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扮演是有灵魂的!(81)

唐平章:“你是说你歌坊的……”

“不!”楚歌大声打断道,“是前江南道观察使,楚使君!他一家满门……如今满门皆亡。我侥幸逃出,被卖入了歌坊,才苟活至今日。如今楚家,恐怕只剩我一人。我残喘度日,就是为有一天,能将真相公之于众。不想,有朝一日,竟真遇上了陛下。不知该说是,上天垂爱?”

唐平章倒吸一口凉气。

楚家覆灭已经是他上位之前的事了。当时他不过是个无人关心的落魄皇子,并不了解天下形势,不知道这位观察使是什么人,有什么地位什么职权,是犯何罪而死。

在他登基之后,所有的案情都被按下,无人提及,更无人为之伸冤,所以他并不知晓发生过什么。

楚歌激动起来,手中的发簪也握得紧了一些:“当初冤我楚家的人,就是老爷亲自提拔上来的,项刺史。就是他父亲!”

项信先瞳孔放大,快速反驳道:“这不可能!”

楚歌说:“怎么不可能?你尽可以回去问你父亲!叫他扪心自问,当初都做了些什么!”

项信先浑身僵硬,再不复之前的淡定:“你胡说!”

唐平章嘴唇张了张,不知该如何评判,只能道:“你莫要做傻事。无论如何,此事都与项寺丞无关!”

“我知道……我也知道……”

楚歌手臂渐渐脱力软下,几要泣不成声。

“陛下,当初我不敢言明,是怕叫陛下误会,以为我是别有所图。也怕叫陛下知晓我的身份,就会论罪于我。敢有欺瞒,自知重罪,唯对陛下有愧,日夜难安。可如今我不怕了,这命是老爷救我的,能还与他,也是应该。亏欠陛下的,只能等楚歌来世再报。我眼见仇人之子站在面前,却不该罔视……”

她说着高高举起发簪,却不是朝着项信先刺下,而是对准了自己的脖子。闭着眼睛,决心赴死。

唐平章吓得神魂聚散,叫道:“楚歌!”

项信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摔到地上。

那根发簪终于摔远而去。

唐平章又用脚踢了一把,匆忙过去把她扶起。

楚歌摇着头道:“我这般……这般无用之人,总是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欺瞒了陛下。陛下一定厌恶我了吧?”

“朕勿需你来揣测朕的心意!”唐平章说,“朕就明白地告诉你,不是!”

楚歌反手抓着他的手臂,犹如抓着落水时的支撑。

“我骗了您陛下,纵然未有恶意,依旧欺骗了您。若太后知晓我的来历与作为,定然不会允我留在您的身边。那楚歌了无生趣,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楚歌看着他的眼睛,恳求说:“陛下,请您给我留个最后的体面。”

唐平章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良久,嘴里坚定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

第65章 楚氏

目睹了一切的千牛卫有点懵逼,只能深埋着头不敢作声。

他默默看着唐平章将楚歌带回后宫,又看着项信先深受震撼地离开。这场闹剧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中止,缺失了下半场的剧情。

事发之时,殿中加上侍卫,才五个人,都是口风禁实之辈。唐平章下令封口,自然无人敢在外乱嚼口舌。

只要陛下不追究的话,恐怕就是无事发生了。

如果他不知道太后正在追查楚歌的来历,或许不会那样阴暗地设想,可偏偏叶疏陈叫他多加留意楚歌的事,他便下意识地觉得此女不简单。

叶疏陈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尤其是对女人。

若非要细思,简直令人七月生寒。这下他也不确定楚歌今日行为,究竟是情难自禁,还是刻意以攻为守。

不过,真相如何都不是他能置喙的,他还是想当做与自己无关。

今日散值离宫之后,千牛卫绕路去了高家小院,想将殿中发生的荒诞事告知叶疏陈,算是对他的嘱托做一个交代。

只是他还年轻,也惜命,实在不想跟后宫的诡谲手段沾上关系。怕见到叶疏陈之后,对方又给他交代什么任务过来。他是真的怕了,决心暂且避避。于是直接用纸包了石头,直接从墙头丢进去,然后撒腿就撤。

