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郑书颜心虚的垂下了头。
“皇后的意思?”陆政勾唇一笑。
“臣妾想帮您纳了慕言为妃,慕言品行端正,定能讨了您的欢心,也能协助臣妾,管理好后宫。”郑书颜强自镇定的陈述,眼神小心谨慎的看向陆政。
苏慕言闻言,震惊的看向郑书颜,急切道:“娘娘~”
陆政不悦的瞪着苏慕言,轻哼道:“皇后可知,苏慕言乃秦氏的太子妃,天下皆知。况且还是罪臣苏权的女儿,做朕的妃子合适么?”
“臣妾知道皇上对慕言是不同的,臣妾可以帮她换种身份。”郑书颜越说声音越轻,神情也愈来愈发恍惚。
“哦?朕对她如何不同?皇后又是如何帮她换种身份?”陆政一脸玩味的问道。
郑书颜心内紧张,忙行了礼说道:“臣妾以为皇上是喜欢慕言那种美丽柔顺的女孩,臣妾可以让父亲收慕言为义女,为她改名换姓~”
“皇后的好意,朕心领了。苏慕言永远是苏慕言,朕不需要她做朕的妃子。”陆政掷地有声,不悦的皱了眉头,打断皇后的话。
苏慕言闻言,多少有些委屈,她虽然也不想做陆政的妃子,可是陆政如此轻薄的看待她,多少伤了她的自尊与骄傲。
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他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和**无异,都是没有名分的陪男人。
况且这种侍寝不是一朝一夕的冲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可以终结。
在陆政的面前,她终究是个弱者,她也曾像郑书颜以为的那样,觉得陆政对她多少有些不同。
他在与她缱绻温存时,也会意乱情迷,或温柔或霸道的,让她在那一刻感觉到了爱意。
男人果然不可靠,床上床下判若两人。
苏慕言笑笑,掩饰了内心的失落与不快,跪到地上,道:“慕言没有非分之想,只想像普通宫人一样,为奴为婢,伺候主子。如若娘娘顾念旧情,还望娘娘开恩,待奴婢年满,放奴婢出宫。”
郑书颜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慕言,内心多少有些愧疚,她本就有试探的意味,如今见陆政的态度,和苏慕言的态度,似乎没有想在一起的想法。
而且陆政的态度,似乎也可以让苏慕言死了心,生了嫌隙。
郑书颜又看了眼陆政,若如是普通宫人的请求,她都做的了主。可是苏慕言不同,她是陆政的女人,她的去留,由陆政决定。
郑书颜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酸酸的,不太舒服。
陆政起身,看了眼地上的苏慕言,沉声道:“跟朕回宫。”
苏慕言身子一怔,忙向郑书颜行礼告退。
陆政沉着脸,心中不快,为苏慕言的那句年满出宫,也为郑书颜的那句为她换种身份。
他和苏慕言之前无关身份的介怀,他与她,除非失了忆,忘记了悲伤的过往。他们之间没有苏权,没有秦豫,只有他与她,他的言言,她的政哥哥,才能一起,陪伴守候。
郑书颜想要多多的挽留陆政,陆政不为所动,深深的看了眼身侧的苏慕言,便大步离去,苏慕言只得快步跟上。
从中宫出来,路过花园,云都花开,四季不败。
花园的中心有一处清澈的湖水,湖中心荷叶连连,零星点缀着些荷花。
陆政驻了脚步,回身,苏慕言也驻了脚步。
陆政道:“苏慕言,去给朕摘几朵荷花,插在朕的书案上。”
苏慕言望一眼远处的荷花,荷花开在湖中央,湖岸没有小舟停靠。
她知道陆政又在故意为难她,她不会游泳,如何去采。
“谁也不许帮她!”这话是说给身后的宫人们听的。
“是!”
