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她还嘀咕:自己这次搞不好能拿全科满分。
等出了校门,她去奶茶店和朋友们见面。现在她们小团体有两家店,一家水果店,一家奶茶炸鸡店,奶茶店里主要打的是鲜榨噱头,橙子西瓜明晃晃的摆在柜台上,有人点了就当面拿起来榨,其他配料也都是真东西,店长是是专门学过的。这两年的奶茶店普遍还停留在糖精水的水平上,她们定价稍高一些,但品质和别人家天差地别,用附近学生的话说,喝了她们家的奶茶就喝不下别人家的了。
这两年生意好做,于镜也试着买了些股票——本来这事儿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她的金钱观念十分保守,不过一方面有上上辈子的“08年前牛市”印象,一方面有刘思意这个现世成精,她也就跟着放手干了,到如今口袋里也存下几张票子。
大约是因为步行速度比较慢,等她到了店里,其他人已经来全了,每人门前摆着一份糕点奶茶,她的也做好了。
店员姐姐笑咪咪的把托盘摆到她面前,“小镜来啦,你们几个关系倒好的,有两年了吧,次次一起来。”店是托在小黑爸爸名下的,除了店长和之前走了的老员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们几个是东家。新店员只觉得几个学生是店里的忠实顾客,常常一起来喝奶茶聊天,深处的沙发大方桌一占就是一下午。好在他们还算有眼色,东西不少点,不多久大家都熟得知道他们名字了。
俩礼拜不见面,于镜好好将朋友们端详一番。
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总是王楠和刘思意,刘思意长相不必说,关键是从小学舞蹈的气质,不是普通的精致漂亮能形容的,远远看去好像周身有一圈光晕,站在人群中犹如明星和粉丝。
王楠如今是看不出一丁点小胖子的影子了,他挺拔俊秀,同时内敛无锋。小伙子一身的骨架搭得刚刚好,已经不像个半大男孩,而完全转为成年男人。
旁边的周云然不知什么时候改了念头,从不修边幅风转变为打扮合宜,虽然听她嚷嚷过几次减肥,但并没有变得过瘦,乍一看这姑娘就是浑身的健康友善、温吞内向,是个好相处的小美女。
曾经的团草冯骥最近在抽个子,虽然还是竭力打扮,身高也很棒,可还是不免瘦出了两分尖嘴猴腮的味道,总算他还是撑住了作为帅哥的气势,让不少无知小姑娘买他的账,近两年收的情书抽屉里装不下。
最后是小黑,他初三这年像吃了猪饲料似的,整个人都膨胀了,现在还不算显眼,势头再保持个一两年,百分之百要变成肌重奶厚的健身大佬。
小黑见她盯着他看,立马亢奋了:“我愿意!”他的声音也变粗了。
他旁边的周云然被他吓得把手里的叉子丢出三米远:“你干啥?你愿意啥?中考压力太大脑子抽了?”
于镜不由笑着坐下去,还撸了一把小黑的头发。
“奥——”几个人一起怪叫,于镜只好打了个暂停的姿势,说正事。
“我打算买房子,把户口迁出去。”她已经满了16周岁,前一阵刚办了身份证,急切的想在房价抬头之前下手买房,而且,她早就已经受够何丽的精神折磨了,也想早点脱离家庭。之前始终忍耐是因为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现在可能也够呛,但多少有了点活动空间。
比如之前根本无法自主买房,现在就可以买了,只是不能贷款,需要自己全款付清。
“要我爸爸帮忙吗?”小黑问,这几年他们的大部分事业都挂在小黑爸爸名下,小黑爸也是个不怕麻烦的人,跟着一帮小孩子玩得可有劲,还总这个那个的要开工资——关键几人开了工资他真的会踏踏实实收下,完全不是开玩笑的!