那丢进来的石头带了点暗劲儿,大约是怕叶疏陈发现不了,所以砸得特别用力。

“暗器”飞进来的时候,邱季深正坐在院子中算账,好歹没被误伤,却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危险,才抱着脑袋去将东西捡起来。

纸张的字迹写得很是潦草,显然落笔的主人心绪并不平静,勉强将事情写清楚,纸上已经没有空隙。

“项信先……”邱季深拿着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尤不敢相信道:“怎么可能!这是巧合还是真的……”

正入神,手中的东西突然被人抽走。

叶疏陈拿过后在手中粗粗扫了眼,然后将东西对折,直接撕了个干净。

邱季深讷讷看着他。

“所以……你总是不赞同我跟项信先往来。”

“若是可以,我不赞同你跟朝廷中的任何人往来。能混迹官场的,没几个是你认为的那种好人。他们跟你都不一样。”叶疏陈说,“邱季深,我只想跟你过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

邱季深问:“你觉得现在平静吗?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平静吗?”

叶疏陈嘴唇张了张,最后说道:“我只知道若是要追究,它就永远都不可能平静了。所以和恩即便,即便恨意滔天,依旧什么都没做。这是一个残酷的真相,残酷到他无论怎么选,都会是一个错。那他还是希望,你可以不要同他一样,为这段所谓的纠葛所折磨。”

邱季深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认真道:“那我想知道,这段所谓的纠葛背后,究竟是罪有应得,还是沉冤难雪?”

叶疏陈似是迟疑,脸上苦涩一笑。

“和恩说得对,我是会后悔。从他告诉我所谓的苦衷开始,从我遇见你开始,从我关心你开始。果然世事不会这样轻易饶人,或许当初就该让你跟他走。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楚歌竟然会出现。”

邱季深说:“可我留在京城,就是为了寻找真相。”

她根本出不了京城啊!

他目光飘向远处:“好多年前的事了,京城没什么人敢提起。当初我奉命去找失踪的‘邱季深’,在荒野见遇到了一片残碑。那里还有人,记得当初辉煌一时的楚氏……”

·

“项兄,项兄你究竟在找什么?”

梁渊弘提着灯,站在门口,替他望风。

“从宫中回来起便见你神色不对,慌慌张张地翻找陈旧卷宗。可你究竟在找什么?”

项信先没有回答,半蹲着身,一份一份地查阅。

梁渊弘紧张说:“明日再查不行吗?叫人发现是要重罚的。”

项信先说:“你先回吧,我稍后关门。”

“那我哪能不陪你?好似我怕了一样。”梁渊弘说,“你说出来,兴许我能记得呢?”

项信先的身形掩在黑暗中,单手虚按着书柜,说道:“是我私事,兴许不了。”

大理寺的卷宗都是分类保存的,照着楚歌所说,早该已经翻到。除非这是朝廷的密卷,由大理寺卿例外保存。或者是根本未被记录在案。

“你不会还在查楚偃吧?你先前不是说不查他了吗?”梁渊弘小心合上门,跟在他身后道:“单凭一个名字,你怎能在大理寺的卷宗里找出他的来历?你先前已经翻过,没有就是没有,兴许大理寺都根本没有受理过那人的案子!他究竟是谁,你从哪里得来的名字。”

“我也想知道他是谁。我想知道这一切究竟只是巧合,还是真如我所想得……那般可怖。”

项信先的手按在膝盖上,手心湿润一片,全是汗渍。嘴里呢喃自语道:“楚偃……江南道观察使。他们之间是不是有关系。”

和恩当初给他这个名字,是故意想引他去查这桩旧案,还是确实,因为与楚家的人有关系?

如今再回忆和恩当时的语气,对方说他如果知道真相反而会后悔,摆明了是别有所指。

一旦这样想,他心中便有个地方叫他恐惧得发抖。

他父亲是那样的人吗?

绝不可能!

梁渊弘竖着耳朵,听到了一句,说道:“当年的江南道观察使,我知道,拥兵自重,盛极一时。你是说楚涵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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