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了,决定今天晚上去见见无言,毕竟当时无言他也不知道洗白玉长笛会发生那种令人羞愧的事情,况且他也不知道白玉长笛里面有女鬼!
她下定决心,不再在意这件事。
宁言暖想通,换成一团白烟,从白玉长笛里面出来。
外面天色暗沉,空气中弥漫这一丝古怪的气息,宁言暖呆的有些无聊,站在窗户口往外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无言的身影。
那她在等等,等等。
等宁言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空的孤月白的发亮,让宁言暖心猛然颤了颤,此刻亥时,却未见无言的身影,宁言暖眉头忍不住蹙住,不应该啊,平日他戌时过一点差不多就回来了。
外面空寂,徒留几个士兵。
一夜过去,一天过去,又一夜过去,又一天过去。
宁言暖等不下去了,无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早就回来了。
她想要去看看,但是她却没有办法挣脱白玉长笛的束缚。
“不好了,将军战败了!”
缺少一个胳膊的小士兵从远处跑来,士兵浑身粘的都是血,让人没有办法直视。
“你说什么?”一直留在军营里烧柴做饭的伙夫问。
小士兵艰难的往后吐字:“将军在白砂谷中了埋伏,身……负……重伤。”
说完,小士兵双眼一闭,晕倒过去,吓的军营里的人一阵混乱。
宁言暖身子恍惚一下,怎么会呢?她是见过无言在战场上的样子的,他是战神,所向披靡,何人可以阻挡他,他怎么会出事?
可是,多日来,无言未归,宁言暖讲真的有些待不住,尤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就像是渲染的墨水,一点一点染了她的整颗心,将她的心紧紧包裹住,无法跳动。
宁言暖又尝试挣扎了几下,白玉长笛身上的引力依旧在紧紧的束缚着,第一次,宁言暖对白玉长笛有着深深的怨恨。
“我要去找他,绝对不许你拦着。”
顷刻,天地风云变色,狂风乱起,宁言暖头发吹的被飞扬,让她看上去有些瘆人。
可此刻,她心心念念,她一定要去找他!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被挂在墙上的白玉长笛猛然掉落在地上,摔成两瓣。
失去引力的宁言暖立刻朝着白砂谷方向去。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有的士兵叠堆在起来,像一座座小山丘。
宁言暖看到此景,只觉得肺里的空气要全部被抽走一般,她大口大口呼吸着,他这是打了多少场,才有这样的场景。
可同时,宁言暖想到无言奋力敌杀,她心里开心又酸痛。
她走过一个一个“小山丘”,看着士兵死不瞑目的双眼,不敢过多停留,赶紧去找下一个地方。
夜色越来越黑,野兽的声音响起,宁言暖心里悲痛不已,她有些无力的站在死人堆里,她全部都找过了,却没有发现无言的身影,他去哪了?
宁言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执念,好似她一定要找到他。
“我才不会死呢!”
突然,在最高的山丘上,有一个身影在晃动。
是他吗?宁言暖赶紧飞奔过去,可是越靠近她又不敢去看。
冰冷的月光打下来,男子身形已经完全显露出来,宁言暖笑了,是他,是他呀!他没有死。
无言站在死人堆上,看着天空冷月,声音沙哑:“真好,结束了,可以回去了。”
回去吧,不要再打打杀杀了,宁言暖心里默念。
此刻的无言就是一个英雄,只有宁言暖看的懂的英雄。
第57章
年度盛典之后,按照天闇王朝历法,凡六品以上官阶都可有七日休假,但切不可肆无忌惮的进行娱乐。
宁府难得最近团聚,家中所有人都在家。
餐桌上,方式看着家里的一对儿女,心头一股温热,可随后一想,宁长风或许不就之后要出远门,心情微微低落下来。
“娘亲,怎么了吗?”
