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船爆炸如火山喷发,在昏暗的海平面上划开一道火星四she的口子。
未来得及乘坐救生艇逃生的,滞留在轮船的人悉数被爆炸的火焰吞噬,变成焦尸化成浓烟灰烬。
深蓝色的海水,蓝得可怕,令人心塞无法呼吸。
浸入冰冷的海水,没过她的全身发顶,爆炸的余震将沉入海中的她似海làng般持续推远。
余生睁着眼睛,双眼一片空白,原本紧抓着傅擎苍衣服的双手也全然无力,洋洋洒洒的飘在水中。整个人,恍如一具尸体,不挣扎没有任何感觉。
大脑的底层如深海底部,安静地沉睡着,由上层搅动起来的波làng,带动了下层水面的起伏。
“……”
绿林茂密,雄鹰盘空,太阳火辣辣地照she地面,仿佛要把大地烤焦似的。
一个五岁的女孩,穿着一条流苏边的huáng白相间的裙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景物看。
训练场里有很多人,都是男人。
他们光着膀子,咬牙进行流血流汗的练习。
傅凌风低头,将自己手心里那只小手轻轻捏了捏。“茶茶,以后就跟叔叔在基地训练好吗?会很苦,但是呢,自己有了本事,别人就不能轻易地欺负你了。还有,叔叔的儿子和宫家的少爷也在这,他们和你差不多大,可以一起玩。再过几年军校建成,和你同龄的学生招进来,茶茶你也可以和她们玩。”
阿茶点了点头。
“报告!十公里训练结束。”
“报……告,终于跑、跑完了……”
两道声音传来,一qiáng一弱。
女孩偏过头,一米外站着两个男孩子。
站在前面一些的男孩昂首挺胸,眉宇间与生俱来带着一股让人敬畏的气场。虽然他还不高,五官也略显稚嫩,但他的神情全然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像一个威严的小大人。
站在他后面的,也是一个男孩子。他勾着背,一只手捂着肚子,好像很难受。他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若戴上假发化了妆,肯定比女孩子更美。
这就是阿茶第一眼对傅擎苍和宫斯寒的印象。
“阿苍阿寒,这是茶茶。以后和你们一起训练,她刚来,你们带着她一点。尤其是阿寒,不准欺负她。”
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小孩子心性的阿茶心地单纯,想都没想就迎合着那道目光笑脸盈盈地看去……
他的目光尖锐,刺在她的脸上有些疼。而且他看起来很凶,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刻意,让她不禁颤了颤牙齿。
女孩立马溜到傅凌风背后,一双小手紧紧攥着傅凌风的衣角。
这是阿茶对傅擎苍第二眼的印象——怕。
“……”
半个月后。
阿茶的适应性很qiáng,她已经逐渐习惯了早上五点钟起chuáng早训,晚上十点钟准时睡觉。
宿舍的chuáng相对于她来说有些高,她还不能直接爬上去,要在底下摆一个小椅子,踩着椅子手脚并用爬上去。
“小矮子。”小宫斯寒抱着洗漱盆从门外走来,看着她爬chuáng的模样,一边笑一边嘲讽。
阿茶头也不转,继续往上爬,经过半个月的相处,她和宫斯寒关系很融洽,互相打骂是常事。“我、我晚上拿棉花把你耳朵堵上。你明天听不到哨声,起晚了就能被傅叔叔狠狠惩罚。”
说完,女孩“咯咯”地笑了几声。
忽然有一只手臂揽住了她小小的腰,将她从chuáng沿抱了起来,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到chuáng上。
“现在献殷勤了,我不听……”
屁股稳稳地坐在chuáng上,女孩笑眯眯地抬头望向她自以为宫斯寒的脸。
女孩脸上的笑瞬间凝固了,甚至本能地双手撑在chuáng上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傅擎苍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chuáng边,将洗漱盆放在chuáng下。而后掀开被子躺上chuáng,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宫斯寒望了一眼闭着眼睛的傅擎苍,弓着身子窜到阿茶chuáng边,与她对视了一眼,放低了声音轻悄悄地说:“你什么也能在我面前这么听话呀?”
女孩扭着自己的手指,脸上的恐惧还没悉数褪去。她悄悄地问:“为什么他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平时他不是要九点多才回宿舍吗?”
“哦~原来你每天九点准时睡觉,就是不想见到阿苍。嗯……他今天和傅叔回了一趟帝都,也许累了所以才睡得早。”
女孩眼睛一亮。“那他以后还是会晚睡吧?阿寒哥哥,我很不想和他住在同一间宿舍。”
宫斯寒“嘘~”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睡觉睡觉。”
“你睡觉的时候把脸朝着我这边,我不想半夜醒的时候,透过你的背看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