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低下头。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
他一方面舍不得国内的亲朋好友和便捷生活,另一方面却又对校园里的风言风语痛苦不已。
他一时没了主意,复盯着李越和的眼睛。
李越和坐到陈越那侧,温声说,“决定不下来就慢慢想,无论你想在哪,爸爸妈妈都会陪着你的。”
陈越鼻子有些酸,软软的靠在李越和肩膀上。
晚上,陈远磨磨蹭蹭地一会儿倒杯水,一会儿关个窗户,半天不肯上床。李越和有些恼火,大声喊了一句,“陈远你还不睡吗——”
客厅里第三次倒水的陈远连忙应了一声,小跑着进来,坐在床边,摸了摸李越和的脸,柔声问,“怎么了宝贝。”
李越和不耐烦的在床上拱了拱身子,带着三分愠怒,“快过来睡觉——”
陈远笑了笑,起身关了灯,稍稍扯开辈子的一角,躺进去,撑起胳膊覆在李越和身上,捧着李越和的脸,带着虔诚和神往,问,“我可以亲你么。”
李越和心里觉得好笑,可陈远眼里的认真又让他心头动容,于是敛了玩笑之意,认认真真地点头。
陈远一片薄薄的唇印在他的额头,随后渐渐下移,一路亲到鼻尖,最后流连辗转于另一双唇。
北京的冬季干燥异常,李越和刚喝过这人喂下的三杯水,却又觉喉咙干燥,烧灼着,也燃烧着。
他只觉得这个吻实在太过温情,主动的一方似没有什么意欲,又藏着压抑的渴望,他有些摸不清状况,只觉得隐秘的欲望在这份温情中逐渐复苏,最后彻底脱缰。
他难耐的扭了扭身体,想纾解,想释放,想要更多,也想被拥有。
他睁开晕着水汽的眼睛盯着陈远,小声哼唧着示意陈远快点。
陈远得了口令,顺着李越和的唇往下,亲住他的脖子,最后落在他的胸前。
陈远含住一边的红豆,又用手捉住另一边,轻拧慢捻,舌尖和牙齿一同摩擦,没什么痛感,却带来一阵阵颤栗。
睡裤不知何时便被脱掉了,待李越和反应过来时,内裤也已被身上那人用那几颗牙齿拽了下来,他在快感和渴望中渐渐失了理智,粗重的喘息催促着陈远下一步的动作。
陈远将他下身含住,温热的嘴包裹着,让他激动地浑身一颤。
他仿佛置身云端,又像是沉入深海,随着陈远的吞吐漂漂浮浮,他下意识的抓住陈远的头发,像是溺水之人拖住最后的浮木。
陈远极尽所能的侍弄着恋人,带着全部的耐心细致,也带着神圣的虔诚。在他们的爱情里,他像不二的臣子,为他是从,更像是忠贞的粉丝,仰望着璀璨的明珠,又像是温柔的兄长,引导他到达快乐的顶点。
他赋予他所有的温柔,也得到了神赐的宽容。
李越和在几个连续的深喉中释放,瘫软在床上,眼中的情欲还未曾消弭,更显得性感而美丽。
陈远不由得看呆了。李越和事后的模样他不知见过多少次,却每次都像当年那个二十出头的愣头青一般陷死在他的一腔汪洋之中。
他向上探了探身子,将恋人揽在怀里,亲吻他的额头和眉眼。
李越和看了他一会儿,便怏怏地闭上眼睛。
只是这样吗?这样就结束了吗?
没有贯穿,没有侵入,没有透着狠栗又拼命克制的隐忍,只是亲吻,只是抚摸,只是发泄与释放。
陈远似是感知到了李越和情绪的不快,有些紧张问道,“怎么了宝贝,弄得你不舒服吗?”
李越和没出声,也没睁眼,静默着,仿佛入定了般,大脑却在不停的飞旋。他心中起伏,却又觉得自己这样跟以前着实没什么两样。
黑暗中,他睁开眼,一双布满茧子的手探进陈远的裤子里,握住他发硬发烫的下体。
他坐起身,两个人目光交接。
陈远拉住他的胳膊想往怀里带,他没挣扎,躺在陈远怀抱里。
“不睡觉吗宝贝?”
