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折樾:“…………”
谢文泰见小怜出来了,立即跟着跑了过来,却不敢上前去推开花折樾拉回她,只小声叫道:“小怜。”
小怜装作没有看到他,挽着花折樾的手仰着头撅起小嘴儿:“夫君,饿饿。”
花折樾看了眼失落委屈可怜巴巴的谢文泰,僵硬地笑了笑,揉揉她轻软的发丝,说道:“你先跟他玩会儿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做。”
小怜道:“不要不要,要夫君陪我。”
谢文泰立即道:“你夫君现在要去书房看书,和我玩一会儿好吗?”
“哼!不要!”小怜看了一眼花折樾,赌气地走开了,“夫君去看书我就自己玩。”
谢文泰立即追了上去,花折樾看着这两个人走远,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谢文泰了解她,这一说她就放过他了。
花折樾拿着当初砍乞丐头儿一只手的斧头去了竹林挖笋。
今天风比较大,花折樾找了两三只竹笋后,便打算回去,一转身,见一个橙色纱衣的女子捋着自己的头发直直看着自己。
花折樾吃了一惊,险些把手里的笋给掉了。
那女子浓妆艳抹,唤道:“小郎君~”
花折樾后退了两步:“你是?”
“我是你的小甜心呀。”女子眨了眨眼,扇子一样的长睫下抛出一道魅惑人心的眼神。
做过女人的花折樾实在没眼看了,道:“姑娘,在下得回去做午饭吃了,怒不奉陪了。”
此处妖魔鬼怪多,而且穿成这个模样忽然出没在竹林内,简直是在脸上贴了“我是妖怪”十个大字。
“我看上的猎物还想走?!”
女子一勾手指,一股力就生生拽着花折樾拖向她,花折樾早就料到自己在箐州混肯定会碰到妖魔鬼怪,也准备了许多符咒,他先在自己身上贴了一道符,此符咒金光一闪,身上被拖拽的力量倏然消失,花折樾也被惯力给摔倒在地。
他紧着在枯竹叶上一个翻滚站起了身,趁小妖愣神之际甩出一把符。
控妖符咒感受到了妖气纷纷飞向那女子,发着熠熠的金光,将那只小妖变成了一只山鸡定在原处。
花折樾:…………
看来这是道行较浅的小妖,花折樾走过去伸手抓起那只山鸡夹在腋下带走,打算回去炖鸡汤喝,正好挖了笋,可以加点笋炖汤。
那夹在腋下的山鸡反抗地“咯咯咯”叫了几声,花折樾倒是听着开心得很,一进门,就大声喊道:“谢兄快来看,我抓了只山鸡精,今晚有肉吃了!”
谢文泰闻声很快从里头跑来了,花折樾将斧头放在大门门后,把兜里的竹笋给了谢文泰拿着。
谢文泰笑呵呵接过竹笋,道:“花兄,你怎么抓到的?”
“符咒一贴它也动不了,”花折樾兴致昂扬,“我打算以后做个符咒机关逮一些妖怪来吃。”
谢文泰笑着看向那只山鸡,满是敬意道:“花兄竟能抓妖,在下佩服、佩服!”
花折樾笑道:“等来日咱们一起去把祸害你的山鸡精给抓了报仇!”
谢文泰惊喜道:“真可以?”
花折樾自信地点了点头:“只要道行不深,一千年以下的都可以!”
谢文泰道:“那先谢过花兄了,我知道它在哪儿,咱们随时可以去!”
到了后院,花折樾看了看手中的山鸡,他这才想到自己没杀过鸡,只能交给谢文泰,吩咐道:“你负责拔了它的毛。”
谢文泰开心地应下了,将笋给了花折樾去剥。
谢文泰哪儿杀过鸡?但花折樾把这个重任交给他,他自然得做好,他将山鸡捆得严严实实,袖子一撸开始拔毛。
花折樾剥着笋听着厨房外头一阵鸡叫声直觉得奇怪,切好竹笋就立即出来,见谢文泰满手鸡血鸡毛可那山鸡却还没死,无奈道:“你这是杀鸡?”
谢文泰抬头看他,疑惑道:“你不是叫我把它毛拔了吗?”
