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怀疑我的真诚夸赞，Black，我原本还以为你会在Scabior离开的一刹那变成狗冲出树林。”
Sirius愣了一下，身后树丛中传来响动。“他们回来了。”
“站着别动。”Snape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Severus，你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吗？”Scabior说。“三对脚印，看上去是两男一女。”他的眼睛里闪着不可遏制的激动。“他们就在附近。”他说，“Harry Potter就在附近。”
Snape和Sirius谁也没有说话。
“你们看起来一点也不惊奇，”Scabior绕着二人转了一圈。“Snape，你知道了Harry Potter的行踪，却没有告诉Dark Lord。”
Sirius暗暗地用手摸了摸袖子里的魔杖。
“你是愿意随我回Malfoy庄园面见Dark Lord，还是让我自己回去，告诉他我发现的一切？”
“悉听尊便。”Snape说。
Sirius来过很多次Malfoy庄园，从幼时跟在堂姐身后前来串亲戚到第一次扮成Peter后的那一次行动，然而他从未觉得通向主厅的走廊原来这么长。
Dark Lord坐在长桌的一端——那是他的专属座位，Nagini懒懒地缠绕在扶手上。
“Scabior，Severus？”猩红色的眼睛瞥了一眼Snape，Voldemort轻轻地捏了捏魔杖柄。
“My Lord，”Scabior行礼后说，“今天我们在迪安森林里发现了三对足迹，两男一女，他们在某一地点搭过帐篷，看上去八成就是Harry Potter，而且——”他看了看Snape，“我们在那附近发现了Snape和Pettigrew，他们好像也是去露营的。”他特意强调那个“也”字。
“你找到Potter了？”Voldemort对Scabior发问，似乎没有注意到Snape的存在。
“My Lord，Snape他……”
“你找到Potter了？”Voldemort的声调骤然提高。
“没有。”Scabior愣了愣，然后俯下身低声说。
“你认为我有足够的时间？”Dark Lord站起身来，慢慢踱向跪着的Scabior。
“My Lord，我……”
Scabior的申辩没来得及说出口，红光就已经从Voldemort的魔杖尖端放出，将他包围。搜捕队队长猛的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嚷。
Sirius看着痛苦不已的Scabior，内心充满快慰，他转头看了看Snape，却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
片刻后，施咒停止了，Scabior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知觉。
Voldemort冲着其余的搜捕队乘员挥了挥手，他们连忙架起Scabior，然而他们一个个的腿部都由于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用了很长时间才将他们的队长抬出正厅。
“Severus。”Voldemort坐回椅子上，轻抚着魔杖。“你一直都是我最忠实的仆人。”
听到这句话Sirius心里一紧，他觉得Voldemort随时都可能突然站起身来发射一个索命咒。
“坐下，然后解释你的行为。”
Snape瞥了一眼桌子，在距离Voldemort两个椅子远的地方坐了下来。Sirius跟在Snape身后，坐在他的身旁。
“如您的安排，我在凤凰社中做耳目。”Snape淡淡地开了口，“几天前，我在Remus Lupin口中得知Potter在迪安森林。”
“所以你打算找到他然后杀了他？”Voldemort问，“在我都不知情的时候？”
“只是确认，My Lord，凤凰社的人对我并不是完全信任，这样做可以排除假情报。”
Voldemort从椅子上站起，慢慢走近Snape，Sirius仰头看着本世纪最危险的黑巫师，感觉屋内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
Dark Lord在桌子转角处站定，魔杖一挥，在Snape和Sirius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行李已经腾空而起，飞跃桌子，落在了Voldemort的手里。
“Severus，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看看你的行李吧。”
Sirius努力不露出憎恨和厌恶。
Voldemort将他的魔杖放到桌上，然后用苍白修长的手指拽住包裹向上一拎，包裹里的所有物品便洒了一桌。苍白的男人又拾起魔杖，一样样拨弄着，先是衣裤、外套和几条袜子，然后是两个水杯，其中一个里面塞着一包昂贵的糖果。
“我竟不知道，Severus，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我猜想，”Snape撇过头，“这应该是Pettigrew的物品。”
