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是一笑,看向皇后:“咱们阿泽一向孝顺。”
皇后赞同,皇上这么多儿子里,也就阿泽的孝顺最纯粹,她笑着道:“可不是,陈家给了他赔罪的金子,他知道你需要赈灾金子,他那么喜欢金子,却转手把金子都给抬进宫里,可见在孩子心里,你这当爹的最为重要。”
这话说的明正帝满心熨帖,张嘴就赞道:“这才是真的赤子之心呢。”
其他人全都满心酸涩,在皇上父皇心里只要是皇后生的就都是好的,就是一个傻子,他们竟然也比不上,这就让他们十分想不通。
原先他们嫉恨皇上偏宠太子,太子好歹是嫡长子,打小随皇上打天下,他们便是嫉恨,也知道这份荣宠,太子该得。
可纯王就一傻子,什么功劳也没,凭什么得到皇上的宠爱,最可恨的是这份宠爱,竟连太子也及不上,他们怎么可能甘心。不甘心也没办法,圣心难测,他们不敢妄言。
永王掩下心底汹涌的嫉恨,眼里扬起一抹算计,看向韩泽问道:“三弟,父皇对你这么好,不知道三弟为父皇准备了什么生辰贺礼?”
言下之意,倘若生辰贺礼差了,岂不是对不起父皇对你的宠爱。
“永王!”
丽妃皱眉喝道,永王这状态显然是被纯王气的失去理智了,她何尝不恨纯王,但她知道在皇上面前,她不能也不敢做什么,皇上心思深沉,便是她爹武安侯也猜不到皇上的心思,永王如此作为便是算计了纯王,非但在皇上那里讨不到好,只会让皇上看到他算计兄弟,反而对他不喜。
皇上确实不喜,但也没说什么,不管阿泽送什么贺礼,他都会喜欢,便是不送,他也不会怪罪。
永王说完那句话也有些后悔,纯王是傻子,他跟一傻子计较,岂不显得他也很傻?
韩泽看向永王,哼了哼说道:“你问我送爹什么贺礼,是不是想跟我比比咱们谁送的礼物最贵重?”
永王喝水的动作一噎,“你怎么这么问?”
韩泽不耐的道:“那你为什么问我给爹送什么贺礼?你这样问我肯定猜你想跟我比比咱们谁的礼物贵重。”
永王摆手:“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韩泽看向他的眼神极为不屑:“我知道了。”
永王茫然:“知道什么?”
韩泽嘲讽的看着他:“你的贺礼肯定不贵重,所以你不敢跟我比。”
永王喝道:“胡说。”
韩泽看向他:“那你怎么不跟我比?”
永王觉得总不能被一个傻子看不起,“比就比。”
皇上皇后:“......”
他们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地步的。
丽妃提着一颗心,既怕皇上怪罪,又怕永王准备的贺礼及不上纯王,头疼的揉揉眉心,永王实在不该跟纯王对上,这不是明智之举。
即便赢了纯王,对方一个傻子,又有何荣耀?简直是自寻烦恼。
第152章 憨王爷的烦恼11
永王说完‘比就比’三个字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 怎能因纯王几句话,做出与他在父皇寿宴上公然对赌的事呢,也太不理智,都是被纯王害的, 纯王真一祸害, 还一傻祸害, 而他上了一傻子祸害的当,父皇该如何看他?其他人又该如何看他?
韩泽没顾永王青白交错的脸,看向明正帝说道:“爹,陈家后又补我一万五千两金子, 王府里旁的东西都是爹娘太子哥给我的,我也寻不到稀奇物品, 就把这一万五千两黄金献给爹。”
韩泽话一说完, 宴客厅里静默一片,丽妃永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以往皇上寿辰, 宫妃以及王爷公主们知道皇上节俭,不喜下面的人劳师动众为他搜寻贺礼, 只要心意足, 就是一根鹅毛,在皇上心里也值千金。
明正帝喜好下棋,永王私下寻到一本稀有棋谱,不算孤本, 但也很难寻到,他知道父皇没有这书,送给父皇,便是一份难得的心意,没想竟被纯王打乱了。
他以为纯王是傻子,在父皇寿辰前,皇后太子应该会提点他如何给父皇送贺礼,现在看来皇后太子并没有提点他。他心里愤恨,皇后也太心宽,父皇寿辰如此重要的事情,她怎么能不提点纯王一二,害了他和母妃?
