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你这妖女的一派胡言,有何人会信?”司禅闻言明显急躁起来,“你闯入我派,意图杀害掌门,我现在就将你灰飞烟灭,让你不得为害人间!”司禅说罢,拔出腰间佩剑,就要向地上趴着的“戚小小”刺去!
“师伯!”司空见状,快速的挡在了戚小小面前,以血肉之躯生生挡下了这一剑,他不顾他的肩头已被司禅的剑锋刺穿,依旧苦苦哀求道,“司空求您!求您不要赶尽杀绝!”
“让开!你别以为你是司南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司禅料定司空的性格不会对身为长辈的他出手,所以并无顾忌,狠狠抽回了剑,司空肩头被司禅的剑重创,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血腥味四散蔓延开来。
戚小小的魂识被暴怒的教主压制,无法自主操控身体,但她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硬是清醒了起来,竟在刹那间夺回了身体,她能感知到教主所想,也能看到面前的景象,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司空,戚小小喊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师兄!你还手啊!这个司禅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小小?”司空闻言,诧异的回头,“是你吗?”
“是我!师兄!”戚小小因为那蛊虫吸血导致面色惨白,但还是努力的大声喊道,“这个司禅,当年□□了同门女修,还施了计让女修被逐出师门,这个女修,正是我身体里这个天蛛教教主宋凡!”
“一派胡言!”司禅故作镇定的高声喝到,“你这妖女,此刻身败,就用这种话来污蔑本道!司空,你还要执迷不悟?天蛛教教主,可是杀害了你父母的人!”
司空此刻犹如晴天霹雳,他曾无数次的想过,若是捉住了天蛛教教主他必要手刃对方,让她尝尽凌迟之苦,可是,如今司禅却告诉他,他想要相守一生的戚小小,正是天蛛教教主,他心中涌起百般滋味,皆是苦涩。
“我不是教主!教主也没有杀了你的父母!”戚小小喊道,却看见了司空万念俱灰的表情,不由得怔住了,“师兄,你……不信我?”
司空低着头,声音略显嘶哑,“你似乎,和这教主很是熟络。”
“我……”戚小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向着教主说话,她迟疑片刻,开口说道,“教主附在我身上,其实已有一段时日。教主并不是什么坏人,你不要听那个糟老头子胡说!”
“魔修怎么会是良善之人!”司空闻言,眼睛里蕴着怒火,“自古以来,魔修无不是损人利己之辈,肆意杀戮,根本毫无人性可言!你,你竟还偏向着魔修说话!”
“若魔修真如你所说毫无人性,那百年前的魔头毕初为何还会因妻子被掳而乖乖自刎?他大可以舍了妻子再娶一个!”戚小小也被激怒了,冲着司空大声喊道,“摆在你眼前的事实你不看,就因为司禅是你的师伯,你就不信我吗?”
司空沉默了,此时他多年树起的世界观在崩坍,正邪之分,看上去极易分辨,实际上又难以分辨,他所认为的正,或者根本就是邪,他所认为的邪,又或者是正,他不是不相信戚小小,而是……
而是不愿意相信,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师伯,竟会是品行卑劣之人。
鹤山看着这三人僵持,又瞅了一眼脸色越来越白的戚小小,果断瞬移过去,探起戚小小的脉象,发觉这蛊虫已经深入到脾脏,再不取出,戚小小恐有性命危险。鹤山当机立断,对着司禅喊道,“快些解了!有什么事不如冷静下来我们开诚布公的好好说一说,戚小小名义上还是青山派的弟子,不可就这么让人枉死!”
