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的身材都管理不了,肯定不是有钱人,买不起这儿的衣服。”她翻白眼,自信的语气。
我不想跟她抬杠,我怎么看那些大姐姐们都很有诚意买只是没有合适的号呢?
“呀,这个架子上的货你卖八折?”她看到收据单,惊叫一声,我心里一紧:“怎么了?买便宜了?”
“我的个乖乖,能干呀!这都是处理的款,我都是两折甩货的。”她叫。
“啥?甩货的款,两折?妈呀,瞧我做的这个事!”我拔拉着收据,要打电话给买过裙子的那两位大姐姐,幸亏我多了个心眼,为了拉个常客,让人家留了电话号码,正好叫回来退人家钱。
“你干啥这是?”郑玲玲夺过我手机,警惕的望着我。
“叫她们回来退钱啊,我八折买给人家的,多卖好几百!亏了!”我告诉她。
“彪子!整一个大彪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又没逼她们掏钱,是她们自愿的,退什么退,就这样了!”她下结论,不准我打电话。
我心里不舒服,据理力争:“郑玲玲,这不好吧?该卖多少是多少,我是不知道价,哪能让顾客吃这样的暗亏啊,要是知道了,再也不光顾了是不是?”
她翻白眼:“那种顾客,根本没合适的码,也就光顾这一次,你还指望她下次还来啊?”
她说的不是不对,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倒底不听她劝,硬是打电话给那两个顾客,跟人家承认错误,告诉她什么时候有空逛到这儿,退她们差价。
“顾小北,你这人太实诚,做不了生意!你要做生意,那必得连裤衩都赔上!”关门的时候,郑玲玲看我不起,骂我。
不过打过电话之后,我心里倒是舒服多了,不是做生意的料就不做了吧,也不能坑人不是。
“明天再帮我看一天。”分手的时候,郑玲玲下命令。
“干嘛呀,谈恋爱呀?”我问她。
她竟然露齿一笑,点点头。
“遇着对的人啦?带出来瞅瞅啊!”我搂着她的肩膀,替她开心。
“你见过,是阮朗。”她告诉我。
我想半天,终于记起来,那个倒霉催的圣诞节,请我们吃饭的两个男孩子是有一个叫阮朗的。
我还记起来,就是因为我把牛排汁溅到他身上,他皱眉头极其嫌弃的那一个。
“那个男人,你追他还是他追的你?”我问她。
郑玲玲一脸自豪:“顾小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谁追谁,大家在一起开心就行了。”
“你跟他在一起很开心?”我又问。
她乜斜我一眼,懒得理我的模样。
我闭了嘴,算了,恋爱这种事,看对眼很重要,阮朗嫌弃我,不见得就嫌弃玲玲不是。
回到家,可以算是我自己的家,让我异常的兴奋。
拿钥匙开门的手都开始发抖,我知道我配不起杜雨城,可我会尽力做一个好妻子,我想我结婚以后会去读书,会去参加培训班,尽量跟上杜雨城的步伐,尽量减少我们之间的差别。
我有信心可以做好,也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钥匙开不了门!我拧两下拧不动,心里着急,用力拧两下,还是拧不开!我的力气算大的了,拧不开,那就是钥匙开不了锁了?
我盯着门上的钥匙,失神,心有结冰。
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杜雨城的大头探出来,嬉皮笑脸:“害怕了吗?呀!看你脸色是真的害怕了!哈哈……”
这个该死的大头鬼!
“这样闹会死人的好不好?我恨你!”我苦着脸对他说道。
他伸手过来,揽起我的腰一下将我横抱起来,走进客厅,将我放到沙发上,顺势压在我身上,抚摸着我的脸:“傻丫头,记住了,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如果钥匙开不了门,那一定是钥匙出了问题,打电话让人来把锁撬掉就好了。”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出来。
“感动啦?这点小事就感动了?”他吻我的脸,甜腻腻的声音:“小傻子,我要把你宠成小公主,把你宠的天法无天好不好?”