时间长了,几人倒从中感觉到不少好处,比如叫他帮忙少许多心理负担等等。
“应该不用了,这几天趁有空我去跑跑,不过这个也像生意一样,属于五A级机密,谁也不能告诉,小黑,你爸爸妈妈可以知道,也可以让他们帮我掌掌眼。其他人就不要往外泄露一分了,你们懂。”
她深吸一口气:“再撑两年就没问题了,其他东西也不用再瘪瘪缩缩的,可以露出来了。”
为了对家庭隐瞒这件事,小团体的事业其实受了不少拖累,大家既然没有一丝怨言,于镜也就没有多说,只是暗暗记在心里,更掏一颗真心回报大家。
“你大概想要个什么样的房子?最近我亲戚手里好像有个盘,我顺便帮你问问。”夹在一堆长吁短叹中,王楠突然道。
于是话题顿时变成了房间规划,几个人越说越心痒,加上现在房价便宜,最后定下来大家最好临近一排或两层一人一套,以后直接当邻居。
☆、第二个世界12
中考成绩下来了,于镜没有她猜得那么牛,还是有一些天才小朋友比她强的。不过想要上志愿学校肯定没问题问题,还混了个奖学金呢,一万块,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真不算小钱。其他人发挥也正常,新学期大家的又能同校了。
但她目前没有功夫参加朋友们的庆祝宴,因为于家这两天的气氛很糟糕。于堂斌的成绩离本市最差高中的分数线都差20多分。
何丽第一次对他发火了。
姐姐也调走了,平时管得很严,每个假期都上最好的补习班,可他的成绩不仅毫无起色,还倒退了很多,甚至因为闹事请过几次家长。于镜背着压力教他的那个阶段,是他初中成绩的最高点。
客厅里沸腾着暴烈的争吵声,于镜素着脸缩在角落里,不做任何表情,唯恐稍微显眼便又招惹上何丽,这次她运气尚可,母子俩都没没顾上她。
争吵的最后,于堂斌斌偏着头,咬牙抹了把眼泪,恨恨地说:“我都半年没见我爸了,我真的没心思学习。”
何丽终于被这句话击垮了,眼泪像珠串子一样大颗大颗的滚下来,她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瘫坐在沙发上:“害人精啊!都是害人精!那死狗东西装样子都不肯多装几年,害得我的儿子一生都毁了啊!”
何丽从余光里看到角落的于镜,倒也没力气发火了,只冷漠地对她说:“我知道我家败了,你心里得意……这些年不知道心里怎么毒死我了,我也不稀得管你,反正我们家已经没钱了,你的好爸爸把财产都转走了,剩下那点我只能给我儿子付择校费,以后念大学买房子娶老婆的钱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丑话说在前头,家里已经没有一分钱可以余给你了……我是不指望你去打工挣钱供你弟上学的,我也不信你会有这样的良心,接下去我不会管你,你去做二、奶也好,做小姐也好,我反正不认你这个人!当初要不是那死狗要把你接回来,我是不愿意的,因为你的命克我啊……你的命克我,我生你那两年受了多少罪,你亲爹把我放在他老家被人作践,捱到堂斌出生,我才终于出得来,一家三口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你刚一来家又破了,你说你是不是克我?我的心里苦啊,可我有良心,我善,没缺你吃没少你喝,一年年的衣服鞋子学费生活费白砸在你头上,可你呢?你眼里有我这个人吗?你眼里有你弟吗?次次一回家就往房间里躲,你当我是瞎子看不出来你那点小九九?”
于晴没管何丽的情绪宣泄,而且把注意力都放在对方不再管自己的决定上。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于镜没有争辩拨火,唯恐何丽反应过来又改念头,于堂斌也没有说话,于是大戏散场,各回各房。
这个暑假,何丽真的没有找于镜什么事,每每看到她,便翻个白眼走开。而于晴自然不会在意,她忙着看房跑手续呢。刘思意和冯骥没空出门,连他们的份也一起交给她和其余几个人办了,又要开会沟通,等到开学时,一伙人都黑成孙想想一个色了。
“夏天太晒,你们黑了我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全都胖成这样?!”开学一见面,刘思意整个人都震惊了,站在一群黑人中间的她(忽略冯骥)白得发光,惨烈的对比更显她鹤立鸡群美貌逼人,来来往往无论家长还是学生都盯着她看,跟看小明星似的。
“看完房太累了我们就去搓一顿……”于镜伸出自己的胳膊瞧,她天天看着自己倒没觉得自己变化大,主要是周围参照物也和她差不多,她一直觉得自己黑是肯定黑了一点,但没想到黑成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