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 sp;林琅双手快速掐诀,手指成剑挥向大鼎,厉声喝道:“破!”
鼎毫无破损,飞速朝她撞来,眼看着就要兜头将她罩住。
这般的地域火焰是用无数厉鬼的怨气所合,能够烧灭一切。一旦被其点燃,怕是要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林琅终于神色间有了些微波动:“哟,不错啊,好鬼器!起码炼了上万个鬼魂了吧?”怪道媚鬼可以在光天化日下随意行动,原来有这种好东西傍身。
如果把这媚鬼灭掉,鬼器留下,她就又多了件宝贝不是?
瞬间来了精神,林琅腾空而起一脚把鼎踹开。掏出口袋里的小袋子,探手进去虚虚一抓。二三十个细如发丝长若绣花针的漆黑物体飞在半空。她双手掐诀,朝它们叱道:“灭!”
漆黑之物忽地暴起,快若雷电齐齐射向媚鬼。
媚鬼嚎叫着在屋内飞速闪躲。但它们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追不舍。不过两三秒功夫就将她逼到墙角。微不可闻的破空声后,二三十个齐齐利箭般飞出,直接穿透她的鬼体把她钉在了墙壁上。
“摄魂钉!”媚鬼这次是真怂了,干哑的嗓子发出怪异的呜呜声:“你究竟什么人!就算天师也驱使不动这东西!”
林琅嘿嘿一笑。却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那鼎。
左看右看,真是越来越喜欢它了。林琅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敲又是打又是踹的,好歹把鼎给缩小了,丢在了钟馗给她的小袋子里。
这袋子可容纳万物,是个不错的宝贝,好用的很。
林琅晃晃悠悠走到墙边,上下打量着已经彻底现出鬼形的媚鬼,“你能耐了啊,附身在人身上,做下那么多错事,手里沾了多条人命,竟还知道用罗罗蔓来毁尸灭迹把尸体吃掉。”
媚鬼欲哭无泪,被钉在墙上的鬼体无法挪动,但那轻微的细细晃动显示了她正在发抖:“大人您明鉴啊。我哪里会附身?不过是捡到了个好尸体,恰逢还温热着,我就钻了进去。我需要离开那身体的时候,就在身体上做点手脚,别人顶多以为是睡着了。”
这倒是林琅没有想到的。
难道说孟太太本人已经亡故?
林琅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媚鬼愈发紧张害怕,开口求饶:“大人您就别和我计较了。如果不是您去翻我种的藤,我也不至于和您对着干啊。”
“胡说!”林琅怒了,“明明是你驱使着罗罗蔓攻击我在先!”
媚鬼茫然:“我驱使什么?我只知道它们能吸收人的尸身……难道它们还能动?”
“我再问一遍。”林琅喝道:“驱动罗罗蔓的到底是不是你。”
“大人,您也看见了,没了焚香鬼鼎,我的本事也就这样。顶多能用藤蔓来帮忙吃吃尸体,哪里还能驱动得了它。”
林琅心说原来那鬼器叫焚香鬼鼎,面上阵阵冷笑:“你的本事可不小,都能用的了鬼器。怎么会动不了一个藤!”
媚鬼瘪瘪嘴委屈地哭了,只不过空洞的眼眶流不出泪:“大人,我真的是……”
就在此时,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用力撞开。沈欧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媚鬼的语调顿时就不对了:“你居然能撞破我的结界!你究竟是什么人!”
她为了方便自己行事,来之前就已经布下了结界。门关好的话外面是听不到屋里动静的。但沈欧亚把门打开后,诸多动静就遮掩不住了。最关键的是,满屋子的阴冷鬼气也遮挡不住。
孟宏城与孟清云一前一后地来到这里。
媚鬼被摄魂钉所制无法隐匿身形。
孟清云头次见到鬼,嗓子干巴巴地问:“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再一扭头,“欧亚你怎么也在这儿。”
沈欧亚根本不理孟清云。
他清冷的目光在林琅周身上下来回扫视着,快步走到她身边:“刚才出了点状况,我来晚了。你没事吧?”
林琅看到他就来气。
好嘛,本来说好了他来当垫背的。结果倒好,压根没出现!
