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四贝勒会以为以和悦的年纪能够猜出那件事是四福晋做的?
他只会以为和悦虽然胡闹了些,却到底是懂分寸,心地善良的。
对于这些心中藏着权谋的人,不就是喜欢那些心思纯净毫无威胁力的人吗?
和悦就做一个偶尔有些小任性小嚣张,却单纯善良的小白兔好了。
反正她占着年纪的优势,只要隐藏的好,心思再深沉的人也无法看破她的心思。
没几日,四福晋就发现四爷去了李氏的院子,然后李氏重新恢复了自由。
熟悉的危机感一下子从四福晋的心里涌了出来。
她不明白为何爷这么快就原谅了李氏,不是应该至少冷落个一段时间吗?
那么她就有可能把别的女人扶持上去,让别的人代替李氏。
比如新来的乔氏,也就是玉樱。
到时候,李氏的一双儿女便再也没机会回到李氏身边。
李氏便再没了嚣张的筹码。
四福晋也发现爷来她院子里的次数也少了,唯一的一次也是爷去看望李氏之前过来。
那时候四福晋就发现爷看着她的眼神yīn沉沉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透似的,那样的眼神让她心慌,虽然爷并未说什么。
这种感觉,许久不曾有过了。
四福晋左思右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莫非是爷看出了什么?
那事不是完了吗?为何爷又会怀疑到她身上?
确信当时的事都处理妥当,无一丝破绽,四福晋qiáng迫自己不要多想,许是她感觉错了。
只是接下来爷又恢复了以往宠着李氏的样子。
偶尔会去乔氏那儿。
四福晋许久不曾见到贝勒爷。
她想,爷怕是真的知道了。
一开始她并未想到是那个她从未放在眼里过的女孩子的成果。
她不会想到那样一个孩子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更不可能想到爷会如此相信她的话。
可是她不得不相信,就是从那次和悦见了贝勒爷之后,贝勒爷便开始冷落自己。
他想起那几次见面,和悦表面上对自己依旧亲热,却依旧透露出几分疏离。
她这才恍惚地想到,自己当初不也是年纪小小便成为了四阿哥的福晋,管理着一方后院?
那个孩子那样聪明,自己那时候可要比这个孩子还要小。
如此一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不禁苦笑,常年啄雁的人竟被雁啄了眼。
她不该小看任何人。
也万万想不到,她竟真能左右爷的心意。
可是自己即便知道,却什么也不能做。
※
和悦经常到八贝勒府做客,和八福晋一起说话解闷,仿佛恢复了曾经那些美好的时光。
大冬天里,和悦窝在郭络罗氏屋里西次间临窗的长榻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面前隔着一张小桌子,和对面的郭络罗氏你来我往地打牌。
这是郭络罗氏找人做的,许久未打牌,好容易两个人重逢,一有时间便打牌消磨时光。
八贝勒府女人少,相应的事儿也就少了,府上的事儿都jiāo给管家和贴身丫鬟去管,只每日里向她汇报情况。
郭络罗氏和和悦两个人每日里乐的自在。
“姐,你这样会不会越来越懒了?八贝勒会不会嫌弃你啊?”和悦瞅着机会就打趣她。
郭络罗氏扬唇一笑,毫不担心:“他敢嫌弃试试?”
“如何?罚她跪搓衣板?”和悦眸子一亮,颇感兴趣。
这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懂的话。
八福晋托着下巴,眸光流转,明眸含笑:“当然不,你能罚他们,却不能把他们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这是古代男子的通病。”
和悦好奇:“那他做错了事,你是如何罚他的?”
八福晋瞅着她笑的不怀好意:“自然是罚他一个月不许进房,也不许去找小妾。”
和悦惊讶地张大嘴巴。
见她笑的得意,和悦忽然问:“姐,你不生气她有别的女人吗?我一直以为你无法接受这种事呢。”
八福晋眸光一黯:“那又如何?在这里,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他已经算好的了,府里除了我,只有两个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他不会去别的房里一步,谁让我这么久肚子没动静呢?与其让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善妒,还不如主动向额娘讨要两个女人,反正胤禩的心在我这儿,我还怕什么呢?”
说到后面,八福晋嘴角又带上笑。
“我知道姐姐不怕那些话,姐姐这样做都是为了八贝勒。”和悦握住她的手,满眼心疼。
心疼姐姐无论到哪儿都要在感情里受委屈,而男人却觉得这些是天经地义,肆意地挥霍着女人的感情。
姐姐表面刚qiáng,心里却最是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