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师不由得多看了眼。
自从醒过来之后,他还没有以这个角度看过如今的日落云浮城,有点令人怀念。
他稍微一停,路翀就跟着停下,低声问:“怎么了?”
言执冰摸了摸被自己握住的手:“就是想起了另外一个非常高的地方。”
路翀疑惑:“另外一个?”
言老师为他解惑:“是一座山的山顶。”
山顶?路翀不知道言老师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很难忘吗?”
言老师微笑:“被抢光了风头,当然难忘。”
路翀有点纳闷,可惜现在看不清楚言老师的表情,但是这个语气怎么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言老师应该不是这么……这么小心眼的人吧?
还不知道差点被怀疑小心眼的言老师已经收回了视线,带着路翀进了房间。
房间挺大,门和落地窗之间,是一张柔软的大chuáng。
言执冰把路翀带到chuáng边:“躺上去。”
路翀坐在chuáng边,手指摸到了枕头,他得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躺上chuáng去?”
言老师微笑里带着点不怀好意:“对。”
路翀心中微微一动:“躺上之后呢?”
言老师:“然后好好睡一觉。”
路翀又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他还以为言老师是有什么特殊的办法。
路翀委婉道:“要不我还是……”联系一下李想问问看能不能解决。
然后身边一沉,听到言老师说:“我陪你一起睡。”
路翀:!
他感觉自己身体被轻轻一推,不由自主的躺了下去。
头挨上枕头的同时,一股清香袭来,充斥了他整个呼吸。
脖子上忽热痒痒的,好像是……言老师的头发。
言执冰也注意到了,说了声:“不好意思。”
伸手把调皮的发丝拂到了一边,稍微挪开了一点位置。
路翀心里有一点点遗憾,如果是平时,这种遗憾刚刚露出点苗头就被他压下去了。但是现在,仗着自己看不见,路翀丝毫不尴尬的跟着靠了过去。
也是因为真的看不见。
本来是只想靠靠肩膀的,靠着靠着就靠到对方怀里了。
言执冰微微一怔。
路魔头可能不会这么主动,但是路翀会。
言老师微妙的意识到这一点。
他很好奇,自己睡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修道还是修魔,真正引灵入体之后,便是入道,入道就意味着元神不死不灭。即使身死,元神也不会轻易消失,更不会像元人那样转世,而是会努力去物色另外一个灵体。
当然这个概率是非常非常低的。
身死道消就是这个意思。
而曾经修为深厚的路魔头能够转世为一个毫无修为的元人,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身死”之前先完成了“道消”这个步骤,换句话说,就是路魔头自己剥离了自己全部的修为。
可能还顺手把元神里的记忆一并剥掉了。
言老师眉头,如果不是实验意外,让他醒来的晚了点,可能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路翀靠了一会,才察觉到自己好像靠的有点太近了。他心里来回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的把脑袋挪开了一个距离。
然后这个距离又被缩减成了零。
言执冰伸手把对方压回了自己怀里,手指还顺手在路翀的耳朵轮廓上摸了摸。
路翀微微一怔,然后心里那点小小的火苗陡然往上窜了窜。他不禁更加紧密的靠过去,还调整着位置,把自己嘴唇贴到了对方耳朵旁边:“言老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那声音近的不行,像是一把小钩子似的,直直顺着他的耳朵钻进了心里。
言老师忍不住动了一下:“请问。”
路翀好像是在欲言又止,呼吸就来来回回chuī在他耳朵上,这么着chuī了好几次之后,终于出声:“言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言老师心情复杂。
如果是路羽中问出这一句话,言老师大概心里再咬牙切齿也会面带微笑绝对不会承认。但是路翀来问……他承认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是言老师还是很心机的没有马上承认,他回答了一句:“你猜?”
“你猜”的意思就是不否认,不否认的意思四舍五入就是承认。
路翀顺着“你猜”两个字合理展开,瞬间就联想了七八万字。比如他们怎么相处怎么互动怎么互相告白怎么在一起,怎么冲破家庭的压力修成正果,以及将来同居之后每天怎么生活的。可惜他真的很不了解对方,这些想象未免就单薄了一点。但是怎么说来着,“先婚后爱”也是一种感情模式为什么要拒绝!
他不相信还有会比言老师更让他有好感的人。好感什么的,四舍五入就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