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丰的手指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他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所以你忍受不了。”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秦晓静静的看着他，蒋丰看起来很紧张，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似乎是在尽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不该那么作践自己！”
他终于用尽了全身力气恨恨的说出一句话。
“一个女人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
和审讯室仅隔了一层玻璃之外的两个人全都愣了，郭子更是直接转头问大庆：“所以就把自己的女朋友杀了？！”
大庆没说话，里面的秦晓也没说话，显然对面的蒋丰也没打算再隐瞒。
“这个城市太不公平了，对我们太不公平了，一些人生下来就不愁吃穿，一辈子也没有为钱发过愁……”
说到这里他看了秦晓一眼，冷笑了一声。
“李鸿明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畜生！他用钱威胁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来满足他丑陋恶心的欲望，他就是社会的渣！我以为殷红是不一样的，她一直是最照顾我们几个的，她自尊自爱，和那些出卖了灵魂和肉体的人都不一样……但是她怎么能那样！她怎么能那样对我……”
蒋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秦晓等他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又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殷红和李鸿明的关系。”
蒋丰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说：“就一个月以前吧。”
“所以你趁李鸿明喝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将殷红叫到李鸿明的别墅杀了她。”
蒋丰抬起头，深深的眸子看着秦晓，最后开口道：“是。”
蒋丰刚刚过来没多长时间峰子那边就打过电话，秦晓的手机静音了，不过没多长时间酒吧的那个服务生梁小月就过来了。
晚上在灯红酒绿的酒吧看不清人的样子，白天的梁小月穿着一条米色的长裙，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脸上化了淡妆，微微低着头整个人很平静，就像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不像在酒吧那么健谈会说。
大庆敲了敲审讯室的门，秦晓起身出去了，外面的那个女孩子见有人过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人是我杀的，和丰哥没有关系。”
一天之内几个大起大落秦晓倒是没多意外。
“你和李鸿明什么关系，你知道死者和李鸿明的关系？”秦晓坐在女孩子的对面，她看着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问话也只是抬头看着她。
“李鸿明喜欢玩各种游戏，酒吧里的女孩子有很多都和他有关系，我从进酒吧的时候就去过的李鸿明的别墅。我们和红姐不一样，红姐是台上的主唱，照着她的名字过来的主顾还不少，我们不一样，我们不去的话做不到几个月就要被辞退了，红姐是之前想和他借一笔钱，所以他们在一起大概有三个月左右了。”
梁小月顿了顿，又说：“她是有男朋友的人，更何况丰哥对他还那么好，但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缓缓的说：“但是她不懂，她不懂珍惜别人给她的爱，丰哥那么好的人，她为了一笔钱就爬上了别人的床。”
“说说你是怎么杀殷红的吧。”
“那天晚上红姐又出去了，回来和我们炫耀她新买的包，我觉得她真是……恶心。”梁小月静静的叙述，放佛这个词已经在她的心里念了千万遍，现在说出来都要干呕。
她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道：“那天晚上恰好李鸿明喝醉了，所以我就和她说下班让她去别墅等着，她不是喜欢吗？我就想，那就让她永远的躺在李鸿明的那间房子里吧。”
