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扑面而来,沙滩、蓝天、碧蓝的海水和右侧茂密的热带雨林出现在眼前。
克鲁利惊呆了。
“……什么?”张大嘴巴,恶魔摘掉墨镜,揉了揉眼睛,“这是在开玩笑吗?”他的蛇皮靴踢了踢脚下的沙子,它们细腻柔软,在炽热的阳光下晶莹闪烁,有些灼目。
这是一个热带岛屿——抬眼望去可以看到岛的边缘。
太阳在正上空散发出炽热又强烈的白光,让人不能逼视。气温至少有三十摄氏度,克鲁利穿着夹克,感到浑身燥热难耐。
蛇喜欢热,但不喜欢过于炎热。他打了个响指,降低了自己周身的气温。
现在好多了。
克鲁利向后看去,想看看房间的门是否还在,结果,他看到背对着他十几米的沙滩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天使。
哦~
几乎是下意识的,克鲁利勾起了唇角。周身更加清凉了,碧海和沙滩可以说有些浪漫。
他将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喊道:“嘿——天使——”
白色的天使身体僵硬了一下,扭过头来,瞪圆了眼睛。
“克鲁利……?”他惊疑不定地问。这时,恶魔已经向他走来了。
他以一个帅气的姿势戴上墨镜,步伐潇洒、扭动腰肢,得意洋洋地踏着沙子走来。
“天使,是你施了一个奇迹吗?”克鲁利凑近他,鼻尖快要凑到他的鼻尖上。天使身上的奶味仍然浓郁。他能看到亚茨拉菲尔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和鼻尖小小的汗珠,那双绿眼睛带些紧张地看着他——可爱?他想,“这有点浪漫,虽然也有点热。”他又打了个响指,给天使也裹上了清凉的保护罩——亚茨拉菲尔的表情变得轻松多了。
“谢——”他顿住了,抿了抿嘴,似乎觉得不可以受一点小恩惠的贿赂。天使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不,不是我。我还以为是你做的。”
——这很有想象力。
克鲁利耸了耸肩,“不是我。我刚刚准备,”他思考了一下,没有把自己想邀请他一起去的心思说出来,“准备去电影院,结果推开房门就来到了这个……岛上?”
亚茨拉菲尔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呃……我在祈祷。当我睁开眼,这一切就发生了。”
“嗯。”克鲁利说,“你祈祷和我一起来到岛上度假?”
“怎么可能。”亚茨拉菲尔冷淡地说,烦恼地看着克鲁利得意的样子,“我祈祷我永远不要被你标记。”
“天使,你不能——”克鲁利终于严肃了一点,“你不能祈祷这个。好吧,现在让我们想想该干点什么。”他想去不经意地揽住亚茨拉菲尔的肩膀,和他像两个好兄弟那样勾肩搭背,这样方便下一步的进展。
但他被天使躲开了。
“别,克鲁利。”亚茨拉菲尔明确地拒绝,跟他保持了安全而尊重的距离,双手举在胸前,“不要试图搭我的肩膀,也别贴我太近。”
克鲁利碰了一鼻子灰。他软下声来,“好的,好的天使,安全的距离,好吗?”他应承道,“但你走得有点远了。”
“太晒了。”亚茨拉菲尔说,向树林中走去,“我的皮肤总是会被晒红。你可以不跟着我。”他补充道。而克鲁利无视了他最后一句话,迈着细长的双腿,踩着沙子跟了上去。
“我有一个想法,”亚茨拉菲尔靠在树上,谨慎地说,“你知道亚当·扬,这个孩子做过很多梦——它们都成真了。而前几天,我经常在推特上看他转野外求生的推。所以我想,是他在做梦。”他指指恶魔那块做作的表,让他注意伦敦的时间——正值深夜。
克鲁利点点头,“我听说过,他的确是个厉害的小男孩……可是,我不明白,如果是他做梦,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放在一座岛上?”他重读了“我们两个”,带着一点暗示。
“是啊。”亚茨拉菲尔高深莫测地说,“连敌基督都将我们放在一起,而不是哈斯塔谁的,这是为什么?”
