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见老刘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忍不住开始添油加醋,“老师,我觉着现在要不就去把卷子讲了吧,还能多讲一道大题,一道大题15分,高考平均一下就是超过了好几万人,这15分多么重要啊!”
15分是多么重要啊,这句话显然触动了陆成妈妈的心。
对啊,现在她怎么能耽误刘老师去给自己的孩子讲课呢,没准就因为掌握了这道大题,孩子下一次月考就能往前飞个十几二十名的,这得多重要啊!
想到这一点的陆成妈妈看了看表,非常激动地看着刘建斌,“老师,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说换座位那事儿还请您多多考虑!”
老刘一边安抚她一边把人送出了办公室,舒了口气。
阮一也从里头走了出来,看了看刘建斌又看了看远处只剩一个背影的学生家长,只听老刘在她边上驻足了几秒,感叹道,“好孩子,快去上课吧。”
刚陪着演完一场戏的少女还没从自己的戏里面走出来,有些恍惚。
啊?
下节课不是数学?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教室,上课的铃声刚打响。阮一飞快跑了几步,从后门进了教室。路过陆成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她歪着头努力回忆了一下,刚转学过来的那会儿,是因为她来了才把人给挤后面去了?
……
一天的课过得飞快,晚上阮一照旧自己一个人回家。
一跨进家门就觉得家里的氛围有些不太一样,一个月能有一天早回家的阮文邦竟然在家,还坐在了门厅的沙发椅上,没回院子。
少女皱眉,悄然无声地进屋,朝正在看报的阮文邦点了下头就往后院走。
“等一下,阮一。”阮文邦适时开口叫住了她,“越发没礼貌了,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就回房?”
阮一止住脚步,慢慢回过身,“我回来了。”
阮文邦不说话。
她继续说道,“那我回去写作业了。”
身子还没转过去,阮文邦咳了一声,声音比先前更严肃了,“你先过来,我和你谈谈成绩的事。”
谈成绩?阮一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他倒是还会关心起自己的成绩来了?往前推最近的考试就是月考,成绩刚出来没几天,他现在说要谈成绩,十有八九就是从班主任那儿打听到自己分数了吧?
“您说。”少女从肩上卸下书包,慢悠悠在他面前坐下。
阮文邦放下报纸,目光直视着自己的女儿,“我看了你这次的月考成绩,和你原来有点差距。”
“您还知道我原来的成绩水平呢?”
话里话外带着一丝讽刺,阮文邦不是没听出来,皱起了眉,“爸爸和你说话,不要插嘴。”
“别科都还可以,你语文是怎么回事儿?差点没及格,你偏科吗?不偏吧?!原先你说作文写不jīng彩,家里是不是还特意给你请了家教老师,哪回不是上杆子把最好的资源给你?你这是在示威给爸爸看?”
不提还好,一提到那家教老师,阮一脸上的表情就完全化作了冷笑,“您还好意思提她?要不是她在家里作妖,我妈能气成那样?不过也说不准是不是有人在纵容她,我妈她本来好好养病没准还……”
“够了!要我说多少次,你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大人的事情,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好好回去看书,提高一下你那破分数!”
一提起这件事,就是父女俩过不去的坎儿,阮文邦忍不住就吼了她。
两人争执声一大,在厨房准备晚餐的刘嫂听见了,又不好插足人家的家事,就偷摸喊了阮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了。
话题一到这上面,两人就进行不下去了,阮一觉得阮文邦这不过是内疚又硬着头皮qiáng撑,恼怒成羞罢了。
她也觉得好笑,阮文邦竟然给自己套上了这么一个罪名,她捡起书包,不顾阮文邦的怒火,直接往自己房间方向走。临出门厅还不忘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一点您倒是想错了,我还不至于要为他人的错误买单。”
言外之意,我的成绩是我自己的,那老师还不配我寻死觅活的,甚至在我心里掀起一丝波澜都不够格。
阮文邦气得满肚子火气乱窜,刚要出声喝住她,阮爷爷就下来了,即使制止了他。
“文邦啊,你让一一自己好好想一想,会想明白的,没必要和孩子生气。”
“啪”的一声,他一掌落在了茶几上,缓了好几口气才顺过来,“要我说,都是您给惯的,这都什么臭脾气?回来招呼也不打一声,一说上话还使劲翻旧账。”
阮老爷子叹了口气,“那事儿虽说也不能全怪你,你也有责任。你要早发现了那老师的苗头,能把喻林气得……算了,过去的事儿我也不说了。孩子看问题比较偏激,有些以偏概全,你做父亲的,还得好好引导,动不动就吵架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