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打豆:我们公司每个月都要进行考核,不合格扣工资,我也是没办法……
虚拟世界,方宁谨慎地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就是在这会儿练成的。
刷了一个下午副本。
暮色将至,方宁从网吧出来,在隔壁小卖部买了根棒棒糖,叼在嘴里高高兴兴回家。
她哼着歌,看到门口停着熟悉的车,脚步微顿,下一秒兴奋地欢呼着冲进家门,“老爸……”
听见呼声,在院子里听电话的方山挂了电话,展开双臂迎接住飞奔而来的女儿,拎离地面掂了掂重,笑道:“又长大了啊,爸爸都抱不动你了。”
方宁脸埋在他怀里。
那是她觉得至此最幸福的一刻。
第9章
宁老爷子一子一女。
方宁母亲宁从枫家中排行老二,能歌善舞,年轻时长相不俗,是当时市文工团里最受欢迎的舞蹈演员。追求她的人自是很多,其中不乏背景显赫的世家子弟,她却看上了一个在当时一无所有的小律师。
方宁觉得她妈妈的人设就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她爸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而方山也有男一号的魄力,从律所辞职,转战商界,十年后成功逆袭。
反之,宁从枫生完孩子,却因为腿部旧疾复发,不能再跳舞,相夫教女的工作她又做不来,修养好长一段时间,最后决定退居幕后做教员和编导。
她曾在方宁身上寄予过希望,不过小姑娘四肢不协调,在舞蹈上没什么天分,宁从枫便打消了6培养她的念头。女人事业心重,为了把精力更多投入到教学上,宁从枫把女儿留在了娘家,放假了再接到身边。
方宁每周还能见到母亲,父亲却是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方山心存有愧,每次回家对女儿都是有求必应。
方宁见到他自然很高兴。
为了方便玩儿游戏,她哄她爸给她买了台电脑,主流配置,在当时价格不菲。
父女俩拎着新电脑回家,听说是给小姑娘买的,宁从枫埋怨丈夫太惯孩子,说孩子不能这么惯,不然早晚宠坏,方山只是温和地笑,特别信任的眼神看了眼方宁,说:“把你的保证跟你妈说一遍。”
小姑娘依言行事,眼睛看着妈妈。“我保证中考能直升,不用我爸再给我花钱找关系。”
“就你那物理十八分的水平?”当母亲的怀疑道。
方山听闻,不禁皱眉,“十八?你是不是考试的时候睡觉了?”
方宁赧颜,“没有。题目太难了,我就是不懂。”
夫妻俩平时都没怎么关心过她学习,方山并未责怪,提议,“那要不爸给你找个补习的老师?”
方宁不太情愿浪费时间上课,又想进步,点了点头。
方山效率很快,隔天就给她找好了老师。而且这老师来头不小,大学物理系的教授。
老太太退休不久,因受不了清闲的日子,在家里摆了几张桌子,教起了初中生,能进她家门槛的,没关系也不行。
方宁一听,心想靠关系的肯定得花钱呀,他爸有钱那也不是台风吹来的,加上她本身也不是很想去,于是特诚恳地说:“随便找个老师就行,也不一定非要教授,而且她老人家教的大学,未必熟悉初中的知识点,我看还是算了吧。”
“周教授的孙子跟你一样初一,老太太每天都给他做辅导,对知识点很熟,不用担心。”
方宁没有再拒绝的理由。
周一开学,她凑到季穆身边,托着脸,十分惆怅,“以后垃圾你要自己倒,我不能帮你了。”
季穆低头看书,没什么反应,神情寡淡,也没问她原因,她自顾和盘托出,“我爸给我找了个物理老师,听说是大学教学,还是个老太太。”轻啧一声,她道:“肯定特严肃,不好相处,不知道听不懂会不会用戒尺打我?”
