贝品品她说的话,想着明天回去就去找祁春燕理论理论,整天诋毁她是几个意思,心里舒服咋地。
她带着这个想法迈进了家门,老两口在院子里已经等得不耐烦,都想出来找她,现在看见她自然是一顿假意责备,不着急回家唠什么闲篇。
自从祁香贝拿到第一份工资,就开始每月出十块钱还老两口,十块钱给祁向西寄过去,同时还买了细粮给老两口送回来,让他们注意休息保养,闲了去上工,累了就歇歇,绝对不能勉强。
上次打电话的时候祁香贝说了今天回来,老两口就没上工,专门在家准备好吃的等着伺候姑娘,听说他们还要上山,不到十点就开始准备午饭,还灌了凉白开小点心给他们备着。
等吃饱喝足,祁香贝挎着篮子,邵鸿远拎着小锄头两个人就出发了,这锄头是祁山挖药材用的,他们也是想着反正要上山,遇见认识的药材就挖回来,一举两得。
翻过一座山,两个人没停,这里早就被村里的孩子们光顾过,放眼过去,别说柿子,就是酸枣也没见几个。
又翻过一座山,正当午的时候,朵朵云彩开始聚集,遮住了当空的太阳,丛林中,小风徐徐吹起,丝丝凉气吹散了上午凝聚的热浪。
祁香贝舒服地喟叹一声,“这是知道咱们要上山,晴转多云遮日头来了。”
“别说,是凉快不少,快看快看,半山腰坳子里有红色,去看看是不是柿子。”邵鸿远眼尖,已经看见远处万绿之中的那抹红色。
祁香贝一下子来了精神,跟着邵鸿远的脚步就往红色方向走。
所谓望山跑死马,望柿子也能让人累得半死,终于到柿子树下的时候,祁香贝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扶着肋叉子喘粗气了。
再看邵鸿远,也不过微微出汗,到树下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环抱柿子树双脚用力,不过几下就爬到了树上,“你走开点,我要摇树了,别砸着你。”
柿子树上总共不到二十个柿子,摇下来十几个,凭着邵鸿远高超的技艺又摘了几个,只剩下两个挂在最高的枝头上。
祁香贝说算了,再上去太危险,邵鸿远有心表现,就想再试试,可当他抬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向了北方,只见大片乌黑翻滚的云彩在迅速地向他们飘动,衬得天空更暗了,他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
也顾不得摘柿子了,麻溜爬下树,拉着祁香贝的手就往回跑。
祁香贝也注意到天气的变化,配合邵鸿远往前赶,可两条腿怎么可能比得过风的力量,刚翻过一座山,乌云已经罩顶,狂风骤起,豆大的雨点如泼洒一样就向大地砸了下来,彻底迷住了两个人的眼。
第57章
大雨来临,邵鸿远反应迅速,弃了回去的路,向侧边跑去,在他的印象里就近有一个大石台探出来,下面正好可以作为避雨的地方。
等两个人跑到石台下面,衣服已经被打湿,整个贴在身上,邵鸿远自动站在风口方向,背对着祁香贝。
祁香贝正想掏手帕擦掉脸上的水,邵鸿远从背后递过来一个,“擦擦吧。”
“我有,”祁香贝刚回答完,才想起来没背包,手绢在包里放着呢,遂接过去,“谢谢。”
擦了脸和头发,祁香贝开始拧衣服裤子上的水,隐隐听见邵鸿远说话,雨太大,听不真切,她站起来,提高嗓音,“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说手绢用完了就还给我吧。”邵鸿远觉得刚才的声音有些小,也大着嗓门说。
祁香贝有些无语,一块手绢而已,值当这么着急要回去吗?她又不是不还,等等,这手绢怎么这么眼熟,刚才净顾着擦雨水,摊开仔细一看,角落里有个贝字,这不就是她的手绢吗?想起来了,手帕曾经送给邵鸿远擦汗,他一直没还,好呀,拿着她的手绢做人情还抠成这样,“我看过了,这是我的手绢,不还,我收回了。”
邵鸿远后退几步,离祁香贝近些,“这块手绢对我很重要,请务必还给我。”
祁香贝再次打开手绢,认认真真研究了一下那个贝字,没错,就是自己用针绣上去的,因为不专业,字体歪歪扭扭,只此一家,绝无分号,“我的手绢对你很重要?你确定没搞错?”
“绝对没搞错,”邵鸿远后背挺直,透过衣服都能感觉到脊背上的力量,“这块手绢的主人是我心仪的对象,我对她心有向往,可不知道她的心意,所以这手绢你得还我,我还想借着手绢跟她拉近距离呢。”
“那个,你,你,没拿错手绢吧。”祁香贝听着这话有些不知所措,要照着他的话,自己是手绢的主人,推论出来就是邵鸿远对自己有意,怎么可能?这也太玄幻了。
“我就只有这一块手绢,绝不会拿错。”邵鸿远斩钉截铁地说。
祁香贝手里攥着手绢,靠在后面的石头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邵鸿远微微侧过身,余光扫过祁香贝,见她呆若木鸡的样子,看来冲击不小,“算了,手绢你想要回去就拿着吧。”
祁香贝咬了下嘴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知道邵鸿远闲着没事拿自己寻开心,赶紧把手绢塞到口袋里,想着下次再有事绝不借任何东西给他。
邵鸿远的视线一直没离开祁香贝,自然没错过她瞪眼的动作,也看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才悠悠开口说:“不管以前这手绢的主人是谁,反正如今是从我手里出去的,尺素如残雪,结成双鲤鱼,传情之物,你接受了手绢,就是接受我,同意做我的对象了。”
祁香贝猛一抬头,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想得美,我的手绢,在我手里,谁能证明这是从你手里出去的?”
邵鸿远伸手指指上面,也不说话。
祁香贝顺着往上看,大石台?它能干什么?正疑惑呢,只听见轰隆隆一声响,雷声震动,把她吓得一哆嗦,这才明白邵鸿远指的是天空。
“你故事看多了吧,自然现象而已,真当打雷能咋地。”祁香贝摸摸发凉的脖颈,绝不承认刚才她真有点心虚。
邵鸿远眼睛带笑,“不能咋地,是你自己想多了,我就是提醒你要打雷了。”
“邵鸿远,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我有多想不开能答应做你的对象?”祁香贝蹲下来,抱着膝盖,尽量缩成一团,这样还暖和点。
邵鸿远走过去蹲到祁香贝跟前,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看进去一样。
祁香贝还想往后挪挪,可后面就抵着石头,已经没路可退了,“你,你离我远点,我,我有点害怕。”
“我又吃不了你,你害怕什么?”
邵鸿远不退反进,两个人的膝盖都要碰上了,祁香贝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轰地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你做我的对象。”
“哪有你这样的?硬压着要人家做你的对象,也不考虑人家的感受,跟土匪强盗差不多,讲不讲道理?”
“这种事情哪有道理可讲,真要有,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那,那处对象也得建立在相互了解彼此有感情的基础上。”
“我坚决同意你的观点,这两个条件咱都满足呀,你看,咱俩认识半年多,你了解我吧,我也了解你,至于感情,从刚才到现在你都没有坚定地说不跟我处对象,为什么?你想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