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四下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渐渐发生变化,慕婉儿满心充斥着愤怒,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秋灵在一旁瞧见这一幕,只觉她家主子变了。以往主子都是能动手便不动嘴,此时竟是说出这番让这慕婉儿有口难辩的话来。
厉害啊!她还以为凭着主子那不屑与这些人耍小心机的果断杀伐作风会在对上这种小白莲时吃暗亏。
现在看来,主子分明是个中高手。
不说其他人会如何看待慕婉儿,待那郑轻盈醒来定是要与她翻脸。
“我……臣女……”
“你适才说,何人撞王妃?”却是君凰面色冷戾的开口。
他全身弥漫着一股骇人之势,慕婉儿骤然想到那些关于他的传言,一时竟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不会说话?”
“不不不,回王爷,是……是郑家小姐郑轻盈,不过许是……许是臣女看错了也不一定。那时人多,盈盈落水之处恰是王妃所站的位置,若非王妃闪避及时,落水之人许就是王妃……只是,只是盈盈应并非故意,还望王爷王妃勿要怪罪于她。”
“郑轻盈是何人?”问完,君凰垂首扫一眼跪地的慕婉儿,有几分杀意,“你又是何人?”
慕婉儿面色有几分难看,“臣女慕婉儿,家父是当朝御史大夫慕敬。”
“呵……慕敬倒是养得个好女儿,竟敢在本王眼前耍起心思来。”
慕敬就在周子御身后,此番闻言忙惊惶跪地,“王……王爷恕罪,小……小女不懂事,冲撞了您。”
“本王不管你们如何算计,但若敢算计到本王的王妃头上,休要怪本王不客气!怎么,故意跑到王妃面前说这一番话想做什么?想让王妃出头再坐收渔利?”
“慕大人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连女儿都教养不好,不得不叫本王怀疑你是否有堪当一品御史的能力!”
“微臣教女无方,微臣惶恐。”
慕婉儿冲出来时慕敬便看到了。
未出言阻止,一则是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二则是王爷如今偏宠王妃,明显并非如传言那般不近女色。若他女儿能攀上王爷,那他们一家便会跟着飞huáng腾达,他的官途也会更顺。
好不容易让女儿寻到这么个在王爷面前露脸的机会,他自然想要赌一把。
只是没想到王爷这样一个杀伐冷戾的人会直接将女儿家的小心思不管不顾的点出来。
莫要说身份权势高如摄政王,便是慕敬自己,若遇到这种女儿家之间的小算计,也不会拉低身段来点明插手。
实则并非慕敬一人未想到君凰会这般不顾身份的将女儿家的小算计点出来,其他人也未想到。
尤其是深知君凰脾性的周子御。
这种小事景渊自来是不屑管的,这番竟是为着他的王妃直接指出来,也不怕旁人说他一个大男人计较这种小事有失身份。
毕竟慕婉儿的话中即便有这层意思,到底未有实锤的证据来证明。
甚至在顾月卿未说出那番话前,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慕婉儿都会夸她一句姐妹情深。
事实上慕婉儿也确实是打着主意来露脸的,她就是想让君凰看到她为姐妹可不管不顾的一面,却没想到会得这样一个结果。
说到底还是他们不明白顾月卿在君凰心中有着怎样的地位,也不知君凰可为顾月卿做到何种地步。
君凰本就是脾性怪异随心所欲之人,看不过眼便说,并不会与人虚以委蛇,更况此事还牵扯到顾月卿。
他就是不想旁人有事没事来找顾月卿的麻烦,至于旁人如何看他,他并不在意。
顾月卿看着君凰,心下无奈一叹,他果真是个小孩子脾性。便是她在遇到适才的事都拐弯抹角了一番,他却如此直接,没有丝毫顾忌。
对她这番维护,又莫名的有几分可爱。
那边慕敬的妻子忙走出来跪下,“王爷王妃恕罪,小女与郑家轻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适才也是因为担忧王妃会责怪轻盈故而莽撞求情,这才冲撞了王爷王妃。小女和轻盈那般笃厚的感情,断没有算计的意味在啊,更不存在什么坐收渔利,还望王爷王妃明鉴。”
“慕大人一家还真是个个聪慧!我女儿如今生死不明,你们却将她推出来卖人情,是仗着我女儿如今昏迷不醒无法出来对峙?”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郑轻盈的父亲,刑部尚书郑天坤。
本来今日郑轻盈一再得罪周茯苓的事传到郑天坤的耳朵时,他就十分担忧,生怕与京博侯府闹僵。正想着待今日京博侯府的宴会结束便回家好好教训女儿,哪承想又闹出这么一出。
女儿昏迷不醒还要遭人泼脏水……当然,也不排除这脏水是事实,但若不说出来,旁人不一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