宁暖暖注意到方式表情不佳,出声问,方式摇摇头,将情绪压下去,宁长风倒是眉头微挑,看了一眼方式,方式突然想到什么,开口:
“老爷,咱家长风也到了年纪,是不是该定门亲事了。”
宁坤远放下碗筷,似乎真在在思考这个问题可行度。
“母亲,父亲,长风现还未有婚配想法,还请母亲父亲,切勿着急。”
“哎,怎么说。”方式有些不认同,“你看看跟你一般大的孩子,哪个不是有了正房妻子,就算没有正房妻子,也收了几个妾室。”
反而她家这个混小子,不开窍似的,怎样也不肯娶妻。
“对街的卫小王爷不也没有娶妻。”
宁长风放下碗筷,淡淡反驳。
方式:“人家卫小王爷比你小两岁。”
“男人可岂是在意那两三岁的,只要心智成熟就行。”
宁言暖咂舌,她哥这思想可真是潮流。
方式被宁长风说的有些气呼呼,转头不去看自家儿子,宁言暖打着圆场。
“娘亲,公主约我去做莲花灯,让哥哥送我过去呗。”
宁言暖眉眼弯弯,笑起来像只小白兔,方式没好气的说:“去不去,大少爷?”
“去去去,怎么敢不去。”宁长风难得放软自己性子,声音也有一丝柔软。
这样的宁长风一下没有让方式招架的住,方式一下笑了出来,这个混小子,宁言暖看到宁长风突如其来的反转,也是一时愣,她那冷冰冰的哥哥怎么会这样?
宁坤远倒是笑了笑,他倒是太久没有感受到这般温馨。
马车从宁府后门出去,今日许明澈将约定地点定在听茶楼,久香居出事后,也不会有久香居的存在,这对听茶楼来说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马车被伙计拉去,宁言暖想了想,把宁长风也一同拉去雅间。
二楼雅间,陷入一股沉默中。
宁言暖看着面色发冷的哥哥,在看看低头不语的许明澈,她们二人之间是发生什么事?
原本许明澈看见她时是兴高采烈的,可在看清楚她身后的人时,明澈笑容顿时消失。
“这是南街铺子里卖的最好的竹枝,明澈你好厉害,我都没有买到。”
宁言暖缓和气氛,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竹枝,竹枝被削的又长又细,摸起来也不扎人,被用来当做花灯的骨架为最佳。
“嘿嘿,我特意让店家留下来的。”
许明澈起身来到宁言暖旁边,将竹枝压着的鎏金宣纸拿出来,鎏金宣纸被用来当做花灯身子,在桌子的尽头,摆放这红蜡,届时被放在花灯里面。
“那我们快做吧。”宁言暖小时候做过一两个,还有点印象,拿起竹枝心里就有几分按捺不住。
许明澈刚转好的脸庞又收敛起来,但做的开心的宁言暖专注在自己手上,没有注意到她不太好的表情。
“这个给你。”
许明澈眼眸底下出到一个弯出形状的枝条,她疑惑的看着宁长风。
宁长风神情冰冷,像是要马上训斥人一样,许明澈在想自己该接还是不要接。
“拿着。”
这下许明澈不用想了,宁长风直接将枝条塞到许明澈手里,许明澈看着被强塞到手上的枝条,柳叶眉蹙起。
“照着这个编。”末了,宁长风又加了一句,“看的懂吧!”
宁长风淡淡的口味很像是哄小孩,许明澈听出里面的韵味,瞬间脸色微红,这人怎么这样,正如四天前,他看见她在皇宫里玩捉迷藏。
“自然看的懂。”
许明澈拿着枝条洗细看起来,很快,她便发现这些枝条是怎样编出来了,他开始尝试编制。
宁长风在一旁,看着许明澈逐渐上手,冰冷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公主,还真是孩子心性。
室内温度刚刚好,外面风声响,突然,紧闭的大门打开,带进来外面的冷风。
“咦,我还没有来,你们就开始了,不知道等等我。”
卫谨信摸着下巴,漆黑的眼眸带着奇异的光芒,看着屋子里面的三个人。
宁言暖看清是卫谨信之后,立马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但是眼睛却止不住的偷偷看着卫谨信,宁长风身体靠在桌子边,一身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唯有许明澈应答着:“卫小王爷,是你自己来迟,怪谁?”
“怪我自己,我老娘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非要让我看那些女子画像。”卫谨信边说边向屋里面走,许明澈倏地笑起来:“卫小王爷,你这是被催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