“晚上我刚下班就提前去了李鸿明的别墅，没想到正好有人把他送到了那里，”她笑了笑，“他已经醉死了，这样更好，等殷红来的时候我就在沙发上等着她，然后用卫生间的毛巾勒住了她的脖子……”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秦晓静静的看着她。梁小月的眼眶竟然有些红了，大概是当时的情景令她有些害怕，她哆嗦着嘴唇也没有再抬头，只顾着回忆当晚的事情。
“她那双眼睛就那么看着我，我当时有些慌了，手就开始不听使唤。”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泪珠不断的从眼眶溢出来。
秦晓又问：“蒋丰知道你杀殷红吗？”
她突然拔高了声音：“他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秦晓静静的看着她的那张脸，外面的峰子紧跟着梁小月回局里，透过那层玻璃看着里面的人哭的梨花带雨，小郭转头问：“峰哥，你觉得是这个女孩子杀的人吗？”
峰子摇了摇头，说：“不管是不是她，蒋丰和她都脱不了关系。”
秦晓从审讯室出来，冲着外面招了招手，峰子大庆几个也跟着进了办公室。
“头儿，里边交代了吗？”
秦晓靠在办公桌上将梁小月的笔录递给他。
“人是梁小月杀的，目前还不确定和蒋丰有没有关系，不过蒋丰的笔录里又承认杀人的是他自己，大庆，你去接着审，就依照现有的资料把过程搞清楚了。”
大庆翻开几页看了看，旁边的小郭说：“这蒋丰不是殷红的男朋友吗？怎么又给梁小月顶罪？”
“去梁小月家里看看吧，他们两个应该早就在一起了，这个蒋丰肯定知道梁小月杀人的事情，查清楚二月一号当天晚上梁小月和蒋丰都在哪里，蒋丰是不是也在犯罪现场。”秦晓转头看着白板上蒋丰的那张照片，从一开始的口供，蒋丰就在将他们的视线引到李鸿明身上，只是没想到半路出来一个钟寒，当天晚上李鸿明是和钟寒在一起的，根据钟寒的证词当天晚上李鸿明根本就不可能醒来作案，但是由梁小月一个人将被害人在别墅里勒死……她总觉得这事儿好像不是很容易办到。
“秦队，你手机又响了。”峰子提醒了一句，接着道，“那我再去一趟痕检中心，刚刚那边来电话估计是有结果了。”
秦晓点了点头，梁小月杀人本就是临时起意，李鸿明处理尸体的时候又慌张，尽管过了很长时间但是出事之后李鸿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幢别墅，留下的痕迹还是不少的，现在只要在别墅里找到蒋丰的痕迹那么案子也就算结了。
她拿起手机，现在最令人犯愁还不是案子，而是电话那边的这个人。
“妈。”
“我给你约好了位置，就在你单位旁边的饭店里，中午抽个空出去吃个饭，哦，记得换身衣服！”
还没等秦晓再说话，电话那头马上挂了，接着就是一条短信，发过来的是饭店位置和包间号。
这事儿是躲不过去了，一连几天她还真是被这连环夺命call给扰的够呛。
拿着衣服出了办公室的门，秦晓又返回去，“等峰子回来了让他给我打电话。”
秦晓进门服务员领着上了楼，她推开门，里面的男人抬头笑了笑。
“秦队长，好久不见啊。”
“学长？”秦晓怎么都没想到里面坐着的人竟然是她大学时候还暗恋过的厉博丞。
“学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厉博丞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起身给她拉开椅子，秦晓满脸的傻笑，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原来的同学了。
“不久前吧，我也刚回来，听说现在秦晓可是市局重案组的队长啊。”
秦晓弯着眼睛很难得的不好意思了一下，随即道：“你回来也不说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啊。”
“着什么急，这不就见着了吗？”
说起这个，秦晓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凝滞了，她转头皱眉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的设施，又问道：“所以，我妈跟我念叨了有半个月的那个相亲对象就是……”
厉博丞单手托着下巴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开口道：“你说对了。”
破天荒的，叱咤风云二十几年的秦晓脸上飞起了两朵红云，瞬间感觉自己丢了不止十个人。
“你说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早知道是学长我好歹也洗个脸出来啊，我这也是被我妈催死了，你刚刚回国还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催婚比工作还可怕。”
厉博丞挑了挑眉，道：“也不是全然没有体会吧，这不是刚刚收拾好了就被押在饭桌上了吗，幸好对方是你。”
秦晓提起一旁的茶壶给厉博丞倒了一杯，接着他的话：“原来大家都一样，那我心里也就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