花折樾越发无奈:“你去洗洗手吧,我来。”
谢文泰不明所以地站起来,去拎水洗手了,花折樾回了厨房拿了刀,蹲下身子扬手往鸡脖子上一砍,“噗”地一声,花折樾下意识闭上眼,鸡血溅了他一脸。
没想到这成精的山鸡血这么多,毛也难拔,花折樾干脆扒了它一层皮。
忽然前院门传来一声巨大的“嘭”的一响,花折樾满手满身血站起了身疑惑地看了眼前院的方向,看向站在身旁的谢文泰,问道:“怎么了这是?”
花折樾走向井边打算洗洗手,小怜就慌张地冲了过来,一把躲在花折樾身后,吓得身子发抖不敢说话。
紧着,走进不少人,为首的是一身润白的锦衣冷目微眯的男子,他手上两只铁珠悠悠地转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身后跟着一群抓壮丁的士兵和顺六。
独孤锦?
花折樾将小怜护在身后,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鸡血。
独孤锦上下打量了花折樾,皱眉:“此二人可充军,女鬼交于本王。”
后面士兵应了一声,立即去抓花折樾和谢文泰。
花折樾将小怜和谢文泰挡在身后,道:“等一下,王爷,我是花阳。”
闻言,独孤锦看向花折樾皱了眉,却并没有喊住手,而是目光愈发生冷地看着他:“花阳?”
花折樾:“是的,只是在下阴差阳错换了张脸。”
独孤锦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着花折樾,生冷的目光闪过一丝温柔,随之愈发冷了,冷笑了一声:“呵,抓了。”
顺六看了看独孤锦,看了看花折樾,欲言又止。
花折樾皱着眉从他生冷的目光中看出些许空洞无神来,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退了两步,将小怜推向谢文泰:“你们走!剩下的我来!”
逞强大概是花折樾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了。
谢文泰一把抱住了小怜:“花兄,你可以吗?”
花折樾一边警惕朝他靠过来的人,一边回道:“他是道修,你觉得呢?还不走我们三个都得死!”
谢文泰道:“花兄,我不怕死!”
花折樾:“你不怕小怜死吗?她要是死了就是魂飞魄散了!”
花折樾话音未落,几个士兵拔了刀扑了上来。
花折樾一矮身,手速很快地在他们腿上贴了定身符咒,刀光落下时就地一个翻滚滚开了,并对谢文泰道:“走!”
谢文泰立即抱起小怜从往后院院门跑去。
独孤锦目光一侧看向谢文泰和小怜,正当他脚步一动,花折樾随之也挡了过去,拦下冲向谢文泰的独孤锦。
“咕咕咯咯咯”
正在这时,天空中几声鸡叫,妖气直冲而来,引去独孤锦的注意。
“咕咕咯咯咯”
一道金橙色的身影掉在那只死了的山鸡身旁,那人哭哀地抱起那没了皮的山鸡:“女儿呐!你死得好惨啊!”
花折樾一惊,这山鸡精还有个娘?
谢文泰不敢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况打开了后院门就冲向竹林,直往深处去。
花折樾神色一顿,不曾想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又来了一个敌人!
不等山鸡精哭完,花折樾下意识往后院院门跑去,那山鸡精发觉有人要跑,恶狠狠抬头看向狂奔的花折樾。
花折樾满身都是她女儿的血,定然是凶手无疑。
山鸡精“嗖”地一下到了后院门口把门一合,目光生恨地看向花折樾。
花折樾刹住脚,看了看后面前面的人,一下慌乱起来。
独孤锦显然是受人控制了,而且是被不亚于幻灵邪术的“傀儡术”,“傀儡术”控制人心,相比叶青的迷魂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折樾正如不知道如何解幻灵术一样,也不知道怎么解这傀儡术。
顺六自然不知道独孤锦是被人控制了,他只是感觉到这些天独孤锦似乎变了。
既然幻灵术是蓝玉所为,那么傀儡术兴许也是蓝玉所为。
可后面的山鸡精和自己可是血海深仇,花折樾宁愿向独孤锦举手投降,并且也真这样做了,他道:“我参军,参军!”
山鸡精手成爪状阴森森靠近花折樾,待看清他的面目忽然恍然大悟,恨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原来是你?怪不得你杀我女儿!我当年好心留你一命,你居然狼心狗肺杀我女儿!”
花折樾也恍然大悟:“你就是当年害死谢府的山鸡精?不错不错,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