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闻言,心中不安,“靖国公都说牵扯过大?”
妹妹到底参与了什么事?
“最近是非常时期。”顾以贤提醒道,“你也要小心一些。”
顾景行也明白轻重急缓,点头道:“知道了。”
……
夜半。
皇宫,乾坤殿里,一旨圣诏被大太监玉公公带出宫。
同行者还有数百名东厂厂卫。
见者便能嗅出其中危险的味道。
皇上怕是又要做什么大事了。
……
“咚咚咚。”
顾清欢睡到一半,被敲门声吵醒,她睁开眼:“谁?”
“小姐,是奴婢,大事不好了!”
知秋焦急的声音响起,“红鸾不见了!”
什么?!
顾清欢闻言,连忙扯过外衫披上,下床拉开大门,知秋就站在外面。
“你说什么?”顾清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红鸾刚醒,尚且虚弱,她派了两名侍卫守候在外,避免有人对红鸾下手。
可没想到,红鸾居然不见了?!
“奴婢睡到一半,听到外面有响动,起身检查,便见窗户外面的草地,掉了这个。”
知秋拿出一根木簪,说道:“奴婢曾见红鸾戴过,连忙去检查了红鸾的房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人不见了!”
“带我去看看。”顾清欢已经穿好外衫,让知秋带路。
知秋带着顾清欢来到红鸾的房间,顾清欢派去的侍卫还在外头守着,看到顾清欢后,连忙跪下,看来他们也是知道红鸾失踪的事了。
顾清欢没有心思找这两名侍卫追责,她到了红鸾的房间,见里头没什么打斗的痕迹,再联想知秋捡到的簪子,她想到了什么。
“小姐?”知秋在一旁忧心忡忡。
顾清欢道:“红鸾应该是被她认识的人带走了,但时间紧迫,才没有通知你我,只是匆匆提醒了你。”
屋内没有打斗痕迹,证明红鸾没有反抗那个带走她的人。
红鸾虽元气大伤,但也不是全无反抗之力,即便是知秋这样的高手想要无声无息的带走红鸾,也是很难的。
这证明红鸾没有反抗对方,只有熟人之间才会如此。
那个带走红鸾的人是谁?
红鸾的师父?
红鸾恐怕也没想到,组织那边会有人将她连夜带走,才留下了簪子告诉知秋。
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清欢心中不安。
就在这时,惜欢院外远远传来了喧嚣声。
顾清欢心中一紧,连忙吩咐两名侍卫:“你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
两名侍卫立刻出去打探情况。
顾清欢与知秋等候消息。
喧嚣声越来越近,顾清欢心中有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一幕,很熟悉。
前世,她曾经历过。
下一刻,惜欢院被人破门而入,是先前离开的侍卫,但只回来了一个,他跑到顾清欢跟前,急急说道:“大小姐,不好了!宫中来人,东厂的人将这儿包围了!”
侍卫话刚说完,惜欢院外,又有人进来了。
顾清欢抬头一看,连忙跑了过去:“祖母!”
不是顾何氏,又是谁?
顾何氏见顾清欢无事,松了口气,旋即语气复杂的说道:“宫里来人宣读圣旨,你父兄已经到前门了。”
顾清欢闻言,心中一跳:“宫里来人?做什么?”
顾何氏道:“还不知,走吧。”
看情况,也知不是好事。
东厂的人直接冲进了侯府,第一时间镇压了侯府的侍卫,情况很严峻。
顾清欢与顾何氏朝前门走时,便有东厂厂卫紧跟她们,似乎生怕她们跑掉了。
知秋跟在顾清欢身边,警惕看着那些厂卫。
很快,顾清欢与顾何氏到了前门,顾以贤与顾景行早就等候在那儿。
宣旨之人不是旁人,顾清欢曾见过,是皇帝身边的玉公公。
上次她在宫里被宁有惟盯上,还是玉公公帮忙解围。
顾清欢当时还猜想玉公公是不是大皇子那边的人,后来还问过言昭,言昭直接否认,表示玉公公只效忠皇上,二皇子这些年无数次拉拢玉公公都没成功。
听言昭这么说,顾清欢只能把那天玉公公帮她的事,当做巧合。
此时此刻,玉公公一脸严肃,全无之前见过的和善。
顾清欢变更觉得先前的猜测是对的。
玉公公打开圣旨,有些尖细的嗓音响起:“永安侯府众听旨!”
