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古怪所在。
目光落在赵曾城手上拿着的宣纸上,应就是方才他们争吵中提到的“血书”。
“父亲,你手中的血书给儿子看看。”
赵曾城也没迟疑,直接递给他。
赵邵霖扫过一眼,大抵意思是,她本不愿嫁进赵家,他们却bī迫于她,其中不只提到赵家人,还有陛下皇后和太子……
还道她嫁进赵家后处处被为难,控诉了他母亲闯进她院中,不仅私自教训她的贴身宫女落她的面,还跑到她屋中rǔ骂了她一番,最后甚至还将她软禁在院中,她身为皇室嫡公主从未受过如此怠慢,只觉生不如死,既然赵家容不得她,母亲容不得她,她便遂他们的意去死……
总归这封血书看下来,凡不知实情的都会以为当真是赵家怠慢了她,是陛下和赵家bī得她走投无路。
赵邵霖眉头越皱越深,这封血书也被他捏成一团,却不能毁,因这屋中伺候林浅云的有大半是皇后的人,他们应都已知晓有这封血书的存在,此番损坏就是欲盖弥彰。
扫向凄凄沥沥跪在地上低声哭着的宫女仆从,赵邵霖的声音有些冷,“公主出事时你们都在何处?”
“回、回少将军,公主将奴婢们都打发了出去。”其中一个主事的宫女鼓足勇气道。
“都出去了?一人都未守着公主?”
“少将军明鉴,公主的脾气您也知晓,奴婢等自不敢违抗公主的命令……少将军,奴婢都尽心尽力伺候着公主,还请您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为奴婢们说说好话,奴婢们是真的不知公主真会寻短见……”语罢,宫女又低低的哭起来。
她这番一说,其他人也跟着哭着求他。
“少将军,您定要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求少将军为奴婢求求情,奴婢必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
“少将军救救奴婢……”
……
赵邵霖被吵得头疼,“都闭嘴!再吵现在就给公主陪葬!”
立刻鸦雀无声。
“霖儿,此事你如何看?”赵曾城拧眉问。
“儿子方才看过,公主右手食指被匕首划开了个口子,那匕首还摆放在案桌上,由此可见,血书确是公主所写,但儿子还是不信公主会轻生。”
“你的意思是,公主并非自尽?”赵曾城拧眉。
“那她不是自尽,又是怎么死的?死便死了,偏生还闹出这么多事端来……”
“母亲!您便不能少说两句?您可知公主早便有轻生的举动,她就算当真出了事陛下也不会怪到大将军府头上,可您偏生在此时来寻她的麻烦,还让人将她困在院中,您可知因您做的这些会将大将军府置于何种境地?”
“谋害皇族,便是陛下不追究,满朝文武能放过如此好弹劾大将军府的机会?您可知现今朝堂上有多少是我们的敌人?”
“没……没这么严重吧?”李氏被吓了一跳,见赵邵霖冷着脸,赵曾城也绷着一张脸,她才知事情的严重性。
赵曾城扫一眼四下跪着的仆从,道:“霖儿,你失态了。”
赵邵霖也才意识到他方才确实太过激,但话已出口,也没有收回的道理,“想要活命,便莫要乱听乱看!”又不可将这些人都遣出去,否则怕是会更麻烦。
一众人齐齐应是。
“太子来了吗?”赵邵霖问他的亲兵。
“回少将军,一接到消息末将便着人去东宫传话,此番太子殿下应在路上。”
“嗯。”吩咐:“在太子殿下来之前,这里的任何东西都勿要乱动,任何人不得乱走动。”
“是……”
“霖儿,太子要过来?”李氏真的担心,林浅云可是太子的亲妹妹,她也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知道太子与林浅云感情深厚。
赵曾城睨她一眼,“此番这种情况,难道你还以为能瞒过太子和陛下不成?与其此后麻烦,还不如让太子一开始便知晓实情,也能免了往后陛下和太子对我们有所猜忌。”
谁也不再说话,李氏看着林浅云的尸体,有些害怕的躲在赵曾城身后,赵邵霖则靠着一处柱子阖眼沉思。
约莫一炷香后,林天南匆匆赶来,与他一道来的还有一个玄衣男子,男子面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
“见过太子殿下!”除却赵邵霖扫银面男子一眼外,其他人都没心思去关注他。
林天南快步走过去,“皇妹呢?”连平身都未喊,不过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些。
看到躺在地上已僵硬的人,林天南快步过去将她扶着抱在怀里,“皇妹!”厉着眸光看向赵邵霖,“赵少将军,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宫和父皇将皇妹jiāo给你,你就是如此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