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世+番外(88)

作者:大咩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要得到胎藏佛莲,必须由毗那夜迦与观世音交/合。他既自命毗那夜迦,那观世音又该是何人?”

商崔嵬瞬时明悟,呆立当场,半晌,放颤声道:“他令群雄齐聚长泰,是在甄选观世音的容器。”

转头俯瞰广场。

这时,从佛像口中流出的血瀑已经停止,唯剩一点血珠淅淅沥沥地低落。佛子、天女们浑身湿淋,依旧徘徊着不肯离去。有人甚至趴下,贪婪地舔舐着地上的血水。

“恐怕这些人,便是他试做观音失败的产物。而他颁发赦令,停止捉捕天资卓越的男女,自言已经找到想要之人,应是已经确定了作为观世音容器的目标。”

商崔嵬垂头,捂住眼睛,漆黑的瞳仁不住颤抖。

“道器本乃是大道所聚,天地所钟,逢势而诞,应运而生。而秦莲见一介凡身,竟想逆天而为,人为制作道器!”

“真是……真是……”

他连连重复,始终吐露不出一个适合的词儿形容。

不只是他失态,柳潋、阿尔罕两人早已没了声响,像是两只被扼住喉骨的鸦,心中充满震撼与悚然。

最终,裴戎接了那下半句话:“魄力十足!”

手指摩挲栏杆,扬唇一笑:“我竟有些欣赏他了。”

拓跋飞沙抚掌大笑:“妙啊妙!这人的手段之狠,胆量之足,简直绝无仅有。”

他冲裴戎挑眉:“待解决这件事情,饶他一命,收他做个苦奴如何?”

裴戎漠然:“怕是不行。”

“我们在长泰城里打死打死一个多月,不见他行动。证明他瞧不上商剑子,也瞧不上你我。”

“刨开我们往上数,便只有几个势力主,和慈航殿尊与御众师。”

裴戎面容转冷,沉声道:“若是他胆敢冒犯御众师,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那他这千刀可要挨定了。”拓跋飞沙摇了摇头,遗憾地咂咂嘴,“那些个势力主与狗屁殿尊,连御众师的一根脚趾头比上。”

“秦莲见是瞎了眼,才会丢开御众师,去选别人。”

一捧一踩,令商崔嵬听得无语。

柳潋和阿尔罕一左一右挟住他,生怕他挽起袖子冲过去,同拓跋飞沙干架。柳潋还用眼神各种暗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商崔嵬顿时哭笑不得。

真相揭露后,给他们造成的震撼与恐惧,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闹没了。

裴戎道:“怎么处置他,容后再提。”

“你争取到了负责迎神庆典负责的职责,定是有一番布置。”

“打算怎么做?”

拓跋飞沙提腿踩住栏杆,偌大的广场被血水染成一片暗色。饮饱了人血的佛子、天女摇摇晃晃地坐下,重新念诵起经文。清寒的夜风卷起腥烈的血气,漫上苍穹。

“秦莲见建起这尊佛像,欲迎观音降临。”翘起拇指,划过脖颈,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而我,则要他死在他渴望已久的观音身下。”

几人仔细斟酌完善通盘计划。

整个过程,拓跋飞沙态度极好,表现得沉稳、严谨、周密,说话也比平时高明。

时不时隐晦窥视裴戎衣襟,只差没揪着人扯开,瞧一眼御众师是否还在那里。

商议好一切,趁着夜色未尽,裴戎等人沿着来时的路,悄然回到太乐署。

夜深人静,裴戎并无太多睡意。

闲不住他,去弄了一些药材,按照计划的布置,准备药物。

抖开油纸,将药材放入药碾中缓缓碾磨。一旁架起泥炉,将锅底烧得烫热,准备下一步的酒煮。

小巧的阿蟾依旧安静地睡在茶盘里,双手交叠放于腹部。白皙润泽的面庞印有一道红痕,应是窝在裴戎怀里时,被他衣服上的饰物所压。红红的,惹人怜爱。

裴戎微微抿唇,有点心痒。

擦去手上的药粉,去摸阿蟾的面颊,触感柔软,微微用力揉散那道淤痕。

阿蟾唇角微扬,显然已经清醒,配合地将脸往对方手上贴了贴。

裴戎收回手指时,阿蟾忽然将他拉住。

裴戎疑惑。

阿蟾坐起身上,散漫地整了整衣袍。

“昏睡多日,不曾梳洗,还请裴刺主帮个小忙。”

