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否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成一滩糖水,甜甜腻腻。
她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咬着下唇跟着对方的动作起伏挺起身子想要靠近——
眼看太子的嘴唇落在她的嘴唇之上...
夏知否陡然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感提醒着她自己不是做梦,是真的在做坏事!
“你干什么?!”她抬起脚,迅速踹开对方,跳起来就往外面跑去——
太子瞪着眼睛一把抓着她的手腕,狠狠将她拉入怀中,手掌扣着她的脑袋,另一只胳膊用力将她嵌入自己怀中,恨不得将她和自己融为一体。
夏知否只觉对方简直想要吃了自己。
眼看对方已经失去理智图谋不轨,她用力踩下对方的脚,记得霍振声曾经教过自己的,胳膊肘一抬一撞,已经从太子的怀中挣脱。
顾不上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想闷着头先离开这里再说。
“来人,给我抓住她——”太子唇角血迹斑斑,衣衫凌乱拉开门,冲外间呼喊,响声充斥整座红楼,原本熄灭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谁要是给我抓住夏知否,黄金万两!”
夏知否外衣凌乱,随意的从肩头落下,不情不愿的搭在胳膊肘。
此时的她顾不上修整形象,而是提着裙角小跑至马厩,随意挑选一匹马,翻身直接上马:“宝宝,乖乖带姐姐离开这里,姐姐给你买糖吃——”
小红马似乎听懂了一般,抬起前脚嘶鸣一声,便朝外面冲去——
霍振声骑着马刚刚走到甯王府门口,却迟迟没有进门。
“王爷,还有什么事吗?”霍准跟在霍振声的身侧,好奇道。
“你不觉得今天的演出,有些怪?”明知夏知否再怎么都不可能沦落到红楼,但这样的表演,却很明显有着夏知否的那种风格。
热情,简单,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
“怪好看的。”被霍振声一提,他也觉得今天的演出难得没有平日红楼莺莺燕燕的哀怨,让人觉得酣畅淋漓。
霍振声想到那双一直望着自己的眼睛。
“你先回吧,我在外面走走。”总觉得心里放心不下,霍振声干脆拉紧马绳转身回去红楼观望。
夏知否只想着先离开这里再说,她用力加紧马肚,一颠一颠朝城外跑去。
不多时,身后一群举着火把的人们跟在后面跑。
有些人也骑着马跟在她的身后,誓要赚到黄金万两。
甚至有人开始拉紧手中长弓,想要射中她。
眼看前方就是城门,夏知否心中紧张稍稍放松了些,用力拉紧缰绳,示意身下马匹再快些——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不等夏知否反应,马匹像是瞬间被抽走空气的充气玩具,立刻朝前倒去。
夏知否来不及跳下,只能胳膊撑着自己的脸,也跟着重重摔在了城门前。
“发生何事?”
看护城门的官兵立刻冲到门口,其中一位望着衣衫不整的夏知否,一边拦住蜂拥而至的众人:“你们这么多人追杀一个姑娘,所谓何事?”
“我们奉太子之命,抓她回去!识相的就给我让开!”张妈妈举着火把从人群中走出来,陌生却又亲和的望着夏知否:“阿否,一个普通的女子几辈子的福气才能修来见到太子的资格,更何况太子为了你愿意悬赏黄金万两。大家一场主顾,你乖乖和我回去吧。”
夏知否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眼前黑花花一片,根本看不清。
心中却是难以言喻的悲愤。
“张妈妈,我帮过你,不期待你对我感激涕零,可至少,你选择站队也不要这么快吧?”夏知否侧着耳朵,勉强确认张妈妈的方向。
“阿否,钱啊,这么多钱放着不要,我傻吗?”
夏知否一把从身边的官兵腰间抽出刀,架在自己的脖颈处,刀锋一厘,脖间一道血丝沁出。
她仰着下巴:“太子殿下恐怕也说了,要活的。若你们上前,我就自杀。”
“哎——”
眼见张妈妈抬手制止,夏知否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模糊,她将刀朝脖颈用了用力,血痕沿着脖颈流了下来:“太子是为了抓活的回去好用好玩,若是你们用一件支离破碎的尸体妄想得到黄金万两,保不齐太子一时震怒,全家抄斩!真以为黄金万两那么好拿吗?!”
