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多了吗?
“你的意思是……”乐烛心下微疑。
“娘亲从前战战兢兢的活了半辈子,如今还是安心享福便是,报仇的事就jiāo给我来吧。”见她似是要插嘴说什么,楚千凝挥手制止,继续道,“将您安置在此处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过若您实在不想,离开也可以。”
“真的?”乐烛眼神一亮。
“自然是真的。”
头点到一半,楚千凝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不过……”
她话锋一转,明显看到乐烛的神色也随之一变。
“不过什么?”
“离开了这,您想去哪儿?”凤君荐的府上她是不能再去了,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容梦竹。
更甚者,还不知容梦竹的死是否与她有关,她有何面目再去见外祖母!
被楚千凝这么一问,乐烛不禁一愣。
去哪儿……
见她一时没有回答,楚千凝便继续道,“您不若还是先待在这儿,几时想好了再离开,您说呢?”
“……嗯。”
不似方才那般坚持,乐烛忽然选择了妥协。
至于她为何改变了想法,楚千凝并没有深究,简单说了两句她便起身和黎阡陌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两人说起方才的事情,想法格外一致。
“沂水城人人皆知丞相昏迷不醒,但大多以为他是为病所累,中毒一事你我方才知道不久,她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此事,楚千凝的眼中不觉闪过一抹寒芒。
方才刚提起顾沉渊,乐烛便脱口而出说他中了毒,委实可疑。
若有所思的点头,黎阡陌附和道,“自她到北周后便一直没有脱离咱们的视线,有关丞相的情况,她大概只是听说而已。”
仅凭听闻就能确定顾沉渊中了毒,可见乐烛必然很清楚那毒是什么。
可一个寻常商贾之家的小姐,会有这样的本事吗?
而且——
“我记得凝儿曾与我说,你用胭脂遮挡胎记的法子是她教与你的。”
“没错。”
“据鹰袂所言,此法与易容相似。”
话至此处,他们两人不禁相视一眼,神色复杂。
倘或乐烛当真是商贾乐家的大小姐,她怎么可能会易容呢?
太多的疑点摆在面前,忽视不得。
“遏尘说,顾丞相所中之毒若要解,须得一味草药,只南凉之地才有。”把玩着她的手,黎阡陌淡声道,“我有意派鹰袂和轻罗前往,一并查验乐烛所言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派鹰袂和轻罗去?!”楚千凝目露疑惑。
既是要寻药,为何不让遏尘和云落去呢?
“丞相的情况尚且不明,我恐这期间有何变故,是以须得留遏尘在城中。”万一有何意外,遏尘也能暂时用药拖延一段时日。
“这倒是……”
“对了,不日宫宴,凝儿须得与我一同入宫。”
“好。”
她始终没忘,他们的麻烦可不止一个乐烛。
*
回到王府之后,见鸣悠已在院中等候多时了。
“查到什么了?”牵着楚千凝的手走进房中,黎阡陌淡声问道。
“启禀世子,属下查明,苍族内乱,族中长老与苍凌意见不合,至今尚未平息,因此错失了发兵的绝佳机会。”
“因何内乱?”
“据说苍凌要立一名外族女子为正室,遭到了族人之人的反对,双方都不肯让步,一直僵持至今。”
闻言,饶是黎阡陌再算计深深,此刻也不免有片刻的错愕。
苍族人极重血脉,是以鲜少迎娶外族女子。
寻常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们的大君苍凌。更何况,他又不是纳妃那么简单,而是要将正室之位许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查到那女子的来历了吗?”楚千凝想着,若日后对付苍凌,或许可以从这女子身上下手。
“回世子妃的话,苍凌将那女子保护的极好,属下难以接近。不过他们族中多有传言,说那女子本有夫君,是被苍凌掳回苍族的。”
“那她夫君呢?”
“被苍凌关在了族中,以此要挟那女子。”
听闻鸣悠的话,楚千凝若有所思的轻叩指尖,不知在打算什么。
见状,黎阡陌挑眉,“凝儿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接近不得那女子,却不代表接近不了她夫君……”苍凌对此必不会多有防备,他们应当很容易得手。
而一旦救出那男人,便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倘或苍凌果然极其在意那女子,此事之后,他必会被分散注意力,不会将所有的jīng力放到政事上。
相反,最多算他们白忙一场,并不影响什么。
黎阡陌看着她,淡色的唇不禁微微扬起,“凝儿觉得那女子会是苍凌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