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芙蕖+番外(87)

他说着便迈出一步,声音也愈发低沉:“你很清楚,太子与姜贵妃有染,可你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为的是什么,以为朕心里不清楚吗?”

那一瞬间,林皇后脸上的血色尽失。

太子被废,后来一杯毒酒失了性命,坊间传言是姜贵妃害他,姜贵妃亦死在了深宫。

所有人都不清楚,可她心里一直是清楚的,所以姜氏一族全都垮了,她都无法解除心头之恨。

盛锦帝转过身去,低低道:“为了维护你皇后的地位,为了维护太子之位,你宁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朕不直接与你说穿,是因为朕心虚吗?”

“朕原想,这些话不戳破,彼此便留一线体面,可你为何偏偏要去招惹瑾王的王妃?”

盛锦帝又道:“知道瑾王在这其中做了什么吗?他替朕隐瞒这宗丑闻,外人说他进献谗言陷害皇子,他便背了这锅,你那好儿子偷了朕的私印,想要借此逃走,为了掩藏丑事,瑾王便又将此事引到了潜伏在境内的袭国匪徒身上,而朕的好皇后你又做了什么?你索求无度,不思己过,怨天尤人,不管朕多宽容于你,你始终都觉得是旁人对不住你。”

他每说一句,林皇后的神情便愈发僵硬。

“你目中无人,将人命当做儿戏,觉得不顺眼的便想除去,你觉得这是皇后应有的行径吗?”

“我没有如你说的那样不堪……”林皇后的声音喑哑得很,却盯着面前的人,仍想辩解:“我只是……只是因她姓姜……”

“有也好,没有也好,既然话都说开了,往后你我之间也不必再虚以委蛇,你的德行已经配不上皇后这个位置了,后宫之事不缺人来管理,你如今尚且还有虚衔在,若不识抬举,便没人再能救得了你。”说完了这些,他反而重重地松了口气。

盛锦帝心中一直都明白,他对皇后的忍耐实则早就到了顶峰,但凡她收敛着,他也能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她终究是个不惜福之人。

这事情之后,宫内外的人私下里皆是议论纷纷,只当皇后瞧不起瑾王妃的身份,当众想要给瑾王妃难堪,却没曾想瑾王会特意赶来,维护王妃。

有了这一传言,先前都说瑾王妃不讨瑾王喜欢的流言顿时也消失了不少。

因这事情,俞太后又特意传见姜荺娘,听她将事情说了一遍。

姜荺娘与她将宴席上的事情交代,俞太后似心中有了数,也并未打算要插手帝后之间的事情。

姜荺娘出了太后宫中,偏巧又遇见白凝瑄入宫里来。

白凝瑄神色如常,但却因那日事情心底多少都有些动摇。

她不太情愿相信瑾王是喜欢这位王妃的。

“白妹妹。”姜荺娘见她过来,也是极客气地与她打了招呼。

白凝瑄道:“你该没有与旁人说我的闲话吧?”

姜荺娘猜到她担心什么,便与她道:“白妹妹那日帮了我,我又怎会恩将仇报。”

白凝瑄听她这姐姐妹妹的称呼没来由地觉得烦躁,便道:“我昔日还觉得姐姐是个单纯之人,一直坦诚相待,如今看来,姐姐也并非如此,只怕日后与姐姐未必再能以姐妹相称了。”

姜荺娘扯了扯唇角,道:“白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白凝瑄不语,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

岂料二人擦肩而过之时,那白凝瑄竟不慎踩到了一根枯枝滑倒,姜荺娘下意识去扶她,却慢了一步。

丫鬟扶着白凝瑄起来,白凝瑄眼中掠过一抹狼狈之意,见远处有人过来,又如数收敛。

“王妃,您为何要推我家姑娘?”