司空听到“死”字,终于还是慌了,他看向司禅,眼神里带着恳求。
司禅根本不愿解了这蛊虫,他心道,这丫头留着,只会为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明面上又不能直接拒绝,于是他开口道,“这蛊虫我就用过这么一次,根本不知道怎么解,你们问我也没用,或许等人没了气,这虫子自然也就死了。”
“什么畜生话。”
正当鹤山与司空一筹莫展时,只见天空聚起重重黑云,一只黑色大鸟厉声叫着,向着高台落下,大鸟上跳下一位身着黑衣戴着狐面面具的男子,刚才那话正是他所说出,只见他好整以暇的咬破了手指,凑到了戚小小后背的伤口处晃了晃,不一会,那喝的饱饱的金水蛭便爬了出来,狐面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捏爆了水蛭,顿时溅了四处的血。
“渍渍渍,真是恶心。”男子从腰侧掏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干净了手,这才抬眼看向司禅,“你养的这条虫子,好像并不是正派所为,倒算是歪门邪道呢。”
司禅放出的蛊虫被男子捏爆,自己也遭到了反噬,他嘴里呕出一口鲜甜,又强压着咽了下去,他看着狐面男子,开口问道,“你又是何人?是不是这妖女的同伙?”
狐面男子看着司禅,笑了笑,伸手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说真的,我算是你的,老熟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的心情有些不好,调整了一天,按时更新了。
☆、新仇旧恨
那男子摘下狐面面具,在场的人皆是一脸震惊,台下有些离得近的弟子看到那男子,惊呼出声,“青行师兄?”
是的,那狐面男子正是青行,此时他脱了道袍,着了一身锦纹黑衣,似笑非笑的看着司禅,认认真真的对着他施了一礼,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说道,“弟子青行,见过师伯。”
“青行?怎么会是你?”戚小小此刻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若这狐面男子是青行,那王家村被屠,自己在无镜被调戏,还有经室的争斗,竟全是青行一人所为?他到底作何目的,他又怎么能在青山派藏身了这么多年!
“很惊讶吗?”青行此刻一脸不明情绪的笑容,“若不是我,你觉得谁会去那百年不去一次的洞里寻你?”
“那……那你说找什么素仙草,都是假的?”戚小小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阴谋之中,“你带我去王家村,又是为了什么?”
“我在这青山派潜伏多年,原本是打算毁去司空一身修为,让青山派后继无人,陷入混乱之中,可没想到,掌门身死,你入了门派,本来想在王家村就除掉你,可万万没想到,你身上竟附着魔修的魂识,我只得暂时退去,再寻机会。”青行似是好心的像戚小小解释道。
“青行,你平时活泼上进,虽说不算出类拔萃,但也在这青山派也修行几十年,青山派对你也有养育之恩!可现在,你却恩将仇报想要让我派大乱?”鹤山只觉得心力交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今天真不是个黄道吉日,也怪司禅心急想要早早继位,连黄历都不翻一下!
“怎么说呢,我的目的,实际上和小小身体里这魔修一样,就是杀了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怪,也只能怪你们门派竟收了这种东西!”青行冷笑,指向司禅,“你这老畜生,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一并使出来,看看能不能保你这条狗命!”
“你到底是……”又和司禅有关!鹤山有种想拿剑砍人的冲动,“司禅你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今天不说清楚,我也不想再护着你了!”
“师弟啊!我是真不知道这弟子是发的什么疯!”司禅细细看了看青行,“我平日跟你从未打过交道,怎么今日你也跟着这妖女来声讨我?”
“是啊,你当然不认识我。我在这青山派也是籍籍无名,入门时也是毫无特点,虽说一直做着司空的跟班,但你也没有正眼瞧过我。”青行眼底浮上一丝恨意,“像你这种自私自利之人,做了恶事立马就可以抛之脑后,那我就来提醒提醒你,十五年前,你随着掌门下山除妖,在杏林做了什么事!”
“杏林?”司禅回忆片刻,又看到青行别在腰间的狐面面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和那只狐妖是什么关系?”
“真是稀奇啊,你竟然还记得她。”青行的手缓缓抚过腰间的狐面面具,“你当年杀害她时,有没有想过,她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一个儿子,就在一块巨石后看着你是如何对待他的母亲!你为了炼制丹药,生生的剜了她的内丹,她那样苦苦哀求着你,你充耳不闻,你甚至,还亲手剥了她原型的狐皮,围在了你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