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海莉这个模样，斯特兰奇突然感觉内心变得平静许多。直面多玛姆，这件事情也许除了圣殿所的这些人之外，没有人再知道。而他在其中经历的遭遇，也许也就只有他和多玛姆知道。
上千次的死亡，被利器穿透、被重物砸扁、将全身束缚后一点点收紧的绳索……斯特兰奇甚至觉得，即使他从黑暗维度中回来，他都没有摆脱那些痛苦。甚至每当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的时候，他的骨头甚至都将那些痛苦刻在了里面。
“你看起来很难受。”海莉见斯特兰奇一直没有说话，她将手中的杯子放在台子上，她走到男人身边，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轻声道，“在那里，你经历了什么？”
“不，我什么也没有经历。”斯特兰奇第一时间否认，他故意避开海莉的目光，因为他一直知道，在对方的注视下，他根本说不出假话。
“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几年的感情并不是说忘就忘的，即使海莉不止一次在心中默念自己不应该去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但现在，看着男人，海莉的手试探性地伸了过去，她想要触碰斯特兰奇，想要感受一下斯特兰奇现在的状态是否安好。
斯特兰奇不知道海莉能够通过触碰感知人的生命力，他看着对方的伸过来的手，表面的伪装突然全部崩塌。
抬手将女人那只白皙的手握在手掌心中，斯特兰奇就不愿再放手了。
深夜，灯光暖黄，房间里熏香的味道让他们彼此之间的暧昧更加缠绵。斯特兰奇的手微微用力，将海莉直接拉到了自己面前。
“我已经想这么做很久了。”斯特兰奇轻声道。
海莉没有说话，但她没有制止的动作似乎给了斯特兰奇某种鼓励。
“我死了上千次，在多玛姆面前。”斯特兰奇的鼻息之间是海莉的味道，她一直钟爱的香水品牌非常小众，同海莉相处这么久，斯特兰奇已经将这种味道等同于海莉的气息了，“将时间无限次的回到刚见到多玛姆的时候，然后让他离开。”
“我以为自己无法坚持，但是，我最后却发现，我成功了。”
海莉在斯特兰奇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抬头。但是当她听到男人这些话语的时候，慢慢抬起了头。
男人眼中的光芒，是海莉从未见过的。
“很疼吧。”海莉的声音很轻，但却足以让斯特兰奇停下了话语。
男人似乎没有想到海莉能够说出这句话，在其他人会因为他做过的事情而称赞的时候，只有海莉会关心他的身体或是心灵是否受到了创伤。
这句话触碰到了斯特兰奇心中最不愿被触碰到的地方，他松开了海莉的手，然后向后退了几步，用其他话暂且回避了这个问题，“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斯特兰奇担心，如果海莉再继续问下去，他恐怕会在她面前露出自己的全部软弱。
海莉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斯特兰奇，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过了许久，才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将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联手的事情告知了斯特兰奇，海莉还将伊戈的事情也告知了对方。
斯特兰奇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同时也抓住了海莉话语中的一个关键点。
“你是说，伊戈，也许是你的兄弟？”
海莉顿了顿，然后点点头，“我现有的记忆完全没有伊戈的影子，但是，如果之后的战斗有需要的话，我回去寻找回我的记忆。”
斯特兰奇注视着海莉的眼睛，“会有什么后果？”
女人没有说话，但斯特兰奇却猜到了。
“我知道了，但圣殿所对抗的是黑暗，不过……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么想要吞掉整个地球的伊戈对于我们来说也是需要对抗的黑暗。”斯特兰奇给了海莉直面的回答，“我会在必要的时间去拜访你们的。”
海莉点点头，她抬起手，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谢谢你的斗篷，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斯特兰奇看了一眼斗篷，那红色的斗篷就自己乖乖地跑到了门口的衣架上，装作一个普通衣服的样子一动不动。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我想外面的酒店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几处空房了。纽约的安全你也知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今天晚上住在这里，圣殿所有客房。”斯特兰奇道。
海莉本想拒绝，但是莫名的，她看着对方的眼睛，拒绝的话语就无法说出。
“跟我来。”斯特兰奇推开书房的门，准备带海莉去客房。
其实，他留了一个小心机。明明可以通过光圈将海莉送回哥谭，但是斯特兰奇却选择性的无视自己这个能力，将海莉带到了客房。
“睡吧，这里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所以不用担心清洁问题。”斯特兰奇将海莉送到客房后，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再踏入里面的举动。
海莉双臂环绕在胸前，尽管斯特兰奇装作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对方眼中的神情却早就被她收入眼底。
“晚安，海莉。”男人轻声道。
海莉点点头，“晚安，斯特兰奇。”
斯特兰奇眼看着海莉将门关闭，他嘴边的笑容变得无奈。刚才的那一瞬间，他克制自己没有走进去拥抱对方。毕竟，如果这样做了，他担心他从此就完全失去了追回海莉的机会。
一夜好梦。
斯特兰奇只是睡在海莉的隔壁，但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因为他的内心不止一次向大脑传送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海莉在他身边。
第二天清晨，斯特兰奇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换上休闲服去外面买了两份早餐。海莉也起得很早，当她洗漱完推开门准备回哥谭的时候，就看见斯特兰奇站在自己门口，手里举着一个袋子，问她：“要吃早餐吗？”
海莉的目光投向了早餐，法式吐司和卡布奇诺，还有一小盒炒蛋培根，是她在同斯特兰奇居住时经常会做的食物。拒绝的话语又被压在了唇底，海莉点点头，“麻烦你了。”
就这样，一年未见的旧情人分坐在圆桌两边，共同吃了他们一年以来的第一顿早餐。
第48章 048
一顿早餐，安静无声。两人之间只有刀叉触碰碟子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海莉拿出餐巾擦了擦唇角，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海莉对斯特兰奇微微颔首，然后起身离开了餐桌。
斯特兰奇目送海莉的声音，他的目光从女人的脚踝移动到她纤细的腰肢。他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变态，只要坐在海莉身边他的身心就能全面的放松下来。
“是的，我已经联系上了斯特兰奇。”海莉在电话中这样跟黛安娜说的，“我的飞机是在下午一点左右。”
“海莉，虽然很抱歉突然又给你安排了一件任务，但是，我们需要你去一趟复仇者联盟。”黛安娜在电话那里道，“我们需要一个人员暂时待在纽约，托尼·斯塔克那里正在准备我们两方合作之后的地盘，那里没有人看着可不行。不过时间也不是太久，大概两周左右，两周之后除了布鲁斯会继续呆在哥谭之外，我们都会一起前往那个基地。”
“那斯特兰奇这边？”海莉道。
“也许你需要带着他一起去复仇者联盟做客了。”黛安娜在电话结束之前，安慰道，“祝你好运。”
海莉看着被挂掉的手机，然后回到了两人吃饭的屋子。斯特兰奇此刻已经为海莉冲泡好了茶，加了尼泊尔特有的蜂蜜。他听到门外的声音，抬起头看向海莉。
“你一会有什么事情吗？”海莉轻声道。
“不，没什么。”作为至尊法师，斯特兰奇可以预见未来，但是一般情况下，如果知道未来然后改变的话结果也许会变得更加糟糕。他从来不会在海莉身上运用这种能力，因为他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是对海莉的不公。不过，有时候人也需要一点小小的变通。
比如说刚刚……
在海莉出去的那几分钟，他看到了上百种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似乎是老天都在帮他，在这上百种变化中，海莉会留在纽约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正义联盟想让我带你去复仇者联盟一趟，他们想和你聊聊。”海莉握着手机，有些局促，“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会回绝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