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便见覃凝素走了进来,脚步微急。
“殿下,你怎么样?”
“凝儿……”
虚弱的唤了一声,凤君撷便顿住话音,紧紧的皱起眉头。
“是不是很疼?”才问出这句话,覃凝素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受伤了呢?”
闻言,凤君撷故作为难的欲言又止。
见他这般神色,覃凝素便愈发肯定是有事发生,不觉追问道,“不能告诉我吗?”
“不是不能……是不愿……”
“为何?”
“之前在园林中,你走后我便与楚姑娘说起你我的婚事,我知她是一心为你好,是以想好言相劝让她安心,可没想到她忽然对我哭诉,说我负了她……”话至此处,凤君撷顿了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覃凝素的神色,然后才接着说,“我初时不解她是何意,后来方才想明白,她大抵是说我将她错认成你的事情。”
“……楚姐姐很介意那件事吗?”
“我也不知她为何那么大的反应,我越是向她保证会待你好,她就越是愤怒,后来一气之下便拔出匕首刺伤了我。”
“果真是她刺伤了你?!”覃凝素震惊的望着他。
凤君撷面露不忍,柔声道,“凝儿,此事我本不愿告诉你的,只是今日一见,我觉得楚姑娘此人不似你以为的那般待你好,你还是离她远些比较好。”
愣愣的听着他的话,覃凝素的耳边不觉想起巧儿几日前同她说过的话。
她说,楚姐姐保不齐是后悔当初拒绝二殿下了。
侯府的情况她也亲眼看到了,世子四处求医问药,二公子yīn气森森,明显不像一个好人。
难道……
楚姐姐真的是在嫉妒自己吗?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覃凝素忽然觉得难受的紧。
听到凤君撷在唤她,她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却似卡了什么东西,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止也止不住。
这几日流的眼泪,比她这些年流的都多……
缓缓的闭上眼睛,覃凝素觉得她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她本就不聪明,还要去辩解他们口中的真真假假,真的很难。
而无论真相像谁说的那样,都不是她所乐见的。
她是真的想嫁给凤君撷,无关他皇子的身份,也不是看中他的样貌,只因他对她好。
至于楚千凝,她也是真心把她当成亲人,那声“姐姐”原不是为了同她套近乎。
可如今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彻底打破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
拭了拭脸上的泪水,覃凝素声音很轻的对凤君撷说,“殿下务必要好生养伤,若你病着,我……我会很担心……”
“这是自然,我还要尽快养好伤同你成亲呢。”
听到“成亲”两个字,覃凝素眼眶一热,却qiáng忍着bī退了泪意,笑着点了点头。
恐打扰凤君撷休息,她略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
走出皇子府的时候,她刚要上马车,便见刑部尚书秦伦叙骑着马迎面而来。
凤君撷受伤之后便晕倒了,是以究竟是何人伤了他,要问过他才能确定。
只要他将方才那番话对秦伦叙一说,楚千凝便会被彻底定了罪。意识到这一点,覃凝素动作一顿,忽然不顾巧儿的呼唤,径自朝秦伦叙走去。
“见过尚书大人。”
“覃姑娘?”秦伦叙下了马,语气微疑,“找本官有何事吗?”
深吸了一口气,覃凝素缓缓的抬起头,眼神很是坚定,“我是来向大人自首的。”
“什么?!”
“小姐您在胡说什么呀?”巧儿匆忙跑了过来,难以置信的望着她,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您是不是糊涂了呀?”
“你退下,不许再胡乱插嘴。”
“小姐……”
“下去!”覃凝素一贯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鲜少有发脾气的时候,此刻忽然板起脸等着巧儿,倒是令后者一时被吓住,怔怔的退回到马车边等她。
秦伦叙疑惑的看着面前泪眼涟涟的少女,心下愈发觉得奇怪,“你方才说什么?”
握紧了双手,覃凝素一鼓作气的对他说,“是我刺伤了二皇子殿下,嫁祸给了公主,大人您抓错了人,凶手是我。”
“你为何要如此做?”
“因为……”微微低下头去,覃凝素紧紧jiāo握住自己颤抖的手,眸中透着一股死寂,“因为殿下他骗了我,他娶我不过是因为我的名字里和公主一样嵌了‘凝’字,我因与公主jiāo好,是以素日有些习惯同她很像,殿下因此看中了我,可谁又甘心当替身呢……”
“这……”秦伦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听到的居然是一段风月之事,神色不禁变的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