林琅满心的怨气无处发泄,眼瞅着讨人厌的孟清云也在,索性身子一软扑到沈欧亚的怀里。还应景地嘴一扁,眼泪适时地哗哗往下落。
“好可怕!有鬼!有鬼!”林琅哭得娇弱无力,也不管沈欧亚乐意不乐意,麻溜儿的一个熊抱死死搂住了他的窄腰,“沈哥哥,幸亏你来得及时,刚刚、刚刚吓死我了。”
浑身都是窟窿被钉在墙上的媚鬼目瞪口呆。
……神踏马的害怕!
明明被打成筛子的是我不是您啊喂!!!
作者有话要说:媚鬼:做鬼也不容易啊!{委屈巴巴.jpg}
第5章
孟清云看得脸色发青:“你们在干嘛!”她正快步朝着“紧紧相拥”的男女走去,被身边的孟宏城抬手拦住。
“林小姐,”孟宏城上前,改了对林琅的称呼,语气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尊重看,“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林琅松开手打算和他说几句。谁知沈欧亚猛地扣住她的腰身,替她回答了:“这宅子闹鬼。”
呵呵,闹鬼?林琅恼这人没什么实话,下死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圈。
沈欧亚吃痛松开了手。抿抿唇看她片刻,并没指责她什么。
林琅正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孟清云,道:“你快回去睡觉。”
恰好这个时候陆书语被吵醒也过来了,孟宏城就说:“云云你带着同学先回屋去吧。”
扫一眼屋内众人,孟清云想告诉她爸,除了他老人家之外,在场其余几个人都是她同学。无奈她爸平时宠她得很,这个关键时刻却神色严肃目光中透着警告意味,一看就不好惹。孟清云只能悻悻然拉着陆书语离开。
等到房门重新闭合,林琅才告诉孟宏城:“令夫人恐怕已经不在人世。”
她本以为孟宏城听闻后会非常震惊或者痛苦哭泣,哪知道他沉沉地叹了口气,竟是说:“果然如此。”
不等林琅问出口,孟宏城已然道:“自她去年独自旅游回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望向媚鬼,“你就是那个时候扮作了她吧?”
去年暑假的时候,孟清云去朋友家玩段时间,孟宏城出差。孟太太无事之下索性独自去旅游。
她这次游玩的时间有点久,本打算三四天回来,结果过了足足半个月才归家。回来后,孟太太的精神状况好像有些不对,整天以泪洗面,问她她也说不出怎么回事,只喃喃道难受、疼。到后来,她直接躲在卧房里闭门不出,吃住都在里面。只让人把食物送到屋子门口。就连孟清云和孟宏城,一天里也难得看到她一面。
“那些时候我都睡在书房。等到再见到她走出卧室,我就发觉,”孟宏城朝媚鬼望了眼,语气哀戚,“恐怕芯子里已经不是她本人了。”再叹,“只不过看她行事有章法,待云云也不错。我便没和她多计较。”
媚鬼支支吾吾哼唧了几声,没反驳。
林琅收回摄魂钉放回小袋子里。唤出土地公,让他寻鬼差把奄奄一息瘫在地面的媚鬼带走。
媚鬼所作所为,自有地府去判决,用不着她出手。
没了摄魂钉后,孟宏城便看不见媚鬼了。至于土地和鬼差,他更是看不着,仅仅感觉到周围阵阵冷风吹过、屋里寒飕飕的而已。
林琅:“孟先生好胆量,竟敢和鬼祟相处那么久。你知不知家里失踪的那些男佣去了哪里?尸身又是怎么不见的?”
连续的简短两个问题,成功让孟宏城变了神色,显然并不晓得这些事情和媚鬼有关。
他眼中慢慢蓄了泪,低叹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好歹夫妻一场,离开这个家,也不回来看看。我留着这东西占着她的身体,也是妄想着万一哪天她能死而复生。”
林琅还欲再说几句,忽地想到了什么,眉心瞬间紧蹙。
沈欧亚:“怎么了?”
“如果孟太太正常亡故,魂魄必然离体去了阴间。头七回门的时候,可以托梦告诉家里人,她已然不在人世。问题是——”
问题是,与她至为亲近的两个人里,孟宏城没有她的任何讯息,孟清云显然也不知情。
那么孟太太的魂魄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头七的时候她没有办法和最亲近的两个人联系?
林琅下意识地想到了罗罗蔓。
罗罗蔓是邪物,源自上古,寻常鬼是无法驱动它们的。再者 ,如果是平常的孤魂野鬼,怕是早就被媚鬼收去炼焚香鬼鼎了,哪里还能在这个宅子里安生地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