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他们明显来的不是时候,容敬拼命朝他们使眼色,无奈岳浚的眼睛格外的尖,“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这奴才急着回去报信儿。”
“报什么信儿?”
“小人冤枉……”只见侯府的那名下人慌里慌张的跪到了地上,语气急切的朝岳浚解释道,“是冷画姑娘说,好像有份礼单忘了拿,着小人回去取,可小人走到一半就被这两人冲出来拦下,非bī着小人说假话,什么传信儿……小人根本就不知啊……”
话至此处,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冷画旁若无人的弯唇笑着,看着容敬青白jiāo加的脸色,她低头轻轻chuī了一记口哨。
这才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huáng河心不死”呢……
“石头”都已运完,冷画乖巧的朝容敬施了一礼,却险些气得他吐血,“事已办妥,奴婢要回去向公主殿下复命了。”
说完,她还特意挑衅似的当着他的面赏了那个“报信儿”的小厮一个元宝,脆生生的说道,“这几日辛苦诸位大哥了,待回府之后,人人有赏。”
“谢公主殿下。”
他们那边有多热闹,容敬这边就有多冷肃。
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他瞪着院中那几块奇形怪状的大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见状,岳浚秉持着同僚情分朝他拱了拱手,可随即说出的话却俨然给了容敬致命一击。
“赵廷臣,整顿御林军,撤出皇子府。”
“是。”
闻言,容敬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拽住了要上马的岳浚,“你方才说什么?”
撤出皇子府?!
他没听错吧……
瞧着容敬这般备受打击的样子,岳浚虽然心里想笑,但面上却装的无比严肃,声音四平八稳的响起,“尚书大人没有听错,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不是让你来彻查吗?!”怎么忽然就解除大皇子的禁足了呢?
“卑职的确是奉旨前来彻查,但陛下也说,若彻查之后毫无结果,便一并撤回御林军,稍后陛下自会有旨意传下。”
“怎么会这样……”
带着御林军撤出皇子府时,赵廷臣见容敬还一脸难以置信的站在皇子府门前,他想了想便对他说,“尚书大人马上就能见到容侧妃了,如今便不必再担心了。”
“你……”容敬气得瞪眼。
“卑职先走一步。”说完,赵廷臣便利落的翻身上马离开。
今日他没站在容敬那边帮他,日后他翻起旧账来必会找自己麻烦。
与其夹在几股势力当中不得安生,不如gān脆投奔了公主殿下。
既然注定了要与尚书大人为敌,那得了机会痛快痛快嘴也是好的,反正都已经将人得罪了,他也不怕得罪的更彻底一点。
赵廷臣倒是想的明白,却难为了容敬,被楚千凝坑了一次却连怎么回事都没想通。
他自然不会知道,问题的症结出现在凤君墨的身上。
这位四皇子殿下压根就不像他想的那般利用杨翥去左右景佑帝的想法,而是亲自进宫面圣,将他对自己说过的话通通告诉了景佑帝。
因为凤君墨知道这是楚千凝的计策,他也知道容敬必败,但他却不能讨了景佑帝的嫌,是以须得将自己摘gān净。
届时皇子府门前的事儿一出,景佑帝就会发现这位看似中立的尚书大人也并非那么老实。
他私下里给四皇子传信儿,借他的手去对付大皇子,那他图什么?
凤家一共就三个皇子,答案岂非不言而喻!
而此刻已经被景佑帝惦记上的凤君撷却仍浑然不知,他将要对付的人,远不止一个楚千凝那么简单……
*
皇家园林。
楚千凝是用过午膳后才慢悠悠的去了新建成的园林,看着园中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似是在找谁。
忽然,不远处的一对身影映入眼帘。
男子身着锦兰服侍,温柔含笑的望着面前的紫衣少女。
她就那般站在原地看着,并未走过去,直到凤君撷感觉到她的注视,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他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惊艳。
相比之下,楚千凝的神色就平静多了。
如今……
她连对他的那些恨意都懒得再有。
仇她是一定要报的,但对于他这个人,她已不想再làng费自己任何情绪。
覃凝素也看到了楚千凝,却没想从前一样满含笑意的迎上前来,反而眼神发飘的低下头去,不知是何原因。
楚千凝看得分明,却故作不知。
三人明显各怀心思,不约而同的走到一处人少些的地方,凤君撷方才开口说,“我如今……该唤你一声皇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