说到最后一句,众人的兴奋稍稍退散,有些人已经转身回家。
张妈妈眼波流转,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举着火把朝夏知否扔了过去:“既然如此,我们抓活的不就行了——”
原本拦在两人之间的城门官兵看到张妈妈带人将手中的火把扔了过来,纷纷四下逃离,现场又乱成一片。
夏知否计谋失败,只能顿顿脚,转身继续逃离。
眼看荒郊野外,一片黑暗,夏知否身上的外衣已经不知何时丢弃,她提着裙角朝野地里跑去:“霍振声救我——”
不远的身后,张妈妈带着人举着火把,跟着她也进入野地,大有星火燎原之势。
霍振声走到城门,望着一地狼藉,循声跟了过去。
“阿否姑娘,就别矜持了——”张妈妈一把抓住夏知否的手腕,示意身边人取绳子——
“啊——”不等夏知否挣扎,忽然脸上一片湿热。
等到她睁开眼,只看到张妈妈瞪大眼睛站在自己面前,一把飞刀插在太阳穴,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啊——”夏知否双手挡着脸浑身颤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逃还是该躲,只能用尽力气不停的尖叫。
“阿否!”霍振声来到她面前,两只手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阿否,是我!”
“霍振声!”夏知否循声抬起头,依然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却听出了他的声音。
不由自主的眼泪已经下来,她紧紧扑到对方怀中,恨不得将自己嵌入他的怀中哭了起来:“霍振声!”
霍振声紧紧抱着她,下意识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转身朝在场其他人冷冷道:“就说人被我扣下了,散了吧。”
“是。”
燕王府书房内。
“回王爷,已经按照您的预想,太子留下了夏知否。”一袭黑衣的阿漓跪在书房内,继续道:“奴才跟着阿否,不,夏知否一路到城外,眼见她已经被甯王救回去。”
燕王坐在书桌前,随意的拿起一本孙子兵法专注阅读,只有左手指尖,轻轻敲敲椅子扶手。
半晌道:“你辛苦了,下去吧。”
“是。”
第36章 序幕
夏知否倒在温暖的怀抱,不由自主抬起手箍着对方的脖颈,身下马蹄晃晃悠悠,晃的她心慌。
长久的担惊受怕终于有了尽头,迟迟顾不上关注的心尖火渐渐蔓延,小手开始不安分的游走。
霍振声脱下自己外衣搭在她的肩头,用腿夹紧马肚缓缓前行:“我们回家。”
“不用外衣。”夏知否恨不得将自己埋在对方的脖颈之中,呼吸他身上带着寒风的清凉,手指顺着衣服的间隙伸了进去。
霍振声身体一僵,无奈将对方罪恶的小手压制,像是卷金丝虾一般,将她牢牢困在里面,快马加鞭赶回甯王府。
——如果夏知否恢复理智,她漫长的十五岁的人生中,有一天的记忆,是被自己强行删除了。
马蹄刚刚停在甯王府院内,霍振声一个翻身下马,将被衣服裹起来的夏知否快步抱回房内:“我看你刚刚从马上摔下来,怎么样了?”
房内早已备好暖炭,将窗户上沁的白雾一片。
夏知否坐在床边,任由衣服耷落肩膀,冰凉的黑发瀑布一般垂在胸前,唇红齿白,自带一种青涩与妖然。
她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眼前人影惶惶然然,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内里一阵空虚缠着自己,让自己无法安宁。
“阿否?”
霍振声只怕夏知否被撞到了脑袋,担忧的帮她撩起头发检查。
“霍振声。”夏知否的呼吸也变得颤抖起来,她的嘴唇不由的跟着对方手掌的方向,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的衣领和脸颊。
“嗯?”霍振声低头认真检查后,幽幽的吁了口气:“还好脑子没坏。”
“你不许走——”眼看对方要走,夏知否立刻跪在床上朝对方扑去——
想着她刚刚确实受到了惊吓,霍振声没有离开,反手将她搂在怀中:“我不走,你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