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被人抓住小辫子的感觉。
她说得对，他们现在确实不能动她，还得好好地养着她。
余生背对着陈令侧躺着，不是故意装清高，而是无法平躺，她的后背替秦立挨了一鞭子，有伤。
以为背后那家伙要走，好一会儿又听见他恭谨地喊了句：
——老爷。
上官郑航来了。
余生依旧不动。
静静躺了一会儿后，便察觉到身旁的chuáng铺微微下陷了些，背后的绒面被被掀开，有一只手正在往她后背的方向靠近。
余生立马蹿了起来，往另一侧没人的地方挪。
面对着上官郑航，上下打量他几眼。
男人坐在chuáng头，手里拿着一瓶药，手还僵持扬在半空中的样子。
怕她伤口被细菌感染，影响血液，所以来送药了。
朝他一口否决：“我不擦药。”
上官郑航将药瓶放在chuáng头柜上，起身，也不看她。“药放在这里，擦与不擦是你的事，疼与不疼也是你的事。”
往前走了几步，又说：“傅擎苍现在已经被软禁，如果我们写一份关于他通敌卖国的文件，将你的手印按上去，上jiāo给国家。你觉得傅擎苍会怎么样？”
提及傅擎苍，女孩的脸色当即有了转变。
见余生神情的变化，陈令心里舒服了一阵。刚刚他不论说什么，她都不痛不痒，反而还能威胁他，这让他很不慡。
明明她才是受胁迫且受到生命威胁的一方，凭什么理直气壮？
“你敢迫使我按手印，我就敢破坏你的实验，让你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永远回不来！你已经六十多岁，找一个健康的O-RHyīn性血的人很难吧？错过了我，再找一个，你能在自己九十多岁的时候找到吗？”
男人站在chuáng沿外，背对着她。
“威胁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通敌叛国是大罪，加上傅擎苍的身份，不是无期徒刑就是死罪。你舍得让他下半辈子在监狱里度过？舍得让他死？”偏过头，错开女孩的视线。
她的眼睛神韵，着实和她太像，他不敢去看。
“舍不得对吗？他是你的丈夫，你最爱的人，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舍得让他受罪吧？”
“所以，乖乖配合！”
扔下这句话，上官郑航与陈令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浅huáng色的灯光洒在chuáng铺，密闭的空间安静地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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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
余生一如五天内，早上都是被人吵醒的。
每日清晨，约莫七点左右，都会有两个穿着无菌衣物的人从她手腕抽走一针管血。
今天早上，也不例外。
她很配合地坐起身，将手臂摊开。
站在chuáng边的两个男人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好几秒都没有挪开。
第1064章
余生掀开眸子，蹙眉睨了他两一眼。“看什么？”
其中一个拿着碘酒棉的男人，看着她的脸，诧异地在自己脸上，指了指与她脸颊位置相同的地方。呢喃出声：“你这里有一块红斑。”
说完，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偏头互相看了一眼。
“昨天没有这个斑。”
另一个接着说：“而且，我感觉你刚来的那一天很漂亮，一天一天的……皮肤渐渐暗沉泛huáng，今天更是有了斑，好像变丑了。”
余生倒是不奇怪，只是低头笑了一声。
抬眸时，故意突然凑到他两跟前，吓了他们一把。“再过几天，等这块红斑完全长开，有我这半边脸大的时候，我会更丑。丑到你们看了我，可能吃不下饭，说不定晚上还会做噩梦。”
“抽血吧，抽完我就接着睡觉，困死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将针管刺进她手臂的静脉血管，抽走了一针管血。
将血管拿在手心里，两人一前一后往房间外面走。
走到房门口时，遇到正来送早餐的冷月。
其中一个朝她说了句：“你小心点，别被她吓着了。她的脸上长了斑，变丑了。”
冷月不惊讶，只作点了一下头，抬脚往房间里走去。
如几天来一样，将面食摆放在桌子上。看向chuáng上的余生，道了句：“早餐在这里，你真的不吃？五天的时间，你只喝水不吃东西，折腾自己胁迫老先生放了秦立？”
余生转过身，将一条腿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压在另一条腿上。
脚踝上的两条血线，因为她五天里都未大幅度走动，消散了许多。而她也能感觉到，筋脉在修复。
可是，修复得很慢了，比第一天刚被他们弄伤脚筋时，修复的程度更小。
因为她现在的灵魂逐渐涣散，与这具尸体的契合度在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