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感到巨大的满足。
她很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养花致富,而不是炒股炒房炒古董,一个人的暴富和很多人的安居乐业,前者固然让人兴奋,让人疯狂,后者却能带给人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她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是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带着这种满足,花枝和江渔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去民政所把结婚证领了。
那时候的结婚证特别简单,连照片都不用贴,就一张折成两页的纸,一页写着两人的身份信息,另一页写着各种规定。
比如婚姻是男女双方的终身大事,须男女双方本人完全自主自愿,禁止包括父母在内的其它人对此进行干涉。
比如禁止借婚姻关系索取财物,杜绝不给彩礼就不嫁的歪风邪气。
同时明确了夫妻双方在家庭中的法律地位和夫妻双方的责任义务,要互敬互爱,尊老爱幼,努力工作,为社会主义建设而奋斗。
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求夫妻必须坚持基本.国.策,实行“计划生.育”,一家只生一个孩子。
走出民政所,江渔神情复杂地看着花枝,说:“媳妇儿,还真叫你说对了,国.家果然连生几个孩子都要管。”
“你现在才知道吗,去年就开始实施了。”花枝说,“只是咱们这边受灾,人都跑完了,乡里就没怎么大力宣传。”
江渔说:“我倒是听了一耳朵,没怎么留意,那咱咋办呀,我还想多生几个呢!”
花枝摊手:“这个我真没办法。”
江渔说:“要是能生个三胞胎就好了。”
“……”花枝连忙去捂他的嘴,“快打住,你说话太灵验,万一真生三个,还不得折腾死我。”
江渔哈哈大笑:“对呀,我是江半仙,我说生三个就能生三个。”
“闭嘴呀你!”花枝追着他打,被他拦腰抱起来就往车上跑。
“你干嘛,放我下来!”花枝大声喊。
江渔拉开车门把她放进去,自己也挤上来,车门一关,就把她压在座位上。
“啊,流.氓!放开我!”
“不放,我现在是合法的,不是耍流.氓。”
“那也不行。”花枝用力推开他,“咱俩还没拜天地呢,拜完天地才能入洞房。”
“……”江渔搂着她腻歪,“非要这么严格吗,我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要等。”花枝说,“这是咱俩的终身大事,要有仪式感,你懂不懂?”
江渔撅起嘴,欲.求不满地说:“我不想要仪式感,我只想要你。”
“再忍忍,再忍忍。”
花枝安抚他,“要不咱
们去拍婚纱照吧?”
“好吧!”江渔说,“是去集上拍吗,咱现在就去。”
“集上能拍个鬼。”花枝说,“咱直接去省城拍,那里的师傅专业。”
江渔为了早日进行入洞房的环节,什么都听她的,回家把工作一安排,第二天就开车带花枝去了省城。
两人找到省城最大的照相馆,精心拍了一组婚纱照。
拍完之后,花枝又特意让师傅给他俩拍了两张两寸的合照,说结婚证上不用贴,就装在钱包里天天带着看。
两人并肩坐在照相机的镜头前,绽放出此生最幸福的笑容,连照相的师傅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大头照。
几天后,照片洗出来,花枝选了几张放大装裱,挂在她和江渔的婚房里。
乡里人没见过婚纱照,都跑到江渔家里看稀奇。
花老太看他俩一个穿黑西装一个穿白裙子,非说这样不吉利,不准他们往墙上挂。
花枝费了老半天劲才给她解释明白,说白色象征着圣洁,黑色象征着庄重,人家外国人都这么穿。
花老太说:“外国是外国,咱们这儿就应该穿红的,红的喜庆,你那我看着就瘆得慌。”
花枝无奈,只好哄她说改天再去补拍一套红的。
两个人的婚礼定在国庆节。
九月中旬,他们捐助的学校正式投入使用,学校的名字就叫“花枝俏希望小学”。
孩子们搬进宽敞明亮的教学楼,都高兴坏了,因为学校是江多哥哥嫂子出资建的,江多一下子成了学校最受同学们欢迎的人。
他今年上三年级了,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兼职了好几个班干部职务,还是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