Sirius只抬起头看了一眼Voldemort，便又谦恭地低下了头，以Peter一贯的姿势，用手指磨着衣角。
猩红色的眼睛在Sirius的身上逗留了许久，才缓缓移开，Voldemort继续拨弄着包裹里的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似乎没什么特别的，除了——
房间内的空气骤然凝固，在Sirius疯狂的心跳声中，他看见面前的蛇脸人漫不经心地举起了包裹里的一张纸片。
那是Sirius Black的毕业照。
“多么感人呐。”Voldemort用嘲讽的声音说着，“我能问一下，这东西的主人又是谁吗？”
Sirius深吸一口气，嘴唇半张之际，却听见身旁传来Snape的声音。
“是我的。”
Sirius心中一震。
对于Severus Snape的性格，Voldemort应该已经无比了然。他是绝不会随身带着这样的东西出门的。Sirius感到一股股血液涌上头颅。为什么？他的大脑渐渐变得空白起来，为什么Snape要这样？
“Severus，我倒不知道，身为一个Slytherin，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Voldemort将照片翻了过来，看着后面的字迹。然后又再度将照片翻回。
“啧啧，这不是七年级的Mulciber么。”魔杖扫过照片上的一张脸，Voldemort用淡淡的声音说。“Severus，你还记得他么？”
Snape绷直了身体，点了点头，Mulciber是自己的舍友，和自己几乎同时加入食死徒，在Harry Potter出生前的一次行动中背叛了Voldemort。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Mulciber被折磨的样子，以及他临死前的表情。
“呲”。魔杖尖端放出烈焰，印有Mulciber脸部的那一块迅速被融化，烧焦，然后，化为一团焦黑的影子。
“看来你很熟悉背叛者的下场，Severus，我记得每次处决你都参加了。”
“是，My lord。”
突然，Voldemort挥动手臂，黑色的衣袖发出“哗啦”一声，毕业照被他高高抛起，魔杖放射出淡紫色的光，包围了照片和Snape的身体。
Sirius的心抽搐了一下，Voldemort利用魔法在Snape和那张毕业照之间建立了魔法纽带，每当有人对照片施放魔法的时候，那魔咒便会原原本本地反照到Snape的身上。
他下意识地在桌子下面抓住了Snape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已经冰凉。
照片落回桌面上。“让我看看，Quirrell，可悲的胆小鬼。”魔杖直指照片上的一个卷发的少年。光芒四射，照片上的那个点立刻腾起黑烟。
Snape猛地捂住胸口，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涔涔而下。
“Nott。”Voldemort继续漫不经心地叫着他曾经追随者的名字，“又是一个惧怕死亡的蠢货，背叛我的下场就是被活活烧死。”他冷笑了一声，用魔杖放出火焰，烧向照片。
Snape的喉咙中发出一声呜咽，随即推开椅子倒在地上，他剧烈地咳嗽着，吃力地喘着气，Sirius忙上前扶住Snape，却发现他的身体如焦炭般滚烫。
不、不，停手，停手！
这是他第二次眼睁睁地看着Voldemort折磨Snape了，上一次更多的是恐慌，而这一次——
Sirius Black从内心升起一股猛烈的愤怒。
然而蛇脸人仍旧慢悠悠地用魔杖戳向照片，同时释放魔咒，“还有Ficel，”他说，继续释放魔咒，“真可怜，早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又何必当初。”
Snape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胸口——胸口的衬衫已经被他扯碎，露出苍白的皮肤，上面也已被他抓出血痕。眼看Snape的手在身上越抓越深，Sirius连忙摁住Snape的胳膊，后者张开嘴，吐出大口的鲜血，他痛苦地挣扎着，承受着Voldemort施加给他每一个叛徒的仇恨。
Sirius的内心充满绝望和悔恨，他不知道是否下一秒Snape就要死在自己面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出门前随手放进包裹里的毕业照。他觉得胸中有无数情绪在同时翻动，如同海浪，他想结束这一切，想冲上去抢过那个蛇脸人的魔杖，然后用一个阿瓦达终结他的性命。然而他什么都没法做，他所能做的，就是紧紧按住Snape的双手，让他在束缚和痛苦中继续挣扎和呜咽。
“Severus，这就是背叛的下场。”过了很久，Snape的挣扎停止了，Dark Lord拖着长长的黑袍走到他们面前，将已经千疮百孔的毕业照扔到他们面前，扔到Snape刚刚咳出的鲜血中。那上面已经被烧出无数个窟窿，每一个背叛者的脸都已经变得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