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微:“陈公子?”
陈公子回神,笑道:“我领你去看台。”
看台视野广阔,如茵马场尽收眼底,场上已经驰骋着几名身着骑马服的男男女女,戴着头盔看不清脸,陈公子指了指最外围一个,一路领先的,“那个就是阿恒。”
林阅微眯了眯眼:“跑得很快啊。”
陈公子眼睛弯起,温声道:“阿恒性格比较外放,喜欢这种运动,所以练得比我们多了些。”说到这,邹恒控制着胯下的骏马一跃而起,跨过了一道障碍栏。
“好!”耳边传来一阵欢呼和掌声,林阅微偏头看去,心生烦躁。
冤家路窄,正是那位对屈雪松有意而把她竖成假想敌的桥牌废铁邱小姐,邱小姐鼓完掌,目光随意转着,自然和这边的林阅微对上了眼神。
邱小姐挽了袖子就要上来。
林阅微不想跟废铁邱计较,但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过来,于是绷紧了神经,一只手也在背后握成了拳。陈公子一手拦住冲上来的小邱,林阅微松开了拳。
陈公子:“林阅微是阿恒请来的客人,他还没招待呢,你要干什么?”
小邱:“什么客人,不就是个……”
陈公子瞪了她一眼,小邱不情不愿地住了嘴,走开了。
陈公子转头对林阅微道:“我代小邱向你道歉,她被家里人宠坏了,有些娇蛮跋扈,但是品性是不坏的,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言重了。”
林阅微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怎么这位陈公子今天看起来对她格外地友好。
两人在看台吹风,不时点评着场上的局势,林阅微完全的门外汉,陈公子虽然技术不行,但是理论知识还可以,说话风趣,不知不觉地便聊了许久。
林阅微双手搭在栏杆上,黑发纷纷扬扬被风拂起,露出晶莹小巧的一侧耳朵。
陈公子心里一动,张口欲言,强忍着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马场上。邹恒已经冲过了终点,潇洒地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给了饲养员,摘下头盔朝看台的某个方向挥了挥。
不是朝着林阅微的,而是另一侧,顿时引起一阵尖叫。
听到的时候林阅微心里先说了一句:浮夸。
然后侧目看去,竟是许多寒冬腊月穿短裙的年轻靓丽的姑娘,清一色的大胸锥子脸,看穿着和气质就知道是为了什么目的来的。
林阅微别过了头。
陈公子道:“这些都是阿恒的红颜知己。”
林阅微没控制住表情,敷衍地点点头。
陈公子清清嗓子,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林阅微眉尖微微蹙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要开口,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陈公子皱着眉头回去,林阅微跟在他后面也进去了。
只见方才还三两聚在一起的富二代们,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圈子中间还站着两个人,从缝隙里观察到的头发丝让林阅微心头一跳。
“都围在这干什么?是来新朋友了吗?”陈公子笑着上前,把人分开。
林阅微和盘着佛珠的年轻女人四目相对。
顾砚秋已经在程归鸢的引荐下认识完了在场的人,瞧见林阅微后,仿佛眼前一亮,主动上前彬彬有礼道:“你好,我是顾砚秋。”
她又行了个脱帽礼,虽然并没有帽子,执起林阅微的手,轻吻了一下,笑容浅浅:“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幸知道你的芳名?”
林阅微:“……”
她背对着众人,旁人都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林阅微看到,顾砚秋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用口型催促道:快回答我。
美人爱美人,第一次见面就大方邀请,这部戏码引起了公子哥大小姐们的兴致,瞧热闹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林阅微报上了自己的名姓,顾砚秋顺势搂住了她,将她带到了程归鸢身边,远离了陈公子等人。
林阅微已经不知道顾砚秋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一反常态地演戏,演技还这么……油腻。
即使有滤镜加成,林阅微也不得不说,顾砚秋不适合这么轻浮的表情。
而对于她的出神,回敬她的是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臂的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绯闻就是这么传开的叭_(:з」∠)_
全燕宁的圈子都知道已婚的顾总在追一个小演员﹁_﹁
第119章
林阅微动了动肩膀,想将顾砚秋搭在她肩上的那只手移开, 没成功。
身边都是人, 她不好和顾砚秋起冲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顾砚秋现在的举动已经让其他人误会了,她不是和那些看台上的莺莺燕燕一样来钓金龟婿的。
陈公子见到顾砚秋搂着她到一边, 诧异地望着她, 显然在他心里林阅微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尊重是自己给的,首先自尊才能让被人也尊重你,顾砚秋把她当什么?自己的宠物吗?
