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听得此言,心下颇喜,还未听她说何事便一口答应了。
“我要知道山庄的地形和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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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峰走了。虽然他觉得身为无涯山庄的前任主人,却不知庄内地形和守卫有些怪异,却没有多问,一口答应下来。转念一想,可能是霍庄主继任后,将守卫变动了,所以不知,反正他也要查探地形和守卫,以防万一。
若霍庄主不放人,就只能想办法救师父出来。随后又想起苏榕对他所说:地牢中确有一人,但她从未与之说过话,只瞧见过一次那人面容,肤色颇黑,身材健壮,留有半尺长的白胡子,年龄约在五十上下。
他听后大喜,应该就是师父了。不过……也要寻个机会去确认,或者去问霍庄主?不妥,贸然询问万一对方也知道师父身上秘密,又该如何作想,再说他不承认岂不是打草惊蛇?那就更难救师父了。
还是先探一探再说。边想边悄然回到了前院客房中。
次日,柳峰用罢早饭,借口房中无聊,出门邀了两个在路上遇见的人,一同在山庄闲逛,暗中却留心观察。逛了大半日,前院客房、花园、还有练武场才堪堪走完。他心里微有些数了,只是……后院没有霍庄主的邀请无法正大光明进去,否则昨夜就不会冒险遣进去了。
“柳兄,该回去了,这大半日我们都饿了。”一个子矮矮却胖得像球似的中年人喊道。
他这么一说柳峰才惊觉已是未时,当下笑道:“极是,李兄一说我也饿了,咱们这就用饭去。”三人回房用饭。
过了几日,柳峰已将前院摸清楚了大半,余下的地方不准外人进入无法探知,至于内院就更不容易,进出内院只有两出口,每个出口有十数人把守,无手令不得入内,而且还要对口令,每天的口令都不相同,难以复制。
据冯婉说来大牢就在内院东北方向,如此……要想个法子进去才是。
已近七月,天气愈来愈热。苏榕在紫月轩也等得着急上火,半个月没有柳峰消息,这人不会将两人之间约定忘了吧。这半月里她如常默写秘笈,也同样不得出院子,只有巧香一个丫头送饭,别的都没见过。
这日,苏榕刚用了饭,就见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是霍晅身边的人,玄夜。
“公子要见你。”玄夜面无表情地道。
苏榕心头一惊,莫非是她与柳峰的约定暴露了,否则在这该是繁忙的时刻,霍晅怎么会想到见她?
“那……公子为何要见我?”苏榕试探问道。
玄夜斜睨她一眼,道:“去了就知道了。”
苏榕只好有些发怵地跟着他出了门。几人穿过花园,没有往大厅方向去,而是到了沧浪阁。
沧浪园很大,比她所住哪所院子大了几倍有余。里面到处是曲折的游廊,屋宇甚多,几人一会转个弯,一会又择而向西,一会又穿过一个屋子,绕得苏榕头都晕了。
约过了一刻钟,才在一所小小的屋子里停下。里面地方不大,陈设不多,坐在当首的就是霍晅。
“公子,人来了。”玄夜抱拳禀告后便站在其身后。
“嗯。”霍晅淡淡开口。
苏榕站在中间,平视前方。反正对方不说话,自己也不轻易开口。
屋里又陷入诡秘寂静。
苏榕觉得周身压力锐增,应该是霍晅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霍晅的确在瞧她,对于如今的冯婉他心中有许多谜团,经过近一月来的观察,确认她真的失忆了,哪怕无人在时也没有可疑,除了失忆他想不出合理的解释,除非此人伪装得太过深沉,那么如此一来,冯婉心机比之冯彪更甚。
又想起各地堂主已到山庄,对于他的继任嘴里都说着恭维之语,也无一人反对,私下里却各怀鬼胎。前些日子有人暗中到处打听冯婉下落,也不知有甚么计谋,着实让他想了一段日子。
如今……不如暂且让她自由行动,看有何人与她接触,会引出甚么阴谋。
“鉴于近日默写秘笈多了,又正好是继任大礼,你可以每日出院走动一个时辰。”霍晅平静开口。
却惊了苏榕一跳,这是怎么回事?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稍稍抬眼瞥了对方一眼,正好与其目光相交,见对方眼眸中困惑、怀疑,一闪而过,又变成冷清清一片。
霍晅虽见到她面上疑惑,却不会多加解释,连多余一句也无,便起身走了。留下苏榕发了半天楞,感情叫了自己来,就为了说这句话?