他和刘玉兰的感情好得像一对亲母子,刘玉兰对他的疼爱已经远远超过了花枝三姐妹,是真心实意拿他当幺儿子看待。
这期间,老五的摩托车行也终于开起来了,车行开在集市最繁华的地段,有五间门面房,经营眼下最时兴的两个品牌的摩托车,还兼职做两个品牌在这个区域的售后服务。
说来也巧,去年那时候,乡里并没有几个人买摩托车,连花枝都想着起码得养两年生意才能起来。
没想到突发一场洪灾,逼得大部分人不得不出外打工挣钱,如今一年过去,不少人都挣了钱从外地回来,车行也正好赶在这时候开业了,火爆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老五说,他能有今天,全是花枝两口子提点照顾的结果,为了表达感激之情,按照之前的承诺,他把自己店里最好的摩托车送了一辆给两人做新婚贺礼。
国庆节很快就到了眼前,花枝和江渔的婚礼也如期举行。
第90章 福祸相依
国庆这天, 天晴得特别好,为了去花枝家迎亲,江渔五点不到就起床了, 在他大姨蔡大芬的安排下,洗漱打扮,换上笔挺的西装, 胸前还别了一朵大红花。
天亮后,魏骋和陆涛夏纪越开了三辆车带着五个老先生赶来参加婚礼,魏骋三人还要充当迎亲车队陪江渔一起去接花枝。
过了一会儿, 张三妮和江小闹也开着各自的车赶来了。
加上江渔自己的车, 一共是六台小轿车,江海带人去花棚采来鲜花,把每辆车都装扮得漂漂亮亮, 还给江渔的车上扎了一个大花蓝。
反正花是自家产的,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花车扎好后,老五和十几个兄弟每人开着一辆崭新的大摩托过来了。
今天他不但歇业一天,还把店里的车贡献出来给大伙骑,就为了陪江渔风风光光地去接亲。
六台小轿车,十几辆大摩托, 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不要说全乡, 就是整个长乐县都是前所未有的隆重。
除此之外,还请了两班鼓乐队,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几里地以外都能听到动静。
花枝家这边也是一早就起来忙碌,不但花枝换上了漂亮的新娘服,刘玉兰和花老太也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衣,花叶特意打扮了一番,准备和王三春一块去送亲。
花枝没有嫂子,长辈中也只有王三春一个大娘,所以只能让花叶和王三春去。
花枝没有亲哥哥,就由花强来背她上车。
花枝倒没怎么涂脂抹粉,只是简单化了个淡妆,把头发盘了起来。
她本来就不像别的姑娘热衷打扮,长年梳着两根大辫子,几乎没换过发型,如今突然一盘起来,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和莹白修长的脖颈,让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亮。
花强围着她不住地叹息,说这么好看的妹妹居然便宜给一个痞子,真是亏大发了。
花枝说:“还好江有哥今天回那边主持大局,不然让他听到你这样说,非揍你一顿不可。”
上午八点整,江渔带着迎亲车队轰轰烈烈开进了沿溪村,沿溪村的村民早早等在村口,等着看热闹要喜糖。
江大毛和江二毛哥俩儿今天负责发喜糖,别家娶亲都是被人堵着要喜糖,他俩压根不等人要,大把大把的喜糖不要钱似地往外撒,从村口一直撒到花枝家门口。
车队在花枝家院墙外停下,江渔率先下车,步履生风地进了院子,直奔堂屋,嘴里喊着:“媳妇儿,我来接你了。”
满院子的人都笑他。
花强本来还想组织几个人来为难江渔一下,可是除了他,其他人谁都不敢干这活,他一个人也拦不住,只好作罢。
江渔大踏步进了里屋,见花枝正坐在床沿上,一身大红的新娘服衬得她腰身纤纤,胸.脯饱满,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一双丹凤眼被拉得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惊艳且端庄,让他想亲近又不敢亲近。
“媳妇儿,你今天真美。”他由衷地赞叹。
“你也很帅呀!”花枝笑着打量他,那张俊朗的脸,尽管她已经看过无数遍,却还是看不够,尤其是那双黑亮深邃的眼睛,仿佛带着魔力的宝石,看它一眼都能被它勾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