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黄酱察觉到今天的主人和往日有些许不同。比如说，以前它要进食，根本吃不饱。但是现在，主人就像一个自助餐桌，无限量地供应给它成吨的生命力。甜腻腻地叫了一声，蛋黄酱继续将头埋在女人的腿边，咕噜咕噜的吃着饭。
海莉靠在一边，明天她会和其他人前往西北部的圆形方阵。据他们推断，那里也许是最后决战之地。
除此之外……
女人从床上翻出一个据说是作为通讯工具存在的东西，按了一下开机键。她就像一个旁观者，打开照片文件夹后，通过这些记录开始在心中拼接一个在地球上生活了五年的‘海莉·霍兰德’。
但是，不知道做了什么操作，海莉同步了icloud，紧接着，数不清的她和另一个男性的照片出现在了手机里。
这个男人不就是今天遇见的……
第59章 059
作为海莉·霍兰德的时候，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人。她感性、温暖，遇见悲伤之事甚至会流下泪水。她曾是身边每一位男性理想中的太太形象。但是作为卢班娜的时候，她尽管温柔，可那带着高傲。尽管她并不想自己的兄弟姐妹们那样将其他种族视作蝼蚁，但在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带着些许的骄傲。
照片里的女人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那是卢班娜曾经观察过的。
尽管宇宙中有数之不尽的种族，但他们每一个普通人幸福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这样的笑容。
已经远离家人太久，以至于都快要忘记父母长得是什么样子的海莉嘴角的笑容变的苦涩，她的手指在蛋黄酱柔软的绒毛上轻轻划过，并不时地翻看着手机。
在公园、在电影院、在餐厅、在剧院、在酒店、在卧室……每一张照片里，那个丧失了全部记忆的自己都在勾唇角露出明媚的笑容，而在她的身边，也总会有一个笑容不是那么明显的男人陪伴着。
虽然现在的这位男性留了胡子，看起来比照片上沧桑了不少，但他们是一个人。
但是……
海莉摸着自己的心，可她就像一个旁观者，并不能从中感受到什么情感。
“想去宇宙走走吗？”海莉低下头，看了一眼蛋黄酱。
来自宇宙的生物根本不害怕海莉所说的，她喵喵叫了一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伸手将猫一把捞在自己怀中，海莉抬起手，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她抱着猫直接跳了进去，而黑洞也在她进去后就立马消失了。
在黑暗中坐着自由落体，当速度慢慢降下来的时候，蛋黄酱眨着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是……
“这是宇宙，很美吧。”在真空中，人如果没有氧气面罩，是无法生存的。但是海莉却飘荡在太空中，完全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她带着蛋黄酱，走过一个个星球，像是在同猫咪讲解着，又似是自己在回忆。
有些星球上因为时间的差异，往往那里几分钟地球几个月，海莉在经过几个这样的星球时，特意利用了时间差。等到她回到地球上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黑洞打开，她抱着晕晕乎乎已经困到不行的蛋黄酱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着将自己房门围住的一群人，海莉将蛋黄酱温柔地放在了软垫上。
“我们联系不到你，以为你被伊戈带走了。”黛安娜说。
“不，不是他。”海莉轻轻笑了笑，“我带着蛋黄酱去了一趟宇宙。”
宇宙？？？
周围的人脸上一脸惊讶。
“恩，是这样的。”海莉转了个身，“走吧，你们不是要带我去西北部吗？”
她对所有人都一个态度。
站在远处的斯特兰奇没有说话。
“三个小时之后吧，我们有了斯特兰奇，可以在路上省去很大一部分时间。”托尼见海莉没有危险后，拍了怕手，然后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而其他人也纷纷散去。
“斯特兰奇先生。”在男人也要像大部分人一样转身离去的时候，海莉叫住了他。
而这句话对他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我们聊聊好吗？”
海莉勾起唇角，眼中看不出什么其他神情。
“好。”
离开时间比较晚的娜塔莎留意了这里的情况，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恋爱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
“就在这里还是？”斯特兰奇将自己的态度调整到了正常交际时的态度，克制守礼。
“按照地球人的礼节，也许我们应该找一家咖啡厅？”海莉看向斯特兰奇，“我听他们说过你的能力，所以，能搭个便车吗？”
一转眼，两人就坐在了咖啡厅的露台上。
海莉桌前放着一杯拿铁，浓郁的牛奶味让她眯起了眼睛，“虽然这个味道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不过回忆以前的记忆和真正喝到却是两种的不同感觉。”
斯特兰奇没有说话，他一直沉默着。他不知道该跟海莉说些什么……
“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海莉突然道。
这句话让斯特兰奇微微一怔，他看着女人的眼睛，对方似乎是真正想要知道原因。
没有做丝毫的犹豫，斯特兰奇开始描绘着他的心爱之人。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或者说，是个对所有事物都抱有虔诚之心的女性。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在她那里汲取到温暖。她会在冬天准备一锅热汤分发给路上的流浪汉，也会在雨天为流浪狗搭起一处临时的落脚点，还会将自己的笑容给每一个同她交谈过的人……”
斯特兰奇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怀念。
海莉没有打断对方的话语，她就那样安静地听着。
当男人说了一连串‘海莉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投向了海莉。
“她对所有人都真诚以待，更何况……面对我这种人渣的时候，竟然还能包容着、体贴着，放任我从她那里毫不节制的汲取温暖。”
斯特兰奇并不是卑微之人。
他家境优渥，年少就读作风严谨的私立男校，大学更是考上了知名的医学院，并在结束研究生学业之后进入大型医院工作。第一台手术就解决了一个让很多老医生都棘手的问题。一台台手术，一个个被救活的病人，一户户因此而能够团圆的家庭……斯特兰奇在医学界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当然，还有他那并不好相处的性格。
从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的斯特兰奇并不知道何为卑微，但在海莉面前，他知道了。
那就是，他愿意用自己的卑微换回爱人的回眸。可就算他如此卑微，爱人也不愿或者说直接忘记了他。
“你很爱我，是吗？”海莉轻声道。
如果是以前，斯特兰奇绝对会因为自己的面子而忽略这个问题，但现在，他看着海莉，点点头，“是的，我爱，非常爱，我甚至无法想象我的生命中如果没有了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男人的这番话语，对任何一个姑娘，都会让她立马昏倒。但对于海莉来说，她的内心甚至没有因此而升起半分涟漪。
“我可以帮助你。”
斯特兰奇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变亮。
“我能让你忘掉这段记忆。”
“……”爱人的话语就像刀子一般一点一点的割着他的心脏，斯特兰奇一直以为，海莉选择不和自己复合对他来说已经是最痛苦的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没有现在他所经历的这件事痛苦。
以前，就算他们无法复合，但对方依旧记着之前过往的一切。
但现在……
“海莉，你有时候，真是狠心。”斯特兰奇紧盯着海莉的眼睛。
话音落下之后，斯特兰奇转身离开。
海莉没有动，她就坐在那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也不知道是跟谁在说话，“他爱惨了海莉，不是吗？”
现在所有人还是将她看做海莉，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体里，海莉的性格只占据了很少一部分，她是卢班娜，在恢复记忆之后，海莉就已经藏起来了。
三个小时之后，众人前往了西北部的圆形方阵。
“博士他是不是有哪里不对的？”鹰眼悄悄地跟猎鹰说道，然后目光立马收了回来。
“大概又是跟霍兰德小姐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