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子有点甜(9)

作者:停杯问月光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说完密道入口之后,谢渊也不等尉玄的答复,转眼便已经往西蹿出去了几丈远。

其实他知道,这里,所谓西,即为死门,正是煜王府中人知晓的那条路。

但这并非是他有多么心善,自己放弃了活下来的机会,只是他在煜王府,还有未完成的事情,既然都冒死进来一趟了,自然要拿走些本来便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穿过一片茂密碧绿的竹林,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冬日里也在诡异盛放的鸢萝花海,谢渊围着花海转了两周,又在心里按阵法的规律推算了两遍,终于找到了奥秘所在。他走向了花海西北方向的一角,蹲下身来,轻轻扣了扣脚下的土地。

果然,声音和厚实的泥土有些不同,看来这便是密道之所在。接着,他又伸手在花丛中摸索了一阵,然后微微用力,掀开了地面的石板,纵身跳了下去。

从内壁两侧的灰尘来看,这里的确是一间很久都不曾动用的密室,然而密室内的温度又似乎非常高,谢渊走了没几步路,便感觉额头上已经有些汗流了下来。

他有些了然地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外面的鸢萝花能在这个时候盛开……不过这么高的温度,难道真的像小九说的那样,这里原来是用来炼制什么东西的?”

他捻起地上的一点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这土里有矿渣的味道,而在本朝,除非皇帝或相关官员亲允,否则私炼任何一种矿石都是死罪,他可没听说过煜王曾向谁请命过炼矿。

看来,为了中饱私囊以满足自己的骄奢淫逸,煜王已经在铤而走险了。他摇了摇头,这样的皇族子弟,不要也罢。

这条密道似乎并不算很长,谢渊走了不一会,便于隐隐绰绰间看到了前方出口的亮光,他握了握一直藏在袖中的袖箭和匕首,摆出一个劫后余生十分欣喜的神情,然后才走出了密道。

“唰”,两柄□□嗖地横在了谢渊的面前。

一个长得十分壮硕的,满身肌肉,头上像是戴着一顶北蛮人特有的帽子的男人转过了头来,看向谢渊,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他先是用北蛮语对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话,谢渊只听得懂大概意思是:“准备好东西,我要审问。”

接着又仰天长笑两声,看着谢渊,说道:“看来,这就是今夜让煜王殿下大发雷霆的那个刺客了。想不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蠢货,还以为走了密道便能逃出生天,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谢渊扬了扬眉,浑不在意的张开手臂,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然后道:“是我输了,阁下请吧。”

壮硕男人听罢哈哈大笑,然后道:“很好,你这小子倒是和那些中原人不一样,很是识相。来人,带着他,跟我去玉楼。”

☆、长平

夜幕下的煜王府,因一场大火而出奇的光耀,若是人远远地看上一遭,怕是会感叹一声唯有这汇聚了天下富贵的皇家,才能长燃一夜的灯火来与星月争辉。

当然,煜王府中的家丁可不会这么想,现在他们的耳边充斥着烈火的噼里啪啦声以及嘈杂的人声,而那些被烧死的同行的惨状也让他们望而却步,一门心思想着找个机会赶紧逃离这吃人的地方。

然而其实那都是幻想,毕竟煜王殿下那双双像是要把人盯个对穿的眼睛仿佛无处不在,他们稍有懈怠,一顿鞭子便招呼了上来。

恰在此时,一阵悠远绵长的萧音响起,似汩汩流水淌过心间,给人以清凉和喘息的惬意。家丁们不由得偷眼抬头望去。

王府门外,一个身骑白马的青年男子正向他们缓缓靠近。那男子身着一袭简单却雅致的水色云纹衫,两腕处点缀两颗飞扬的梅花暗扣,浮动间似随空气生出了一脉幽香。一头墨黑色长发在脑后松松一绑,皮肤莹白,眉眼深邃,美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马蹄嘀嗒,步履从容,那男子迎着月光,不急不缓,一步一步地走进府中,最终在举鞭呵斥的煜王面前停了下来,十分敷衍地抱了个拳,居高临下地道:“王爷,好久不见。”

煜王冷笑一声,道:“小王宁可和侯爷再也不见。”

众人登时目瞪口呆,候者见王不下马,这可真是好大的威风,整个魏朝能做出来的人怕也是只有那一位了。

看着煜王那仿佛吃了苍蝇一般的眼神,还有众人投过来的各色目光,萧恒仍然神态自若,笑眼盈盈地道:“不瞒王爷说,我也不想过来,今天不小心在这儿丢了个朋友,这不就过来找找了,不知道殿下还有诸位,看没看到我那缺心眼的手下尉玄啊?”

