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卿(41)

作者:云依洄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看!好像是我们的军旗!”桓权突然大叫道。

众人抬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眺望,顿时大喜过望!

马蹄阵阵激荡山谷,遥见“桓”字军旗遍布山野,鼓声阵阵,袁牧和赵无恙犹如天降,从西面领着援兵而来。

☆、伤痛

天地辽阔,蓬槁荆棘间隼旗随风飘扬,铺天盖地的呐喊声震得山川沸腾。

“袁牧来也!”

袁牧一马当先,冲下高地,与桓温军队回合。听到袁牧的疾呼,众人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已然从方才手足无措中清醒过来,士气大振,桓温手下的将士纷纷重振旗鼓,排好队阵,犹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箭羽,只待桓温一声令下,便会飞驰而出,将那蛮奴杀个片甲不留。

刘潜见桓温援军及时赶到,心中隐隐觉得似乎中了桓温的计谋,眼看着对面士气如虹,气势磅礴,而自己的将士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吓得肝胆俱裂,知道自己已处于劣势,连忙掉转马头,号令全军撤退。

袁牧本欲乘胜追击,却被桓温阻拦,他摇摇头,“此行目的不在刘潜。”

袁牧立即会意,默默退到桓温身后。

方才甚是惊险,若不是袁牧与赵无恙及时赶到,恐怕他们都要死在这荒郊野岭了。桓权欣喜地拍着袁乔肩膀,道:“袁兄怎的如此神机妙算,竟然远在荆州也能知我军有难?”

袁牧谦虚地笑笑,“非我之能,这一切都是王姑娘的主意。”

“婉缨?”桓温诧异道。

“是啊,王姑娘料到家主此次出兵必有劫难,便央求我前来救援,我本不欲听信她所言,可她竟然说服了常先生,于是我便领了两千精兵,日夜兼程赶赴平流,恰巧中途遇上无恙兄弟,他便随我一道,前来营救家主。”

“哈,天仙姐姐果然是天仙也。”桓权笑嘻嘻道

桓温却面无喜色,他目光如炬投向身后黑压压的军士,冷冷喝道:“把那擅自篡改军令的击鼓手押上前来!”

人群中立即一阵骚动,不多时一名将士走上前回禀道:“将军,那鼓手不见了。”

“定是方才趁乱逃跑了。”桓权气恼不已,要不是有这个乌龙,他们怎会有这番苦战,虽说袁牧和赵无恙赶到救了他们,但因此而死去的,负伤的将士还是不在少数。

听闻鼓手不见了,桓温脸色非常不好,他当即扬鞭驱马,下令回营,而赵无恙一支还是回到原先预定的地点以接应苏芒。

“家主,王姑娘她…”袁牧骑马跟在桓温身边,欲言又止。

“她怎么了?”桓温转过头,语气十分不悦。

这一日过的惊心动魄,出师不利又遭受如此重创,桓温心中早就隐隐含着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又听袁牧提及王婉缨,更是又急又恼,向来持重的他也忍不住语气急躁起来。

袁牧唬得有些不敢开口,瞥了眼桓温,只见他眉头紧锁,眼框发红,其中布满血丝,知道他是真的心情极其不好,但此时不讲,待桓温回到军营,还是得知晓的。

“王姑娘担心家主安危,执意随我们一同前来,现下正在营中等待家主。”袁牧说完,又迟疑地望了桓温一眼。

果然,桓温当即大怒,兴师问罪道:“胡闹!她一弱质女流,怎可与你们一同长途跋涉?况且我曾再三吩咐她好好待在荆州,她要胡闹,你也没了分寸么?”

