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就靠着这枪法开镖局,吃镖师的饭。
只是老人常道,富不过三代,到了常风常雨这一辈,别说镖局了,他俩能混上口饭吃都辛苦。
只是这兄弟两个倒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徒,还算有些义气,至多引人多输些银子,也不曾害了谁的命去。
宋玄心里倒还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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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里的一角,姬云羲忽得停住了脚步。
他瞧着殷勤热络、一路上滔滔不绝劝他去赌的兄弟俩,勾了勾唇角:“我没银子。”
常风一脸不信:“公子,您别是反悔了吧?来都来了,不玩两把,实在说不过去吧?”
常雨也跟着说:“小赌怡情,就是随便玩两把,公子怕什么?”
姬云羲也不做声,将自己腰间的荷包打开,开口朝下,抖了抖,里面只掉了两个铜板出来。
常家兄弟俩立时傻了眼。
他俩是看准了姬云羲的气度不凡,以为他是个偷跑出来玩的富家公子,才会大力忽悠他来赌的。
哪想到他俩终日玩鹰,这回却让鹰给玩了。
偏偏他还声音淡淡,用脚尖戳着那两个铜板:“赏你们了。”
这下常家兄弟两个炸了锅了,他们两个在四方城也是有些名头的人物,何时被人这样蔑视戏弄过过。
常风抡起一拳便砸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拳头停在了姬云羲眼前三寸的位置。
横插过来一只手,紧紧地包住了常风的拳头。
下一刻,那只手握着常风的拳头,反手一扭,就给折到了背后。
“哥!”常雨上前要帮忙,却被来人一把抓住,那人手一动,就将兄弟两人的膀子卸了下来,发出了清脆的“咔嚓”一声。
兄弟俩痛地说不出话来,那人一手一个直接将人给打晕了,这才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公子恕罪。”
如果宋玄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当初被姬云羲下令看守他的侍卫。
祝阳。
姬云羲眼睛都没眨一下:“收到那小和尚的信儿了?”
祝阳低头:“是,属下一直在安定城待命,一收到公子的密信就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
“找地方把他安置了,他还有用。”姬云羲慢悠悠地说。
“是。”
“盛京那边的消息来了吗?”
祝阳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信封来,双手呈上:“都在这里了。”
姬云羲收了信封,又低头瞧了瞧地上的两个人:“一会你把他们两个弄醒。”紧接着又看了一眼祝阳:“至于你……离远点跟着罢,我不叫你,你就别出现。”
“是,”祝阳应了一声,忽然又觉得不对。“可公子身边没人,太危险了。”
“要的就是没人,”姬云羲轻笑了一声,“我诓宋玄,说你背叛我了。”
“啊?”祝阳这回真的傻了。
不说别的,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公子手上攥着呢,他就是有背叛的心,也得有背叛的胆子啊。
“我装可怜的,”姬云羲说,“你自己机灵些,这些江湖人本事多的很,你着道了,我可不会保你。
“对了,银子留下。”
祝阳当初被留在安定城,一则是看守宋玄,二则,其实他是姬云羲笃定决不会叛变的人,所以才将他留在安定城策应,也算是以防事情生变的后招。
只是后来他遇到了宋玄。
他当时对宋玄有好感,并且最重要的是,宋玄对旁门左道极为熟稔,当时的局势太过危险,就算是他联系上了祝阳, 也未必能从罗阎王的手下逃出生天。
所以他gān脆赌了一把。
他抛弃了自己的筹谋,对着宋玄装了一把可怜。
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姬云羲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把祝阳也给冲傻了,他木呆呆地将兄弟两个给弄醒了,又将两人的膀子接上,迅速地消失在了姬云羲的视线之中。
姬云羲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碎银一掷,口气中没有半分歉意:“方才是我的人冲撞二位,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兄弟俩被祝阳那手功夫骇得不轻,哪里还敢追究,只捡起碎银子,头摇的跟拨làng鼓似的。
姬云羲却道:“二位不是要带我去赌坊吗?”
常风一脸犹豫:“可公子不是……”不是没钱吗。
姬云羲淡淡地盯着他。
“去,公子说去就去。”常雨笑嘻嘻地给了他亲哥一肘子,点头哈腰,鞍前马后地陪笑迎逢,就差没长出条尾巴来摇上几下了。
“对了,”姬云羲说。“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对吗?”
常雨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就是去赌坊消遣的,能发生什么?”
姬云羲忽然意识到和这些九流三教的人物打jiāo道的另一个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