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的一瞬,Sirius Black上前一步,紧靠在他身旁,真不敢相信,这么些年来,只要他随时向前一步,就可以如现在这样与他比肩。
“你需要帮我找到Potter。”他们一同向外走时Snape跟Sirius说道,没有转头,“我需要告诉他……”
“没时间讲原因了。”Sirius把魔杖换到左手,握了握Snape垂在自己身旁的手。“我帮你找。”他说,语气中充满信任。一边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食死徒的黑色长袍,随手扔进一片烧焦的瓦砾中。
当他们领着孩子们冲出城堡时,魔咒的火光已经把倾颓的城堡照得如同白昼。经历了整整一年的压制和屈辱,每一道从魔杖中射出的魔咒都变得更加坚定而稳健。然而他们没有时间欣赏这一支充满战力的临时军队,只是尽最大力气挥舞着魔杖,一边在满处窜飞的魔咒中来回闪躲一边保持身体的平衡。
Sirius一边战斗一边用余光不时地注意着Snape的位置,看看他是否安全,这分了他的心,有好几次魔咒都差点打中他的脑袋。
“你在想什么?!”正当他弹开一个魔咒的时候,Snape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脑后,伴随着“刷啦”一声。“你作战的效率就是如此之低?只同时面对两个魔咒都躲不开吗?”Snape说。“没办法。”Sirius一边挥舞魔杖一边说,“我得时刻注意着你的安全,你身上有重伤。”空气中充满了尖啸声、喊叫声和魔咒碰撞时的巨响,Snape就在他身旁,他几乎都得喊着与他说话。“不用你做这种没用的事。”Snape说,“管好你自己。”
“那你呢?你刚才那么及时地帮我挡开魔咒,不也是因为你一直在注意我的安全吗?”Sirius笑着说。
Snape没用语言回应。他脸上一定又是鄙夷而轻蔑的表情。Sirius想着。“杂种狗。”果然,Snape的声音传来,只是这一次,比起讽刺,更多的焦急:“我最后说一次,如果你再以这种状态战斗,不需要食死徒,我自己亲手结果了你。”
“好啊。”Sirius说,没有带笑。“我不怕死,我只希望你活着。”
Snape没有回应,Sirius又瞄了一眼他所在的位置,魔药大师正好击退了一个食死徒,微微侧过脸瞥了一下自己,嘴角似乎轻轻勾起。
“Sirius!”一个声音突然出现,“Tonks?”他喊道:“你难道找到了?”
“真是幸运,我刚收到你守护神的信儿就有了消息。”Tonks说,站在他们身边加入了战斗:“Neville说Harry刚刚和Luna出现在Ravenclaw的公共休息室里,脸上很高兴,好像刚刚完成了重要的任务。”大量火焰般的魔咒向他们三人飞来。
“我们三个人目标太大了,保持警惕!”Sirius喊道,余光却看见Snape在向远离自己的方向移动。“Snape?!”他大惊,下意识地回头,飞向他的魔咒被Tonks挡开,她的头发已经变成艳红色,手腕一翻就击倒了正冲上前的一个食死徒。“先避一避。”她说着,拉起Sirius,后者下意识地拉起Snape,一起钻入坍塌的瓦砾后。
“专心作战。”黑发的男人说,“我之前说过,我需要找Potter告诉他一件事。”
“我和你一起去。”Sirius说,“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允许你离开我一步。”
“别傻了。”Snape说,“你是主要战斗力,你走了让剩下的人怎么办?”
“可是,”Sirius张大嘴,“你走了,我会因为你不在身边分心。”
“管好你自己。”Snape说,这一次,他的语气不是讽刺,Sirius百分之一万地确定。“我做不到。”Sirius说:“三十多年了,我早就习惯一只眼睛在自己的事上,一只眼睛在你身上了。”他说着,信誓旦旦,然而这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这句话,无论最终的结局是他冲上去保护Snape还是趁Snape扭开脸的一瞬往他的水杯里下药。“你一走我一定会分心,所以我必须——”
“Sirius Black。”Snape打断了他的话,他叫了全名,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灰色的:
“Take care。”他最后说,“哗啦”一下,他已起身,挥动魔杖,向着Ravenclaw塔楼的方向且战且近。
“我们也战斗吧,Sirius。”Tonks说。
“嗯。”Sirius点点头,叹了口气,Snape的话音还在他耳边盘旋,他目送着Snape的背影,转过头说,“大家都还好吗?”