他淡绿色的眼睛灼灼地盯着克鲁利。
“……为什么?”思绪闪过克鲁利的脑海,他最终选择了一个答案,“也许是他觉得我比哈斯塔更适合你。”他大大咧咧地说。
亚茨拉菲尔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而是移到了更远的一棵树下。
他觉得有点燥热,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自己的身体。这个时候不能离他太近,亚茨拉菲尔想,我不想和他再做了,更不想和他野|合。
可就在这时,随着一声细微的轻响,包裹在他周身的、克鲁利带给他的清凉保护罩消失了。
“咦?”克鲁利抬起头,“你对我做了什么,天使?”
“我什么也没做。”亚茨拉菲尔同样惊讶,“它……就这么消失了。”
“我不觉得亚当·扬有这样的能力。”克鲁利说,“他不能操控我们的能力吧?”
“我也不觉得。”亚茨拉菲尔拉了拉领结,燥热难耐地说。
他们沉默地看着彼此。
他们失去了法力,就像成为了两个凡人,流落到一座孤岛上。
时间回到现在。
在克鲁利恼火地伸出手捂住亚茨拉菲尔不安分地瞟来瞟去、看向那个裸奔探险家的眼睛时,从林外的男人向他们喊道:“嘿,有人在里面吗?”
“是的!”亚茨拉菲尔立刻说,试图甩开克鲁利紧紧地、严丝合缝地捂在他眼睛上的大手,“别这样。”双手被他压在眼睛上,他低声说。
埃德·斯塔福德有些尴尬地说:“呃,这可太奇怪了——但,我只想要一件衣服遮一遮下半身,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现在的情况。你们能帮忙吗?”
“当然,当然。”亚茨拉菲尔说,语气里不无遗憾,似乎觉得这又是一期常规的马赛克版荒野求生。“松手,克鲁利,我可以把我的外套给埃德。”
“——埃德?!”克鲁利低声厌恶地重复道,“好像他是你的邻居似的,别叫得这么亲密。”他凑在他的耳朵边,恶狠狠地低声说,热气喷在天使的脸颊上。克鲁利瞥着从林外的埃德·斯塔福德——操,他有点斤两。
恶魔松开手。天使立刻羞涩地试图转过脸去看树林外的男人,但被站起身来的克鲁利挡住了视线。恶魔脱掉了夹克,扔了出去。
“遮一下吧。”
“谢了,兄弟。”埃德·斯塔福德说,敏捷地接住了那件夹克。
就在埃德·斯塔福德背对着他们,将夹克裹在腰间的时候,克鲁利强硬地把亚茨拉菲尔压在了树根下。
“天使,我劝你管好自己的小心思。”他几乎是骑在他身上,圈着他的脖子,手指不安分地在那一块敏感的腺体上抚动,“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几心房几心室!见一个爱一个。”
亚茨拉菲尔挣扎着,脸涨得通红。
“太粗鲁了,克鲁利!”他抓住恶魔在他腺体上抚弄的手,被他的抚摸弄得又是难堪,又是难过,小腹开始发热,“至少我不爱你,这听起来怎么样?快下去。不许——再摸我的脖子!”
他压低声音斥责道,然后像想到了什么,声音更低了下去。
“连上帝都默许了你无法标记我,明白吗,克鲁利?我们被拆散了。被他们,被上帝,被你和我。”
这一次,他将克鲁利掀了下去。
克鲁利不安而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天使?”他问,“你搞糊涂我了。”
“亚当只是个孩子。”亚茨拉菲尔情绪低沉地说,“他的努力令人尊重,但是终将无用。”他语焉不详地说,“改变不了的事,不如放弃。我不甘心,但是连主都不会垂怜了。在我看来,他已经默许了这些罪行。”
“你该再好好地、细细跟我讲清楚。”克鲁利说,“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忧伤?”
天使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屁股上的泥土。他连为心爱的小礼服着急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会告诉你的。”他无精打采地说,“不过现在,我想先看一集马赛克版的《荒野求生》,可以吗?”对于那个黑乎乎的马赛克,他似乎还是有点遗憾。
“嘿——”埃德·斯塔福德的声音传来,他钻进了树林里,“我穿好了。”
亚茨拉菲尔的呼吸又一次急促起来。
“嗨,埃德——我是说,埃德·斯塔福德先生。”他伸出手,眼睛像小鹿一般眨了眨,不敢直直地盯着他赤|裸的上半身看,“我是你的粉丝。叫我亚茨拉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