陆政不再看她,大步离去。
宫人们也小心翼翼的跟随,有好心的与她擦肩,在她耳边悄声低语:“苏姑娘,湖水不深。”
苏慕言感激的点头致谢。
第26章 生病
陆政批阅奏折时,看到了书案上的荷花,插在浸了水的竹筒里。
苏慕言不在,他总是被那几朵荷花,分散了心思。
前几日,他和郑书敖又去了皇家猎场,这一次,他们再也不用受别人的白眼,他们尽情的骑射,拉弓,射箭,血液沸腾,畅快淋漓。
凡是入眼的猎物,均成了他箭上的战利品。
他曾听说过,秦豫涉猎,只射猛兽,凡是乖巧可爱的小动物,他均箭下留情,原因竟是因为太子妃娘娘,心慈不忍。
陆政冷哼,这种为了红颜而妥协退让的做法,他是不屑的。
一个帝王,想要成就霸业,必然要做到杀伐果断,情理分明。
骑射结束,陆政心情很好,邀了郑书敖喝酒。
二人畅饮几杯,郑书敖借着酒意,斟酌了语句,说道:“皇上,臣有一事放不下。”
陆政笑着看他,示意他说说。
“皇上,皇后进宫多日,一直未能伴君左右,臣不明。”
陆政的笑容一僵,看了眼郑书敖,端起酒杯,小酌一口,道:“书敖,你在责怪朕么?”
“臣不敢!”
“呵呵,你们郑家向来聪明,也为朕的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朕的岳父贵为丞相,国舅荣升大将军,令妹又是朕的皇后,如此殊荣不还够么?”陆政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
“臣不敢!”郑书敖离席,跪在陆政的面前,叩首道:“皇上对郑家的恩赐,臣无以为报,定当竭尽余生效忠皇上,为您分忧解困。”
“起吧,此时你我二人没有君臣之礼,只是兄弟。”陆政笑笑,执着酒盏,一饮而尽。
郑书敖起身,坐了下来,却再也没了来饮酒的兴致。
“书敖,朕知道你作为兄长,自是觉得书颜受了委屈。朕亏欠她,愿意给她一切,唯独感情,朕控制不了。朕不爱她,同你一样,只当她是妹妹。朕不碰她,因为朕不能勉强自己,也不能因此毁了她。她对朕的心思,朕明白,朕希望她好,尊重她,朕留她在宫里,时间久了,也许朕能接纳她,也许她对朕失望了,放手了,朕还她自由,给她另一个身份。”
“皇上,臣明白,感情的事情不能强迫,臣就书颜一个妹妹,自是希望她过的幸福。”
“你的担忧,朕明白。至少现在她是后宫之主,没人能为难了她去,况且太后对她犹如女儿般,除了朕,她什么都得到了。”
郑书敖苦笑道:“臣谢皇上太后对郑家的隆宠之恩。”
“罢了,饮酒。”二人各怀心事,却已没了初时的快意。
陆政晨起,仍未见到苏慕言,心里多少有些不快,沉声问身边的丫鬟瑾如:“她呢?”
瑾如伴侍陆政左右,他的一句‘她呢’,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温声道:“苏姑娘染了风寒,在床上休养。”
陆政的身子一顿,冷声道:“请了御医么?”
“请了,开了药给苏姑娘吃,但苏姑娘怕苦,总是吃一半便吃不下了。”
陆政闻言,往偏殿走去,瑾如跟在身后,急着劝道:“皇上,奴婢已经派了人照顾苏姑娘,您放心,过些时日苏姑娘好了您再去看她。如今您要避一避,保重龙体才是,若您身子不适,太后知道了会怪罪的。”
陆政进屋时,便看到一脸苍白的苏慕言,正靠在床榻上,端着药碗,皱着眉头,小口的抿着。
“全部喝掉!”
苏慕言一惊,抬眼去看陆政,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湿了,她捂着嘴,一顿咳,端着药碗的一只手颤颤巍巍的,身旁的丫鬟急忙伸手接过来,苏慕言手上一空,便不管不顾的侧身躺下,留给陆政一个单薄瘦弱的后背。
陆政也不恼,坐在床榻上,把苏慕言扶起来,靠进他的怀里,然后端过丫鬟手里的药,沉声道:“喝了它。”
苏慕言倔强的把脸扭到一边,不言不语。
陆政的唇蹭到了她光洁的额头,笑了笑,低语:“怨朕么?就算怨朕,也得病好了才有力气和朕闹,不是么?”
苏慕言回头,怨念的看着陆政,精致的眉眼,如西子般,在病中别有一番风情。
陆政的心也跟着一软,声音变得柔和了些:“把药喝了。”
苏慕言坐起身,端过药碗,推开他,一饮而尽,带着点情绪,心胸起伏的厉害。
丫鬟接过空碗退了出去,陆政满意的笑笑,把她放下躺好,俯身去吻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