煜王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道:“尉大人可是千金贵体,平常请都请不来的,敝处哪里能见得,难不成侯爷是要给我扣什么杀人放火的帽子?”

魏朝官员皆知,长平侯萧恒与煜王极为不对付,二人每回相见,都少不得要像这样恶心上对方几句。究其原因,除了表面上的你要在东边挖沟,我偏想在西边开漕这一类的政见不合之外,最根本的,还是因为萧恒挡了煜王的路。

当今皇帝喜爱美女,后宫佳丽三千,闺女多儿子也多,且这些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前几年势头最盛的,乃是皇太子呼延浔。

他七八岁时便能熟读诗书,出口成章,因了这份乖巧聪明,深得圣宠。可惜后来呼延浔年纪越来越长,路也走得越来越歪,不去研究该怎么日理万机,反而日日浸淫在琴棋书画,插花泡茶中。

比方说去岁皇帝寿辰,他费了好几月亲手刻了一座美人木雕献礼,差点气的皇帝当场吐血,大骂其不务正业,尽整些歪门邪道。

太子势微,煜王便趁势而起。

他的性格,其实很有几分呼延奕当年的味道,野心勃勃,既有手段又有心机,很快便成了朝中官员争相巴结的对象。

然而,一百个正三品可能都抵不上一个长平侯,这道理谁都懂啊。偏偏萧恒似乎始终都铁了心要站在太子那一边,风吹也吹不走,雨打也打不走,按煜王自己的话来说,狗皮膏药都没有这么顽强的。

终究,煜王左等右等,等来了萧恒提着一箱子礼上门拜访,板凳都没坐热乎,萧恒就打着哈欠溜达走了。煜王拆开箱子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本《论语》,登时气的冒烟,这他娘的是要他重学纲常伦理的意思吗?

从此,煜王和萧恒便成了实打实地相看两厌,只要讲话,就是对掐。

萧恒收了个冷眼,也不生气,了然一般地“哦”了一声便转过头去,留着个马屁股正对煜王,而那马还偏偏跟他主人是一路货色,挑衅一般地甩了甩尾巴后才优雅矜持地迈开了蹄子,载着萧恒走出了煜王府。

王府外几百米处,一身黑衣的尉玄见到那二流子一般边走边唱边吹的一人一马,勉强忍住了上去把他们都踹翻的冲动,行礼道:“多谢侯爷相救,若非侯爷转移了煜王的视线,我未必能逃得出来。”

这边尉玄还没客套完呢,便感觉到头顶一黑,一个大巴掌似乎罩了下来,萧恒带着一脸欠揍的表情说道:“可不得多谢谢我,回去多给我准备几坛春光半,便宜你了。”

尉玄终于感觉到不想理眼前这人了,春光半,江南名酒,又名富贵酒,一壶千金,可真是便宜他了。

可惜,萧恒根本不给尉玄反驳的机会,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长萧,道:“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先跟我说,谢渊怎么没跟你一起,难不成你没看住,让那小子跑了?”

尉玄把手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道:“大概是吧……”

这下子,萧恒笑得越发和善,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尉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尉玄挣扎着无视了头顶那团黑气,道:“我之前为了带小殿下一起出来,不得已把我们的消息透露给他了……谁想到这样一来小殿下好像更不信我了……之前在煜王府的竹林里,我们靠两条密道跑了出来,我当时没有多想,但现在看来,我怕是中套了,他可能自己选了一条死道,现在很可能在……玉楼。”

尉玄刚打算抬头看看萧恒的反应再继续说,便突然感觉到面前尘沙一片,那匹一直耍流氓的白马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匹千里神驹,眨眼间便载着萧恒重新向着王府的方向跑出了老远,而原地,只留下了在夜风中独自吹凉的尉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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