顾家等人下跪叩首。
玉公公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安侯勾结叛贼卫国公,取叛贼之女为妻,二十余年间与叛贼余孽密谋……”
顾清欢跪在地上,听了个开头,耳边开始嗡嗡作响,大脑一片混乱。
什么?
勾结叛贼?
卫国公?
与余孽密谋?
叛国?
这到底……到底——
“……现将永安侯一家羁押,关押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玉公公合上圣旨,对上顾以贤震惊的视线,缓缓道:“永安侯大人,还不接旨?”
顾以贤张了张口,沉声道:“微臣冤枉!”
他怎会勾结卫国公!
二十多年前,永安侯府可是站在了皇帝那边,将刀对准了卫国公啊!
“冤枉不冤枉,圣上自会查明。”玉公公却没有理会顾以贤的话,只是用一双锐利的眼眸盯着顾以贤。
顾以贤盯着玉公公,视线余光扫到了一旁的母亲与女儿,最终,他为了顾全大局,伸手接下圣旨:“臣……接旨。”
现如今,东厂厂卫已经控制了永安侯府,反抗已经没了作用,只能暂且顺从,等候消息。
可是,谁敢为了永安侯府,与皇上叫板?
有谁敢在这种时候,违逆皇上的命令,救顾家?
第229章 卫国公
玉公公带东厂厂卫进入顾家的同时,帝都内不少家族也收到了消息,震惊不已。
他们并不知道,皇上怎么忽然拿顾家开刀了!
靖国公府内。
言昭与靖国公在书房相对而坐,父子俩神色严峻。
“定是陈晚山!”
靖国公道:“入夜前,陈晚山进了宫中,随后玉公公奉旨抓人,两者定有联系!只是……顾家向来忠君为国,陈晚山到底说了什么,让圣上那样对待永安侯府?”
言昭目色沉沉,尽管知道顾家等人被羁押天牢,可其它讯息并未传出,他仍一无所知。
这样……不行。
“无论陈晚山说了什么,他只有一个目的——在我们揭穿制盐案前,先下手为强!”
言昭沉声道:“父亲,不能再拖了,我们要尽快找到那最后一个人证,那人是我们救顾家的唯一机会。”
靖国公闻言,看了看言昭,忽道:“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独善其身,因为这是圣上的意志。”
言昭闻言一顿,盯着靖国公。
平时一直以温和面目示人的小国公,此刻满脸冰寒,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锐利,让人不敢直视,与平常大不一样。
“父亲,顾大小姐救了锦儿,也救了我。”
言昭缓缓说道:“锦儿去归宁寺一事,是我的设计,只因大皇子想见一见他未来的皇子妃……若不是顾大小姐救了锦儿,我言子谏无颜面对锦儿,更无颜面对整个言家!”
靖国公闻言,面色不改,似乎没有妥协的意思。
言昭继续说道:“顾大小姐只是让我欠了她人情,而不是讨要什么好处,对我三番两次的试探,也不动心,从她救了锦儿开始,一直不断帮助靖国公府,上次账本一事,若不是顾大公子、顾大小姐以身涉险,我们至今找不到打击二皇子的缺口,更不可能将局势拉回到大皇子这边!顾家帮了我们太多,若是我们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抛弃顾家……”
说到这里,言昭一顿,从椅子上站起,拔出挂在墙壁上的长剑,递给靖国公,沉声道:“那请允许我脱离靖国公府!若靖国公府不愿帮助顾家,我将以言昭之名,为顾家伸冤!”
看着一脸肃然的言昭,靖国公眼中掠过一丝意外。
“你一直以大局为重。”
靖国公开口,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意气用事。”
“这并非意气用事。”言昭缓缓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
父亲说的没有错,他本该以大局为重,该弃车保帅时,就不会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