苏榕在青衣人的看守下回到了住处。坐着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对方如此做的目的,到了最后索性放开:既然想不通就不必苦想,能出门就最好不过,趁此机会探探外面情况。
而这天夜里,柳峰悄悄潜入紫月轩,告诉苏榕近日庄内情况及探查到的地形。虽然她明日就能出门,但却有时间限制,柳峰的消息对已而言也很重要。
“多谢柳公子。”
柳峰没有回应,转身飘然而去。苏榕望着手中山庄的简易地图,放松地笑了起来。
次日一早,用过了饭默写了秘笈,苏榕提出要出去走。果然这次没人拦她,只两青衣人不论她游到何处都会跟着。
一个时辰后苏榕回到了屋子。她闭目在床上暗自回忆方才走过的路,及遇到的守卫。
又次日,苏榕接着出去透气,一个时辰后回来,依然是回忆路线和巡逻队伍。这样又过了两三日,在第五天依旧出去时遇到了一些事。
第9章 密谋?
此刻苏榕站得地方就是那晚藏身的池塘之上,归云亭。她正眺望着远处,一片宽敞的水塘连接着假山花木,那是一片花园,花园的最外面是一圈高高的围墙。
这圈围墙便是那夜自己试图爬过去未果的高墙,即使站着亭上也瞧不清楚外面的情形,看来需要更高的视野才行。
她正四下暗自寻找何处够高,忽地听见几丈外隐隐传来刀剑相交之声,还夹杂着大声呼喝之音,亭中的四人不约而同回身向来声处望去。
过了一会,听见有人大声呵斥,打斗声停了下来,没过一会又响了起来,且听着比方才更猛烈了。
亭中的两青衣人皱了皱眉,暗说在此地发生了打斗,巡逻之人不可能听不见,这么半日了竟然没人前去阻止,难道说是发生了甚么大事么?
当下两人心中同时想去看看,又想起苏榕在此,于是其中一人示意另一人独自前去。那人去了,大半会不回,那边的打斗声也不见止歇。亭中青衣人面色焦急起来,回头瞧了一眼苏榕,对巧香道:“你在此处寸步不离看着,我去去就来。”说罢,飞奔着跑了过去。
巧香有些惶恐地答应,一眼不错地盯着苏榕。
苏榕暗喜,这是个好机会,虽然不适合逃走,但查探地形却是能行的,正想找个借口走走,却听巧香‘啊’的一声低呼,身子一软头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她惊了一跳,不知发生了甚么。却见巧香倒下后身后显出一个人来,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头发却是花白的,眼睛细长,满眼精明算计。他见到苏榕,脸显喜色,大步上前抱拳道:“大小姐受苦了。”
咦?此人认识原主?观他面有喜色,似乎并无恶意。
“你把她杀了?”苏榕先问巧香。
那人愣了一下才道:“没有,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两炷香后就能苏醒。”
苏榕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问:“你……有何事?”
那人又是一愣,只觉她整个人颇为奇怪,见到自己无喜便罢了,怎么口气如此平淡,又想时间所限不能耽搁下去,便快速道:“大小姐若有吩咐,马道全唯命是从。”
苏榕却只平静瞅了他一眼,心想:此人明显认识原主,观其模样、语气恭敬,看来是原山庄的下属。只是……如今来找她做甚么?莫非……
“不知马堂主找我有甚么要紧事么?”苏榕想起巧香提起各地堂主都来了,那这人可能是其中一位,又听他自称马道全,便大胆开口。
果然对方并没有露出疑惑、惊讶之态,而是一拱手,一脸严肃道:“大小姐,事到如今又何必试属下诚意?属下便明说了罢,若是小姐要夺回山庄,我与其余五位堂主皆愿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