Tonks的脸色突然凝固,发色突然变暗。“怎么了?”Sirius心下一沉。
“Fred Weasley牺牲了。”Tonks说,叹了口气。
Sirius握着魔杖的手突然攥紧了。我的全家都来了。他突然想到Arthur转身离去前留下的那句话,想到他在一家之主的责任和凤凰社员的使命之间煎熬,想到Fred雀跃的笑脸和夸张的笑声,想到刚刚过去的新年,他在屋里点燃韦斯莱笑话商店出品的室内烟花时脸上调皮的神色,还有递给他小型手持烟花时兴奋的表情……他不敢往下想了,越想越觉得心冷如冰窟。
“我们也战斗吧。”Sirius突然说,“明天一切都会重新开始。”他借用了Snape的话,翻身跃出瓦砾。
“我们最好靠近大部队。”Tonks说:“他们移去了北边。”
“好。”Sirius一边倒退着一边战斗,远处,他似乎看到了Bellatrix,正站在一片废墟前发出兴奋的狂叫。“我们可以去给我堂姐一个惊喜。”他咬着牙说。
“好,别分神。”Tonks说。他们向自己的食死徒亲戚慢慢移动着。“那边是食死徒聚集的地方,务必小心。”Tonks又说,敌方的火力渐猛,然而他们依然无法退身。“Sirius,我们被包围了!”Tonks喊道,用最快的速度撇了一眼身旁,只见Sirius Black疯狂地向四周施放着魔咒,体力渐渐不支。
“危险!”她大喊道,Sirius回过头,看到一道紫光朝他射来,他感到一股烈焰与自己的胸口擦过,打中了自己的腹部,同时,他的脚离开了地面,“呼啦”一下飞到了空中。待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后,转过头一看,一个年轻姑娘正在冲他微笑,脸上有几点雀斑,而自己正坐在她的扫帚上。
“Ivana?你是Ivana Petrov?!”Sirius大喊,抑制不住的惊奇。“Sirius Black,”姑娘叫了他的名字,“听说你魁地奇打得不错,请接受来自弗拉察雄鹰队找球手的敬意。”她的英文带着些许口音。“你的腹部伤得很厉害,正在严重出血,请护好伤口。”Sirius怎么也没想到他此生能有机会坐在自己最喜欢的球队找球手的扫帚上。“Tonks怎么办?”他顾不得激动和疼痛,急切地问。“我们是双人一组行动的,她被我的另一名队友搭救了,不用担心。”Sirius点了点头,“你们怎么来了?”他又问。“是Remus Lupin通过我们保加利亚的联络员联系到我们的,他说是你邀请我们来的。”姑娘说:“我们的主要工作是地面抢救和运送。”她向下俯冲,躲过了一个魔咒。
“哦……”Sirius说:“Remus牺牲了。”
姑娘没出声,此后两人再也没有交谈,直到Ivana把他放在城堡北侧前的空地上。“这里安全些。”她说,“谢谢你一直支持我们的球队,希望战后你能来保加利亚看我们的比赛。”她留下一个甜甜的微笑,下一秒便又转身离去。
“谢谢。”Sirius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说道,转过身,下定决心下次看比赛时一定要跟他当面表示谢意。
只是半小时后,他就得知了她的死讯:这个刚刚二十二岁的姑娘腿部中咒,坠入了食死徒黑压压的人群中。
得知死讯时Sirius正在城堡里一间临时搭建起来的抢救室里接受包扎,四周只有忙碌的医护人员和不停流血□□的人。他一个趔趄站起来,又被Pomfrey夫人摁在椅子上。“别激动,年轻人。”她说,“上学的时候包扎就一直不听话。”
Sirius生气地大喊:“有人死了你没听见吗?”同时转过脸怒视校医,却看见她憔悴的脸上浅浅的两道未干泪痕。“相信我,孩子。”Pomfrey夫人说:“我这辈子已经见过太多伤口和死亡,我再也不想看见了。但是,”她说,“这些都是战争永远无法避免的事。”她将绷带打上一个结,双手稳健如磐石。
Sirius安静了,就在此时,两个学生抬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走了进来。Pomfrey夫人立刻起身上前,指示两个学生将那个人平放在地上,然后用手拨开遮盖在那个人脸上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