小姑娘将他当成倾诉对象,叽叽喳喳,思维跳脱,季穆长指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终于眼睛瞧着她,淡声开口,“你认真点,就不会学不会。”
这丫头脑袋灵光得很。
学不会,只是不想学。
方宁听出夸奖之意,笑着朝他伸出手。
“这段时间合作还是蛮愉快的,希望你尽快找到新的合作伙伴。”
季穆眼神停在她纤细白净的手掌上,少女手很小,片刻,轻轻用手里的笔碰了一下她。
方宁这会儿已经知道他是个洁癖怪,撇撇嘴,推开他的笔,道:“你吃的饭还是用粪灌溉出来的,洁癖是病,得治。”
成功地恶心了季穆。
她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座位。
午后,倦怠。
方宁趴在桌上眯着眼看窗外,一直蜘蛛挂在快斜伸进窗的树枝上结网,她看得昏昏欲睡,只差一秒就能睡着,忽听门口传来一声男孩兴奋的高喊:“方豆豆,出来!”
这一声吵醒大半午休的同学,纷纷从桌上抬起头。
男孩抱歉地做了敬礼的姿势,清清嗓子,“我找你们班方宁。”
“方宁,有人找。”靠门口的同学喊道。
方宁黑着脸从座位起身,出来,仰脸看着已经比她高很多的男孩,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来面试,再过几个月,咱俩就能一个学校了。”宁远拍拍表姐的肩膀,笑容灿烂,“是不是很开心很激动?”
“哦。”方宁反应平淡。
宁远皱眉,“你怎么一点都不雀跃?”
还没读初中,就得了中二病。
方宁推他走,“你赶快回家吧,我还要午休呢。”
宁远被她推着边走边说:“下学期我也住奶奶家,到时咱俩就能手足情深形影不离了。”
方宁:“……”
这次方山在家待得有点久。
方宁放学后,他开车来接她。宁从枫也不住舞蹈学校了,这段时间天天回家。
这样的日子,方宁从前都不敢想。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温馨的灯光下吃晚餐,方宁吃着,叹息了声:“我都不想回我姥姥家了。”她看着方山,“爸,我不想当富二代,咱家钱够用就行,你不用拼命在外面挣钱。”
方山笑了声,眼角细纹都出来了。
但那张成熟的脸并不显沧桑,反而看起来很有味道。
宁从枫给她夹了一颗青菜,“白眼儿狼,你姥姥姥爷对你不好?你说这话叫他们听见多伤心。”
“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姥姥他们怎么会听见?”小姑娘转手把青菜挑进爸爸碗里,“我不是说姥姥家不好,不过宁远下学期来我们学校,他说他也住姥姥家,我们俩不得打上天。”
姑姑都偏爱侄子,宁从枫瞧她一眼,“那你不能不跟他打,他是弟弟,你怎么不能让着他点?”
“我是您亲生的吗?”方宁最不爱听叫她让着宁远的话,手捧脸,一本正经道:“有仇不报非君子,这是我做人的哲学,您甭劝我了。”
小姑娘很贫,没有一点闺秀气质。
但在父母眼里自然是天真可爱。
方山本人没有重男轻女的守旧思想,女儿一样疼,方宁奶奶却是时时盼着他能再生个,早些年他全力拼事业,和妻子聚少离多,要二胎的计划就耽搁下来,这会儿条件允许,方山便想圆了老太太的心愿。
宁从枫保养不错,看起来三十出头,不过实际年龄毕竟摆在那,听他提起这茬儿,阖上手里的书,有些好笑地说:“先不提合不合适。二胎你能保证就是个儿子,万一还是女儿,老太太不得又要失望一次。”
“我不失望就行。”
方山抽走她手里的书搁回床头,搂过她柔软温热的身体,嘴唇亲上她脸,“再生一个豆豆那样可爱的,我也喜欢。”
宁从枫缓缓闭上眼睛,嘴角笑道,“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看来这话还真不假。”
不知道哪个字触到男人的神经,方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消失,宁从枫闭着眼,自是没瞧见,她手摸上男人的腰身,精壮结实,紧致的肌肉仿佛蓄满着力量,不像有些男人,年过三十,身材就开始发福,身上的肉松趴趴的像块奶油。
方山身材一直不错,宁从枫这会儿摸着竟觉得比以前还要好。
“你是不是健身了?”她忽而睁开眼。
“不喜欢?”他调笑道,熟练地剥掉她身上的衣衫,哑声,“总不能差你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