李越和摇摇头,他咬了咬嘴唇,终于那些古怪的固执被爱的本能打破,他问道,“为什么不做爱。”
陈远愣了愣,没想到李越和会问出这个问题,待反应过来,温柔的笑了笑,复又去扯李越和的裤子,将嘴靠过去——
“不是这个。为什么不跟我做爱,为什么不干我。”
会说出这样的话,李越和自己都有些惊讶,他突就觉得委屈,眉头紧锁,不去看陈远。
陈远捧住李越和的脸,认真在他嘴上啄了一口,一边抚摸一边带着些不确定地说,“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种方式——相比,相比做爱,我以为这样会让你得到更多的快感。”
李越和没想到陈远是这个想法,有些懵圈的问,“那你呢?你想,想跟我做爱吗?”
陈远有些害羞,低了低头,用地不可闻的声音说,“怎么可能不想,我们一年多没做过了。”
李越和心中酸涩,他呆呆地不知道说什么。
“越和,我只想让你开心啊。我怎样都没关系的。你信我,无论你愿不愿意跟我做爱,我都绝不会再做半点伤害你、伤害我们之间感情的事情了。”
李越和坚定的摇摇头,他想了想,徐徐开口,“不是这样的。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个彻底的同性恋,但这不重要。我或许觉得你口的很舒服,或是说,更舒服。但这不一样。”
陈远有些疑惑,盯着李越和的眼睛试图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比起肉体的快感,我更在意跟恋人乳.水交融这件事情带来的心理愉悦。我以前没告诉过你,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阿远,我喜欢跟你全然结合,喜欢你在我身上失控又克制,喜欢你给我带来的独一无二的疼痛与快乐,我喜欢跟你做爱。”
“每当我们一起达到高潮时,我都会无比深刻的知晓,你是全然属于我的,我也是全然属于你的。”
陈远眼里溢出泪水,他低了低头,伏在李越和的肩头,不一会儿便沾湿了他薄薄的睡衣。
李越和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湿热,伸手拍着陈远的后背,“我们阿远都多大了,还跟哥哥撒娇——”
陈远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抹了把眼泪,却又抹不尽,“哥哥,你觉得我恶心吗?”
李越和觉得自己心里一颤,那处伤疤似又在泛痒,昭示着它的存在,让人忽视不得,遗忘不得。
“阿远,你爱我吗?你愿意一辈子忠于我们,忠于我们的家吗?”
陈远哽咽这说,“哥哥我爱你,特别爱你,我会用所有的一切,用生命来爱你,忠于你,保护你——”
不等陈远说完,李越和迅速的打断,“我也爱你。”
陈远定定地看着李越和,他的心脏“砰砰砰”的几乎要窜出胸腔,而剧烈的刺激和兴奋如同喷发的火山一样一路席卷,让他癫狂,也让那些拼命的克制彻底决堤。
“哥哥,我想跟你做爱。”
第五十六章
李越和瞥了陈远一眼,用鼻孔出了两声气,说,“哼哼,晚了。”
陈远把头埋在李越和肩膀上,用不长的头发磨蹭着李越和,小声说,“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李越和伸手拍在他脑袋上,说,“哥哥就在这儿呢,有什么好想的。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回Q城吗?”
陈远皱皱眉头,像个可怜的大狗一样趴在他肩头,吸吸鼻子,说,“嗯,宝贝你睡吧。”
李越和在黑暗中笑的发颤,偏偏扭过头去佯睡。
陈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他的后背,粗重地呼吸在这温情的轻拍中渐渐舒缓,两个人一同陷入睡眠。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陈远带着他们回Q城老家。时隔两年,再次回到陈远Q城这间年龄比自己还大的,略显狭窄的屋子,李越和生出一种恍恍惚惚而又不真实的感觉。
陈父陈母见到李越和的刹那下意识的想去抓住他的手,却又带着几分许久未见的生疏和尴尬,李越和笑了笑,抓住陈母的手,说,“妈,我跟阿远从外地回来的仓促,没在家里过年,我给您说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