第三次,林阅微终于挣脱了顾砚秋的禁锢,回到了她本来的位置——也就是陈公子身后。
顾砚秋眯了眯眼,面若寒霜。
陈公子好奇地对林阅微扬了一下眉:“哎?”
林阅微摇摇头说:“没什么。”
陈公子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顾砚秋,左脚往旁一迈, 做了个遮挡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林阅微拦在他身后。
柔弱的女人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虽然林阅微看起来并不柔弱,但是现在这副情况明显是被“坏人”盯上了, 陈公子是很乐意在这时候展现他的男性魅力的。
顾砚秋说到底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即使她家公司生产的品牌许多人家里都在用。即便她是同一个圈子, 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陈公子,陈公子是这个圈子里的隐形老大,在他的地盘上,无论做什么,都该问过他的意见。
林阅微一看这局势, 要糟。
她本意不是想让顾砚秋和陈公子对立起来,尤其是因为她,此时不由得暗暗自责冲动了,往哪儿走不好,偏偏要走到这里来。
顾砚秋铁青着脸,往前踏了一步,程归鸢及时一把握住她手腕,低声道:“你干什么去?”
“你说呢?”顾砚秋低垂着眼,说,“松开。”
程归鸢看她现在的状况,哪敢松开,抓得更紧了,将顾砚秋强行从这个房间带了出去。看台上狂风飞卷,顾砚秋一只手按着自己耳旁乱舞的长发,另一只手甩开她,怒容道:“你干什么?”
程归鸢把她挡在入口处:“你说我干什么?你没经过别人允许擅自跑过来就算了,还上演霸道总裁的戏码,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啊?”也就是顾砚秋是她闺蜜,换个别人,她不但看着对方“死”,她还要在旁边为对方的“睿智”鼓掌。
顾砚秋反唇相讥道:“你才脑子被驴踢了呢。”
好心当成驴肝肺,程归鸢没好气道:“行,我脑子被驴踢,那你继续去演,最好把林阅微牢牢地按在怀里,谁也别看她一眼,成了吧?”她让开位置,足够一人通行,朝里面努了努嘴,“去啊。”
顾砚秋:“……”
良久,顾砚秋两手抱着胳膊,背靠在栏杆上,理智是恢复一点了,可眉眼间的烦躁积郁着,不耐道:“那你说怎么办?”
程归鸢避而不答,扬了扬下巴,说:“你再念两遍经。”
顾砚秋:“……不念。”
程归鸢:“那你别想让我说一个有用的字。”
顾砚秋不得已闭眼念经,眉目渐渐舒展开,偶尔眉头又会像中间猛地聚拢,眼皮子眼珠在不停地转动,两手也攥紧了佛珠,仿佛要生生地掐断。
程归鸢看得直皱眉。
顾砚秋从来没有这么暴躁过的时候,貌似比上次在射击场还要情绪不稳,她心惊地盯着那串佛珠,生怕串珠断开,就真没什么能镇得住她的了。
三分钟后,顾砚秋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澄净地望着她:“现在可以说了。”
程归鸢不敢耽搁,直言道:“你刚刚那出给林阅微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没发现她和那位陈公子之间达成的平衡被破坏了吗?”
顾砚秋看着神情又想发火,然而忍住了,压着声音说:“我和她的平衡还被破坏了呢,她今天出来见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你看那个陈公子,盯着她的眼睛都快放绿光了。”
程归鸢沉下脸,呵斥道:“慎言。”
顾砚秋动了动嘴唇,轻哼了一声,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