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jiāo代的任务尚未完成,小王实在难有享乐的心思。”
随着燕靖予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不禁变的有些复杂。
这位小王爷明显意有所指,这是在给陛下话听,言道只要莫轻语婚事未定,他便没有心思想别的。
景佑帝显然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端着酒盏的手不禁一僵,眸色微暗,“此事……朕还须深思熟虑,毕竟不能委屈了公主……”
“如此,小王便先谢过陛下了。”
“诶……何须言谢,此次姻亲乃是为结东夷与西秦之好,朕自然得多加斟酌……”
话音方落,便见黎阡舜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抬眸看向了景佑帝,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令在场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启禀陛下,微臣方才初见公主,惊为天人,不耻求娶,还望陛下成全。”
随着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殿内瞬间就炸了锅了。
除了已经事先知道此事的黎家人和凤君墨,其余人等,甚至是凤君荐和凤君撷都不免目露震惊。
他没听错吧?
黎阡舜竟然公开求娶西秦公主?!
这建安城中谁人不知,他们黎家与西秦人积怨已深,如今怎敢将西秦的和亲公主迎入府中!
不过,有那心思活络之人,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所在。
此事的关键……
怕不是宁阳侯府的二公子求娶西秦公主,而是他为何要如此做。
照理而言,便是身为世子的黎阡陌求娶也才堪配,更何况黎阡舜只是侯府的二公子。
除非,是有何人授意他如此做。
而放眼整个东夷,有谁有这般大的权利。
很显然,除了御座上的那位不做他想。
是到了此时,众人方才明白,难怪之前景佑帝忽然赐了黎阡舜一个官职,虽说只是一个闲职,但到底食君之禄。
如此一来,便是要求娶西秦公主也不至于相差甚远。
聪明人很快就猜到了这事儿背后牵连的真相,此刻便歇了声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那些脑子不够用的虽说还未想明白,但好在会跟风,见无人开口便也不贸然插嘴。
一时间,东夷无人说话,倒是燕靖予,明显面色不虞的扫过他们,“敢问公子是何身份?”
“在下乃宁阳侯次子,黎阡舜。”
“宁阳侯……”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燕靖予眸色微寒。
黎延沧的儿子,他如何不知!
没想到,景佑帝竟给他来了这么一手。
明显眼神轻蔑的望着他冷笑,燕靖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叹道,“公子这腿……似是有所不便……”
闻言,黎阡舜唇边笑意微敛,眸光森寒。
苍白的手拢了拢盖在腿上的毯子,他凉声道,“在下不良于行已有数年,不知小王爷有何见教?”
“无甚见教,只是不懂,公子既是个残废,又哪里来的自信要迎娶我西秦公主呢?”燕靖予略一挑眉,说出的话如利剑般的尖锐。
“残废”两个字被他咬的极重,听得黎阡晩顿时变了脸色。
“您怎么说话的?!”她猛地拍案而起。
第225章 真容乍现
看了一眼说话的黎阡晩,燕靖予眸色微亮。
不想这锦绣之乡,也有如此脾气bào躁,个性张扬的女子。
“这位姑娘是……”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黎阡晩!”黎阡晩怒气冲冲的瞪视着燕靖予,一半真实,一半作伪。
她本非那般冲动易怒,跋扈嚣张的女子,此举一来是为了做戏,二来也的确是因为她不喜旁人视黎阡舜为残废。
虽则他如今已经好了,但毕竟曾经是真的经历过那种无力。
和大哥假装患有眼疾不同,二哥他的腿的确曾受过伤。
想起那段往事,黎阡晩便觉得眼眶发酸。
是以面对燕靖予的挑衅,她怎能装作没听见,就这么被他轻松揭过呢。
再说燕靖予,初时还颇为欣赏黎阡晩的性格,可后来越瞧越觉得她与黎阡陌、黎阡舜有些连相,此刻再听她报出闺名,唇边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又是一个黎家人……
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嘲讽,燕靖予冷冷道,“小王贵为一国王爷,姑娘不过是侯府千金,竟敢如此与本王顶撞,小王倒是要问问陛下,这便是你东夷的待客之道吗?”
闻言,景佑帝扫了黎延沧一眼,后者会意,转头瞪了黎阡晩一眼,沉声喝斥道,“晚儿,不得无礼!”
“……是。”黎阡晩不情不愿的坐下。
见状,凤君墨端起酒杯,施施然的站起身朝燕靖予走去,“小王爷宽仁大度,想来必不会与一名小小女子计较,本殿敬你一杯,权且当作赔礼。”
说完,他朝燕靖予示意了一下,随即端起酒杯将烈酒一饮而尽,“先gān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