裴戎怔了怔,略微迟钝地反应过来阿蟾想做什么,下意识想出门唤人准备浴桶、热水。

然后想起阿蟾如今的尺寸。

左右一看,将倒扣的茶盏翻开,提起水壶,斟满一杯的热水。手背碰了碰杯壁,温度恰好。

指抵唇边,侧头半咳半笑:“御众师,请。”

阿蟾微微挑眉,松开腰带,褪下衣衫后,跨入茶盏。

裴戎回头时,阿蟾已经浸入水中。看到乌檀墨发高高束起,露出修长脖颈与一小截的肩背,白得晃眼。

裴戎定定盯了半晌,心里略有些躁动。竟对手掌大小的木偶,生出了一些难以启齿的欲/念。

在未识情/事前,他冷静克制,清心寡欲,连自渎都很少,仿佛一切欲/望都被他以强硬的意志压制。

然而,自从被梵慧魔罗开/苞后,这具早就成熟的男子躯体,才逐渐恢复了该有的冲动与渴望。

他明白,他想要阿蟾。

想要像那些苦海杀手完成任务,寻自家相好放纵那般,疯狂地扯开彼此的衣衫,如饿狠的野狼一般爬上对方的身体,用力骑他。

还想将他搂入怀里,从额头吻至脚趾,听他轻喘,恶劣地对他说几句下/流的浑话……

裴戎是个健康、成熟的男人。

当着渴慕的对象,这般呼吸乱想,自然而然引起身体的变化。不觉紧绷发僵,微佝起腰背。

然后缓缓起身,坐倒在床榻里。身子微微蜷起,留给阿蟾一道发颤的脊背。

闷声不吭,安静不动。片刻后,发脾气似的,重重一拳捶在床上。

阿蟾靠着杯壁,泡在温水里,热气氤氲了眉眼。

目光透过水汽,凝注裴戎弯出一道漂亮弧度的脊背,手指抵着下颌摩挲。

忽然,生出些许时光无情的感慨。

自己是否真有点老了?否则为何看不懂,这孩子怎么前一刻,眼中还含着点轻薄他的意思,后一刻却开始自己跟自己生起闷气。

过去的“红尘不染”,不是一个会养崽子的人。如今的“阿蟾”,与人相处的手腕好了不少,但也好得有限。

伸手拆了发髻,缓缓清洗,挑起一个话题,道:“你是不是疑惑,那尊佛像里的人血,从何而来?”

裴戎转身坐起,神色如常,但脖颈与胸膛泛着红晕,腻着些微细汗。

“十万人失踪,我竟未听闻任何消息,不可谓不古怪。”

阿蟾轻笑:“这世上遮掩消息的手段可多着。”

他将湿透的长发捋成一股,微微拧干,盘在肩头,敲了敲杯壁。

“裴刺主,御众师沐浴,你便是这样服侍的么?”

闻言,裴戎脖子更红了。

他定了定心神,挪回桌边,挽起袖子,不知该如何下手。

阿蟾背对他,偏头示意,搓一搓背。

裴戎双手环过后背,从胸腔合拢,将小巧的阿蟾整个掌在手里。用并起的拇指,碰上温热光洁的后背,顺着那条笔直的脊柱往下捋至尾骨,再从下至上,揉至因垂首而崚嶒微凸的颈骨。

许因为尺寸的缘故,掌中的躯体分外柔软,竟有一种柔弱无骨的触感。

裴戎不敢用力,生怕手重,捏碎了他。

阿蟾阖上双眸,微微轻叹,惬意享受裴戎的服侍,声音被水汽浸泡得慵懒沙哑。

“譬如秦莲见收走鲲鹏,令南柯寺失去依凭。孙一行为阻阴谋,自行进入画卷。”

“此后三年,为何不曾出现南柯寺消失,孙一行失踪的消息?”

裴戎微微一怔,心道:不错,南柯寺乃释教三大圣地,发生此等变故,必然震惊天下,他为何从未听闻?

思绪转动,手中/功夫不停。帮阿蟾搓完背后,将他捧出茶盏,换了干净的软巾,将水渍拭净。

阿蟾穿上衣袍,盘腿坐在白瓷茶盘里。腰带松松一绕,衣衫微垮,散朗随性,任由裴戎替他拭干湿发。

“秦莲见多半用他那以画造物的法术,如塑造这个画中世界一般,伪造了一座南柯寺。”

“同样的手段,也能运用在那些被他屠戮一空的城池上。”

阿蟾垂眸,掩住眸中幽微光芒。

在焦越城外,他拼着宿体粉碎,抛出净世斩。不仅是为拦截箭雨,更是为了验证一个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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