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墨无奈道:“这不是杀不杀的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聻境的魔修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上许多。”
季秉烛有点不耐烦:“不是说了直接杀了就好了吗?你好烦啊。”
他说着,一偏头窝在边龄怀里,把脸藏起来,一副不想再和你多说的架势。
落墨对上边龄的眼睛,道:“那我和你说?”
季秉烛立刻抬起手捂住边龄的耳朵,瓮声瓮气道:“他不听他才不要听。”
边龄:“……”
边龄从善如流道:“我不听。”
落墨一脸菜色。
季夜行盘腿坐在一旁,兴致勃勃道:“来来来,和我说,我想听。”
落墨不认识季夜行,但是看到他眉心的红痕,大概也知道他和季秉烛有些关系,便好脾气地说:“好啊。”
聻境其实里面并不全是魔修,换一种说法,正是因为这里是聻境,所以里面的生灵才会是魔修。
此地的灵力虽然浓郁,但是几乎越往聻境里走,那汹涌的魔气就会将好好的生灵日复一日地熏染成魔修。
落墨道:“所以说无论你杀多少魔修都是无用的,落墨结界一旦打破,聻境中的那些魔气全都会汹涌而出,到时候整个古荆上的生灵都会一点点变成魔修。”
原本说着不听的季秉烛听到这些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声音提高道:“都是魔修?”
落墨吓唬他道:“是啊,到时候你可能也会变成魔修呢。”
季秉烛顿时被吓住了,抓着边龄的手都在轻轻发着抖,他连忙坐起来:“那结界真的不能杀吗?”
落墨道:“是的啊,我一直在反复和你强调这个问题,而且啊,你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情魄,三日后施怨会带着你的情魄来此处,到时候你只要在他将你的情魄交给结界灵之前夺回来不就成了吗?又不是非得将结界灵杀了,是吧?”
季秉烛仔细想了想,一拍边龄的大腿,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落墨:“……”这人蠢的没救了。
季秉烛大概是被落墨说的全古荆都是魔修的惨状给吓坏了,连声对边龄和季夜行叮嘱:“到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对那个结界灵出手啊,把施怨打一顿,夺回来情魄就好了,记着了吗?”
季夜行懒洋洋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不用你来操心。”
落墨见终于说动了季秉烛,松了口气,随便叮嘱了几句便消失在了原地离开了。
边龄正想着拉季秉烛做完刚才没做完的事情,看着季夜行在旁边不走,顿时有些不爽,禾雀和阿鸦终于走了,怎么又来了搅局的,真烦。
这么想着,边龄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季夜行察觉出来了边龄身上的不虞之色,但是他装作不知道,眨了眨眼睛,道:“我?我在这儿陪我哥啊,是吧哥哥?”
季秉烛是那种一被季夜行叫哥哥,就顿时忘了自己叫什么的性子,一听到顿时拼命点头:“嗯嗯嗯!”
边龄不着痕迹捏了捏季秉烛柔软的手心,低声道:“嗯什么,他会打你。”
季秉烛顿时蔫了,看着季夜行的眼神也有些忌惮。
季夜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道:“我就打他那几下,他都没记仇,你怎么反倒一直提个没完了,烦不烦啊?”
边龄冷笑一声,懒得和他待在一起,他不走,可以,自己走。
边龄弯腰,将坐在地上拔草玩的季秉烛一把打横抱起,衣袍卷在他身上,头也不回地往山顶的房间走。
季秉烛疑惑地看着他:“阿龄?怎么了?”
季夜行在后面十分不正经地吹着口哨,似笑非笑道:“哎呦,我之前还觉得无边君是个正人君子,把我哥囚禁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下手,怎么现在反倒是一副欲求不满的德行了?终于受不了他的诱惑了?”
边龄简直和季夜行没话说,一言不发抱着季秉烛很快离开了。
这几天下来,季秉烛也早就被边龄抱习惯了,毫无心理障碍地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扯着边龄垂在肩上的长发玩。
边龄低头看着他,阳光洒在茂林中,落在季秉烛俊美的脸上晕染成斑斑点点的阴影,边龄看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干咳一声,皱眉道:“以后少跟季夜行往来。”
季秉烛张大了眼睛:“可是他是我弟弟啊。”
边龄觉得不可置信:“他那么对你,你都能原谅他?”