“许多年以后,你还能记住今天说的话么?”我搂着他的脖子问他。
“许多年是多少年呀?如果我超长待机的话,那我估计会记着七八十年,如果中途嗝屁的话,就保不准了。”他笑嘻嘻的说道。
我掩住他的嘴,嗔怒的望着他。
他扯开我的手,依旧笑嘻嘻:“顾小北,你喜不喜欢结婚誓词里的话?”
“就是那个不论生老病死,不论贫穷富有都不离不弃的话吗?”
这个倒是难不倒我,我经常看电视剧里有的。
“是呀,这段誓词总是让人心情激荡,满心感动,甚至于眼含热泪,难以自持。”他悸动的说道。
我推开他,不开心:“你什么时候听过?”
他怔一怔,笑一声:“我同学朋友好多都结婚了呀,再不就我妈带我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听过好多遍了,特别恨这段词,完全没有意义嘛,为什么非要说出来,我想每个人说这段词的时候都是认真的吧?可事实是,我见证过的婚礼超过半数都离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不说这段话吗?”我有些心惊。
他说我是破坏气氛的高手,他更是,他能在我感觉满身心幸福的时候,给我狠狠一击,让我回到现实,让我感觉我们之间的差别。
“我们举办中式婚礼好不好?我喜欢中式婚礼的仪式,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拜过天地父母,比说那段苍白的誓词好多了,天不可欺,父母亦不可欺,拜过了,就是拜过了,行动胜过语言,所以你看,古代人离婚的概率多低!怕天惩罚,怕父母被天惩罚!”
他一脸的向望。
听他说完,我的心倒是不惊了,只是觉得这丫的脑子有问题:“杜雨城,古代人离婚的概率是不高,那是因为男人除了老婆,可以随便纳小妾!你是有这个打算,提前给我上眼药吗?”
“我去——,你想哪去了?说你是破坏气氛的好手,果真是一把好手!我讲的是不离不弃,矢志不渝,可你看不到美好,偏偏看到藏在深处的糟粕!不好,这样不好哈。”他大叫。
“可能我电视剧看多了,最近电视剧总是暗黑系,没有光明之处,我这是要黑化。”我沮丧的回他。
怎么觉得跟他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要猜他的心思真的猜不到?
“那你最近不要看电视剧了,看网络小说,网络小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古代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这种设定。”
他刮着我的鼻子,笑嘻嘻的对我说。
厨房里有什么响起来,他放开我,一跃而起,朝厨房跑去:“汤好了!你家厨房适合做中国菜,咱家厨房适合做西餐,等你西餐吃腻了,我叫人来改了。还是中国菜爽口是不是?”
我跟着他跑进去,他已经掀了汤锅的盖子,正拿勺子搅着。
一股刺鼻的气味飘进鼻子里,搞的我很想咳嗽,他偏偏舀了半勺子汤放到嘴边尝了尝,又递到我嘴边,得意的腔调:“尝尝,咖喱甜汤,我学会的第一道汤,第一次做给张姥姥吃,她就赞不绝口。”
我勉强自己喝了一口,憋着气咽下去,换话题:“张姥姥是谁?”
“啊,从小就带我的保姆,无儿无女,跟我去美国陪读,很精致的一个老太太,为了我适应美国的生活,特地去学做外国菜,做的中西餐都很好吃,我拿她当亲姥姥,比我亲姥姥亲妈都亲,前年去世了。”他告诉我,眼神暗淡,有些伤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他朝我凄然一笑:“待有空,带你去拜祭姥姥,她生前最期望的事就是看见我结婚,可你出现的太晚了,她等不到。”
“好啊!”我答应他,逼自己深吸一口气,适应下这个咖喱的味道。科学试验证明,深吸气有助于自己更快的适应异味,你越是捏鼻子闭嘴巴,反而会延长自己适应异味的时候,增加感观上的痛苦。
他做的饭看样子是花了很多心思,可我真的吃不习惯西餐,我以为的西餐就是自助餐厅里的牛排加沙拉,可杜雨城却告诉我,其实外国人也不是天天吃牛排,他做的这一桌子花花绿绿的玩意儿才是他们餐桌上的常菜,就像我们的家常便饭一样。
听他说着他在国外的见闻,我的鼻子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气味,我让他教我怎么用刀叉,他却伸手抓着桌子上的菜,一脸邪笑:“你用手就行了啊,用什么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