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一个清冷的声线穿透门缝钻进我耳内,紧接着里头一阵响动。
“许濡,我的耐心有限度。”我父亲低吼。
“父母三年丧期未满,不可以,沈老板你是知道的。”他声音在抖,说话断断续续:“还请尊重我…别…求…求你了…”
我父亲和女人都开始笑,笑得我不寒而栗,走廊尽头装着消防柜,我闭了闭眼将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走上前一拳砸开了警报器。
我小的时候就一直想看看砸了警报器会怎么样,可我得扮成奶奶最喜欢的乖孙老四,母亲三番四次制止我调皮捣蛋,现在它响起来了,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刺激得很。
不过几秒,我父亲和女人逃命似的冲出来,衣衫不整的在我面前跑下了楼,他太惜命,以至于都没注意到是我敲开了警报器。
警报声唬人,大家都惊醒了跑去一楼,我解开束缚在领口的扣子,推开客房的门去见我今夜想见的那个人。
第11章
我把门反锁上,任凭外面如何喧闹我已没jīng力去管,客房内只亮着两盏鹅huáng色chuáng头灯,昏暗旖旎,踏进一步,扑面而来是一股闷热而香艳的气味,出于本能我捂住鼻子,料想空气中一定喷了什么催情作用的香,即使用了大量香jīng去掩盖化学品的刺鼻气味,但闻一口已觉心跳加速。
许濡的luǒ/体如我意料之中一样清瘦,蜷缩在黑色沙发上,白得扎眼。
昏暗的室内,我一眼就瞧见了他,可他没瞧见我。
我父亲把他双手绑在沙发背上,还蒙住了他的眼,他看起来像只无助的小白兔,若是扯下蒙眼布,底下一定是双水汪汪的红眼睛。
我把窗户推开到最大,让cháo湿的夜风chuī散难闻的味道,夜凉如水,我缓步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皮质面料下陷发出迟钝的摩擦声,把jīng神脆弱的小白兔吓得几乎要钻进沙发缝里。
真可怜。
我晃了晃酒jīng麻痹的脑袋,去解他束手的绳子,由于绳结在沙发背上,我胳膊撑在沙发上,许濡白/皙的身体在我胸口。
“青山哥…是你吗?”
我与他近在咫尺,字字入耳,他把我认作沈青山。
我低骂一声,粗鲁的捏住他的下巴咬了上去,咬破他的嘴唇,还不够,侵入他湿软的口腔,把他的舌头勾在一起反复缠绕。
绳结松了,可他手被长时间捆住导致肌肉酸麻,还保持着伸在头顶的姿势,我坐回沙发上揩掉裹着血丝的津液,撑住头等他。
许濡几乎是急迫的用诡异扭曲的手腕扯下了蒙眼布。
我冷眼与他对视。
“…沈…青烨,”他瞪起濡湿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死死盯着我,又重复了一遍:“沈青烨,是你。”
我心口突突的跳:“失望了?”
他猛然咬住流血的嘴唇,从沙发上翻了下去,摔地板上发出一声钝响,我几乎克制不住怒火,即使我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沈青山,他也不必如此害怕我,和父亲大哥相比,我至少没有用qiáng的癖好。
“许濡,你用不着这样!”我忍不住吼他。
他连滚带爬的跑到chuáng头开柜子,我以为他藏着一把刀,我甚至以为他会因为我qiáng吻他而羞愤到与我同归于尽,他跟我父亲说什么来着?父母丧期三年,守丧?难怪成天穿着一身黑,妈的,我更气了,他既然这么在意繁文缛节,还肯为了沈青山来做我父亲的情人,真是感天动地的一对狗男男。
我真是气得要死,沈青山在公司再怎么刁难我我都能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在许濡心里沈青山竟然把我比下去了,简直让我忍无可忍,我故意嘲讽:“沈青山才不会来管你,他现在不知道抱着哪个妞正快活!”
许濡充耳不闻,旁若无人的将抽屉翻得乱七八糟,中邪似的。
他竟然摸出一张相片。
举在手里,像举着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原来是你,”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苍白脸颊上不知何时淌下两条泪来,小兔子眼睛红红,委屈嘶叫破了音:“怎么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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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小学的时候,每到寒暑假母亲就送我去爷爷奶奶家,那时爷爷还没去世,在我记忆中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书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医学书和报纸,他是医生,自己的身体却不好,常常半夜咳得像要断气似的。
像沈家这种世代相传的望族,治病的钱是不缺的,可依旧逃不过生老病死,于是便只能寄托于神佛,奶奶信佛,热心慈善,有时也会带着我一起去孤儿院散布福德。
“欣星儿童福利院…”我默读照片上发huáng的标题,压根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去过,不过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沈青山从没去过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