“家主恕罪!”袁牧连忙单膝跪在桓温面前请罪,“王姑娘执意要来,我实在无法拒绝,况且她说有要事禀告家主,旁人无法代劳,我只好容许她随同而来。”

桓温听完他的解释,脸色并未好转,冷冷哼了一声便催马独自向军营奔去。

袁牧说他们昼夜兼程,才及时赶到平流城,那么她也是这般辛劳么?想到此处,桓温心里顿时像是堵了千斤巨石,恨不得立马便飞到她身边。

回到军营,掀开营帐门帘,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桓温轻轻走入,只见秦安歌伏在桌案上,呼吸均匀,已然进入梦乡。手中还握着一只毛笔,砚台上剩了些刚刚磨好的墨汁,似乎她是打算书写些什么。

见到秦安歌后,桓温终于稍稍心安,室内岑寂无声,却笼着一阵静谧安宁,仿佛只要有她在,即便外面已经天塌地陷,他也丝毫不为所惧。

桓温轻手轻脚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放置在床榻上,又为她盖好被褥,才放心离去。

可刚要转身,却发觉自己手上沾上了淡淡血迹,凑近一闻,手掌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道与这军帐中飘散的药味,一模一样。

他心头一惊,连忙回头掀开被褥,抬起秦安歌的双臂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并无异样,有转而去查看她的双腿,但刚刚触碰到她脚踝时,便听见秦安歌低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

桓温对上秦安歌羞怯含春的双眸,有几分尴尬道:“我担心你受伤……”

被桓温这么一说,秦安歌的脸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了,低着头甚至都不敢正视桓温。

她的确受伤了。

连日来的奔波,又是骑马,她的双腿两侧早已磨得血肉模糊。她本就不善骑术,纵然学过,但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有机会如此长途跋涉的骑行?

当时一路上担忧桓温境况,也并不觉得疼痛,来到军营坐下后,才发觉疼痛难忍,但这位置又及其尴尬,乃是大腿根部的两侧被磨破了,鲜血渗着衣裙滴滴往下流出,她向军医讨来些治疗创伤的药物和干净的纱布,自己在营帐中处理伤口,这位置有些隐密,她一个人处理起来颇为困难,没过多久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是以刚刚坐到桌案前,便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没事的,一点小伤,我已经上过药了。”秦安歌讪讪道。

“我看看。”

桓温伸手便要掀起她紧紧抱着的被褥,却被她迅猛的打了下手背。

“不行。”

“为何……”桓温眨了眨眼,揉着被她打红的手背,有几分委屈。

“因为那里……不便……”

桓温又眨了眨眼,定定望着她良久,终于反应过来,顿时脸也跟着红成一片,支支吾吾道:“我……你……唉……竟没想到这点。”

说完,急匆匆走出秦安歌的营帐,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名面相憨厚淳朴的老妇人。

“找遍整个军营,才找到这么一位妇人,你也知道军中不留女眷的,这些日子就将就些,由她服侍你吧。”桓温坐在秦安歌床头,用商量的语气对她说道。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和缓许多,秦安歌满意地点点头,说实话,能有人帮她换药伺候左右,她已经觉得非常好了。

“你呀,怎就如此不听话,我再三叮嘱,你都抛到脑后了。”桓温看着她憔悴地样子,有几分心疼道。

“非我不听你的话,而是事出突然,这其中的蹊跷我无法向你解释,料想也无人会相信我,但只要我待在你身边,便能分辨出来,是以我必须要亲自跑这一趟。”秦安歌说道,她知道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一般的人听完,更是一脸疑云,但她还是要解释,不管桓温听不听得明白。

桓温却一脸平静的静静听她说完,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信的神情,没有半分疑惑。

“你且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桓温认真问道。

“我怀疑,军中有奸细,而这奸细来自于江都。”

“江都,你是说王瑞年?”桓温大为诧异,江都居于荆州下游,虽然也是富庶之地,但终究比不得荆州,且处处受制于荆州,是居安之所,却不易于施展拳脚。

王瑞年继承家父王弗的职位接管江都,如今仅仅两年,由于王弗在时,江都一直风平浪静,无所作为,所以世人似乎都对此地不甚关注,却没想如今在王瑞年的掌管下,江都要有新的动向了。

“我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当年在龙溪镇行刺你一事,就是王瑞年所为,他继承了父亲神乎其神的字迹模仿的本事,伪造郗道茂的书信,故意引你我上钩,又将此事巧妙的嫁祸于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随行人员里,至今应该还有他的人潜藏其中。”

秦安歌舒了口气,接过桓温递来的茶水,大口一饮而尽,又道:“我来,其实还有一事。”

桓温连忙问道:“什么?”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