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楚顿了顿,想起那天被人撇下,独自在广袤无垠的沙漠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手机没信号,连求救都没有办法,那种绝望和恐惧,让她至今回想起来还会愤怒。
王储楚淡淡地道:“老晏和我其实也不算熟,当做不知道也没关系的,可他偏要蹚这趟浑水,哪怕得罪谢祎然和她背后的天王……晏星洲要开车回来找我,睢晨说他的保姆车性能太差,在沙漠里跑不快,还容易出事,便把自己的车借给了他……”
“你说什么?”童颜听到这里突然心一跳,目露震惊,急急地地打断她,“你刚刚说什么,睢晨和晏星洲换了车?”
王储楚不明所以,还以为她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便点点头继续道:“是啊,他换车的目的可想而知了,现在想想,很可能是一早就得到了风声,所以避人耳目,陷害老晏,一石二鸟,也可能这一切就是他故意安排的。”
“怎么会,怎么可能……”童颜神思不属,喃喃地重复着,面露困扰,根本不敢相信。
王储楚哼了声,愤愤不平道:“明明老晏是去救人的,结果还惹上这么件大麻烦,睢晨为了出头不择手段,去勾搭天王嫂博出位,却名利双收……简直是没天理!”
童颜忽然想到什么:“那洲哥后来有没有找到你?”
王储楚面容和缓:“我又不傻,剧组总会发现少了我的,到时候肯定回来原地找我,我当然没有瞎跑了。”
童颜皱眉,着急地问:“我是问你洲哥找到了你吗?”
王储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着什么急:“当然了,不过我当时受到了惊吓,白天晒得有点脱水,夜里温度骤降又被冻成了傻bī……所以老晏就立马把我送去了医院,为这儿,我俩都没能赶上飞机,耽搁了两天才回去。谁知道就这么两天功夫,外头居然就变了天。”
王储楚至今向来仍觉内疚:“要不是我,洲哥也不至于被人栽这么个污点。”
童颜沉默了许久,张了张嘴,嗓子gān涩得厉害:“那……你们在回去的路上,有没有停过车?”
王储楚奇怪地看着她,虽然不解,不过还是认真地思索,片刻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在车上昏昏沉沉的,后来更是睡着了,到了医院才醒……怎么了?”
童颜苦涩地笑了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王储楚没放在心上,感慨道:“睢晨这人,很聪明,也有实力,不然不可能走到如今这种地步。不过他心术不正,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你瞧着吧,哪怕他现在压了晏星洲一头,有朝一日被人抓到错处,肯定跌个粉身碎骨。”
要是以前,有人敢这么说睢晨,她一定恨不能撕了对方。
睢晨多好啊,温文儒雅,谦和有礼,娱乐圈再也没有比他更暖的人了。
更何况,他还曾经帮助过自己,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都会伸出援手,这样善良的人,就该让他星途坦dàng。
可现在,童颜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假象,那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是向来憎恶的晏星洲。
没错,她以前从不混饭圈,对娱乐圈的了解,仅限于大众水平,很少八怪明星的绯闻。
直到大二那年,她参加导师的考古队,跟随小组来到这片沙漠考察,因为意外和队伍走散,独自在风沙里寻找好久,饥渴绝望之际,终于有车子愿意停下。
当时她还挺有警惕心,即便再累再渴,这种地方,也不敢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好在对方是真的好心,打发司机给她指了路,又给了她食物和水,还借她手机打了求救电话。
童颜回去之后,打听到那天在沙漠里的还有节目组,弄来了所有人的名单一一调查,找到了那辆车的车主睢晨。
受人恩惠,没齿难忘。
童颜心里始终记得这份救命之情,不自觉去关注睢晨,大概有了这层滤镜的原因,盲目追崇着他这些年,为他打call,为他冲锋陷阵,为他做了一个死忠粉能做的所有事。
甚至毕业,还想办法混入悦星,只不过yīn差阳错,命运将她送到了真正的“恩人”身边。
童颜满心复杂,难过、愧疚、悔恨、心疼,还有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
那都是给晏星洲的。
王储楚说了半天,喝口水刚准备继续,一回头就见童颜表情怔怔,眼圈通红,脸颊上滚落一行泪水。
王储楚惊呆了:“你你,你这泪点也忒低了吧,我这个当事人还没酝酿出情绪呢,你都感动哭啦?”
童颜抽了抽鼻子,背过身不想搭理她。
王储楚啧啧两声,安慰了几句,工作人员来请她过去化妆,便拍了拍她,急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