明正帝也很意外,他笑着好奇的问:“上回赈灾给爹送了那么多金子,怎么又送金子,你不是喜欢金子,有了金子却送给爹?”
韩泽理所当然的说:“我喜欢金子,我更喜欢爹,爹要养那么多人,需要很多金子,我以前没金子,现在有了金子当然要给爹。”
不说明正帝听了如何感动,永王脸色却精彩万分。
韩泽说完看向永王道:“你给爹的贺礼呢?快拿出来!是不是没我的多?”
永王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说:“我当然,我当然比你多?”
多?多什么?永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告。
韩泽接着问:“比我多?那你打算给爹多少金子?两万两?”
两万两黄金?他没说给金子啊,永王身子一僵。
韩泽见他不吱声,眼睛睁的老大,不可思议的道:“不是两万两?难道是三万两?”
永王深呼吸一下,刚要开口,韩泽就打断他,满脸羡慕:“真是三万两啊?你可真有金子。”
永王:“……”
你能不能让我开口说句话?
韩泽又看向明正帝:“爹,永王要送你三万两金子呢,虽然我输了,但谁让我金子没有永王多呢,我愿赌服输!”
明正帝好笑,你认输倒是干脆,你都没看永王被你气成什么样了,看着脸黑如锅底的永王,心里忍不住纳闷,这孩子怎么看着比阿泽还傻?到底是自己儿子,见他太怜悯,好心的替他解围:“礼物不需多贵重,心意到了就可。”
永王这会儿却没能理解明正帝的一番苦心,他只想赢过纯王,不能里子丢了,面子也丢了,固执的道:“我给父皇的礼物却是三万两黄金。”
明正帝:“......”
明正帝也挺无语,在阿泽面前,我难得向着你,你竟然不领情。既不领情便罢了。儿子金子多要送父亲,难道我这当父亲的还嫌金子烫手不成?
永王:我真没多少金子。
丽妃扶额,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和纯王杠上了?
韩泽看向永王:“你可真能干,挣这么多金子,能跟我说说这金子到底是怎么挣的吗?”
永王坐在席位上,别过身子,用行动表明,你滚,不想理你。
韩泽讪讪的摸摸鼻子,嘀嘀咕咕的嘟囔一句:“小气鬼。”
明正帝摇头失笑,可见永王今日被阿泽气狠了,竟连平日的君子风范都没了。
其他人的贺礼比较规矩,既不出彩也不会失了礼数,明正帝很满意,寿宴结束,各自散去。
韩泽领着星晖丹珠回到府里,刚进垒金轩,前面扑过来一个人影,噗通一声跪在三人面前。
韩泽皱眉看去,竟是叠金,他不高兴的问道:“做什么?”
叠金神色憔悴,蓬头垢面,身上衣衫破破烂烂,早已没了当初王府大丫鬟的派头,同路边乞丐也没甚区别,她双膝着地,一点一点挪向前,待挪到韩泽腿边,打算抱住他的腿,却被他躲开了,叠金一愣,旋即哭求道:“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求你原谅奴婢吧!”
从高高在上的大丫鬟跌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吃不饱,穿不暖,受人打骂,干不完的活,她是王爷的大丫鬟,这不该是她过的日子。
她的日子该是管管下面的太监小丫鬟,帮王爷出出主意,每日有吃不完的珍馐佳肴,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戴不完的首饰,这才是她该过得日子。
丹珠瞪她:“皇奶奶说,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既站在坏人一边,便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不会原谅你。”
星晖也道:“你只是一个婢女,主子看得起就用你,不愿用你,你也得受着,便是爹原谅你,也不会再让你做他的大丫鬟。”
星晖丹珠永远都记得,这个丫鬟在他们想爹时,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见爹爹的尖酸刻薄神色,奴大欺主,说的就是她,既然她已经被爹厌弃,那就永远厌弃吧,竟妄想再回到爹爹身边当大丫鬟,也得看他们兄妹会不会允许。
叠金也知道曾经得罪过两个小主子,看向韩泽,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