从那丫鬟角度来看,竟成了姜荺娘推的人了。

白凝瑄听丫鬟这般言语,亦没有立刻反驳。

庄锦虞这时走到姜荺娘身后,自然也是听到这话了。

不等姜荺娘开口,他便与白凝瑄道:“白姑娘身子这般虚弱,回头该叫人送些补药去白府。”

白凝瑄攥着拳,见他竟问都不问,直接认为是她体虚所致。

“是……是王妃推的我。”她似鬼迷心窍一般,说出了这话。

姜荺娘见庄锦虞看向自己,心口也是微悬。

她倒不是怕他不信自己,主要还是怕他无端又捉着她一个把柄回去变着法子欺负她。

庄锦虞垂眸打量着地上的姑娘,脸上神情半点不变,仍是方才那般冷静的声音,与她说道:“若是白姑娘开罪了本王的王妃,如若有心,改日备一份礼上门来与王妃道歉,想来王妃也不好再与你计较。”

他说罢便牵着姜荺娘离去。

白凝瑄身边的丫鬟听了这话亦是目瞪口呆。

“那瑾王殿下方才在说什么?”

白凝瑄捏着帕子,柔美的脸颊上蓦地气红了几分。

“先去见过太后。”她隐忍着心下的羞耻,平静地与丫鬟说道。

丫鬟扶着她过去。

白凝瑄见过俞太后之后,心中才稍稍平稳许多。

不管怎么说,她在俞太后这里总归是不一样的。

俞太后见到她极是高兴,比方才见到姜荺娘时都要高兴许多。

她对这白家姑娘的喜欢亦是发自内心。

这点也正是白凝瑄自信之处,是姜荺娘所无法相比之处。

“你这孩子每日都来陪哀家,叫哀家也实在过意不去,只是眼见年关将至,你家里却还没有给你定下什么合适的人家。”

白凝瑄听俞太后提到这话,心里才又暖了几分。

“我……我一切都由您做主。”她略有些羞涩与俞太后说道。

俞太后见她亦是乖巧样子,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先前也有打算将你许给瑾王,只可惜,你与瑾王没什么缘分……”

白凝瑄听她前半句话时,唇角便弯了起来,再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唇角的笑亦僵住了。

待她领会了俞太后口中的意思之后,忙跪在了俞太后脚边,低声道:“我与瑾王殿下自幼相识,缘分远远胜出常人,我情愿做他的侧妃,哪怕在姜姐姐之下,我也都是情愿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这般喜欢她,竟也会一口就回绝了她。

要知道,她除了幼年体弱未能陪伴太后,自十岁之后,时常入宫来陪太后左右,与太后的情谊又岂是一般人可比?

白凝瑄想自己这般真情实意说与对方听,俞太后再怎么样也会为她做主的。

岂料俞太后仍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一副心疼模样将她扶起,又亲自替她理了理衣摆上的褶痕,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笑说:“你在哀家身边,对哀家比哀家宫中任何一人都要体贴细心,这就足以说明你是个极好的姑娘。”

“你放心吧,往后你常来哀家宫中,哀家必然会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人家。”

俞太后微笑的模样,落在白凝瑄的眼中,令她的心愈发冰冷。

待宫人送走了失魂落魄的白凝瑄后,嬷嬷才忍不住叹息道:“您一向都最喜欢她,如今她伤了心,往后也不知道还肯不肯来。”

俞太后笑了笑说:“如此便伤了她的心,难不成哀家要为了她而逼着乖孙娶她?况且瑾儿的话也不无道理。”

嬷嬷好奇道:“殿下怎说的?”

俞太后也不嫌她多嘴,便与她道:“瑾儿说,以这白姑娘的家世做他正妃是绰绰有余了,只是这白姑娘不利于生养,娶回去也只是叫旁人笑话。”

她说完想着白凝瑄方才消瘦的身形也暗暗点了点头道:“哀家瞧着也是,是以她对哀家再好,哀家也不能叫她去祸害哀家的孙子。”

嬷嬷听完后顿时无语。

说来说去,俞太后还是最偏袒她那孙子。

但凡瑾王殿下说了什么,她都认可得不行,连这白凝瑄多年的孝敬也抵不过瑾王殿下的一句话要有用。

这厢姜荺娘在回去路上,却极是怀疑地打量着庄锦虞。

“我正好下朝,想要接你一道回去,并非是有意出现在那里。”庄锦虞瞧见她那眼神,便猜到她的想法。

姜荺娘却问他:“殿下可还记得你我成婚前,我跑来太后宫中避祸,结果却被殿下嫌碍眼给赶回去的事情。”

庄锦虞见她忽然重提往事,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

“殿下那时是不是在与白六姑娘对弈?”姜荺娘问他。

庄锦虞扯了扯唇角道:“正是。”

姜荺娘这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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