季秉烛哼唧了两声:“你之前那样对我,我还都原谅你了呢,你还有脸说别人?”
边龄:“……”
边龄面不改色,又问:“你喜欢我吗?”
季秉烛回答的很快:“不喜欢。”
边龄闻言并没有觉得丝毫的不悦,轻笑了一声,神态自若,道:“哦,这样啊。”
季秉烛原本漫不经心地拽着边龄的头发玩,看到自己说不喜欢他,边龄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顿时回想起来之前他说的那句让他去喜欢其他人的气话,心头有种不知名的酸痛,他将头埋在边龄肩窝,小声哼唧道:“就……就一点点喜欢,就那么一点点。”
他伸出手比了一个高度,示意真的只有一点点。
边龄险些被他逗得笑出声,矜持地点点头:“哦。”
季秉烛有些急了,扒着边龄的肩膀将自己身体半撑起来,将刚才比划的高度又放高了点,小心翼翼道:“那再多一点点,真的不能再多了。”
边龄依然淡淡的:“好。”
季秉烛看着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一时间分不出来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好试探着凑上前,在他唇角落下一个湿哒哒的吻,有些讨好道:“那……那你还喜欢我吗?”
边龄一愣,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搅事,也等不到回山顶了,直接将季秉烛放在了一旁的草地上,起身覆了上去。
季秉烛被吻得呼吸困难,双目失神,半天才缓过来。
边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努力收敛着魔瞳不要露出,以免吓到季秉烛,他轻轻摩挲着季秉烛发红的唇,哑声道:“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只喜欢我一点点,难道不觉得对我不太公平吗?”
季秉烛双眸含泪,茫然地看着他。
他对情爱一事简直算是白纸一张,被边龄这种“我喜欢你你也要同样喜欢我”的诡异理论忽悠得不轻,半晌才讷讷道:“可是……我……好像不太对……”
边龄循循善诱:“乖,说出来,哪里不对?”
季秉烛道:“我……我不要和你过一辈子……你、你之前那么欺负我……”
边龄:“哦?那既然这样,与其远离我,你为什么不想想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补偿你,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呢?”
季秉烛被他忽悠得眼冒金星,茫然道:“还、还能这样的吗?我我从没这么想过。”
边龄见他上钩了,轻轻绽放一个季秉烛最喜欢的笑颜,柔声道:“那你现在想想也不算晚,罚我下辈子一直陪在你身边,指使我伺候你,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违背你的意思,秉烛,阿殃,好不好?”
季秉烛愣了半天,第一反应就是:“我不……”
其实他是想说自己不知道,但是边龄根本没等他说完就再次吻了下去,将他吻了个七荤八素才放开。
季秉烛眼泪缓慢斜着流下,落入了凌乱的头发中,他使劲撑着边龄的胸膛让他不要靠得那么近:“你要压死我了……”
边龄顺从地退了些,道:“好,我不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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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打完架就去治脑子,乖
季秉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边龄会这么听话,半天才扯着他的衣襟拉了拉,讷讷道:“你也……别离这么远……”
边龄失笑,道:“一会要离远一点,一会又要我别离这么远,祖宗,你仔细想想,你这么难伺候,除了我,谁能受得了你?”
季秉烛瞪他,抬手就要打,边龄抓着他的手,无奈道:“好好好,我在说玩笑话,你不难伺候。”
季秉烛极其好哄,边龄说一句服软的话,他就将手放下了,这样一幅软糯的姿态,让边龄更加下定决心不能让他被其他人勾搭走。
边龄抱着他又亲昵了一会,继续将他抱起来,往山顶的住处走去,淡淡道:“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就让人将你的院子重新修葺好,建的和之前一模一样,然后在让禾雀给你画几幅画中境,我们两个就好好的在这里生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