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点点头,这种事其实顾昭雨是可以自己做的,但她什么都没说。云广洋反倒有点看不下去,闻莺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在抖,那么小个子的一个姑娘,头发也乱糟糟的,满脸泪痕,挺可怜的。
“顾昭雨你gān嘛不自己gān?”他话一出口,车里的两个女人都怒了。
“说什么呢!”
顾昭雨靠在车窗上吃吃笑起来。
“我手机没电了。”顾昭雨说,“放在大衣里当证物拿走了,就被他们生生打没电了。”
不知道萧蘅知道这件事没有。顾昭雨想到这里,忽然又睡意全无。
“闻莺,你联系一下媒体压一压新闻。”他说,“他们有什么要求就先答应,尽量不要闹大。”
“不要吗?”闻莺问,其实这件事是天然的热度,她简直不敢相信顾昭雨会这么说。“为什么啊?”
顾昭雨闭着眼睛,车里还有石颖和云广洋,他不想说得太清楚,就说:“别让人担心。”
闻莺也是太累了,脑子都不转个了,她这才想到萧蘅——那孩子对顾昭雨有点执念,万一知道了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反应,她点点头,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媒体。
“但这件事还是会被知道的。”她联系完媒体的时候,石颖忽然说,“昭雨哥哥,不管你想瞒谁,新闻都出去了。”她说得也是顾昭雨担心的,顾昭雨叹了口气,觉得头疼欲裂。
“嗯,我知道。”这么大事,光是忽然增派保镖就不可能瞒过萧蘅,他只想让影响降到最低,不要每个人都大惊小怪就好,这件事其实很简单,有人搞了个恶作剧,但并没有实际伤亡,萧蘅只要知道这样的程度就可以了。
云广洋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顾昭雨。
“看什么?”顾昭雨笑,“好好开车。”
“没什么。”云广洋哼哼,“就是觉得你人缘可真差啊。”
顾昭雨笑出声来,“嗯,是有点。”他看着路边的景色,忽然回过神来:“这不是去我家的路。”
“你家周围现在肯定全是狗仔,”云广洋说,“先去酒店将就一晚,明早澄清了再回去。”
顾昭雨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
他是真的累极了,其实从知道没事了那刻开始,在哪里对他来说都没差,反正都没有萧蘅。
不知不觉间,他对萧蘅竟然有了这么大的依赖吗?
四人随便找了家私密性高的酒店,闻莺忙着处理事情当然没有异议,云广洋停车的时候云正的电话也来了,他们父子之间现在火药味儿很浓,两人几句话就开始争执,石颖看上去心力jiāo瘁,四月末了,夜晚还有些冷,她穿了件很薄白色的连衣长裙,裙摆和发尾一起在风中柔弱无力的飘动。
顾昭雨怪不忍心的——他和闻莺还可以说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石颖就是纯粹倒霉,幸好是虚惊一场,不然还不知道怎么jiāo代。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昭雨哥哥。”石颖眼泪汪汪的,“怎么会有那么坏的人啊?”
她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给一间经纪公司寄这种恶作剧,都要把人吓死了。顾昭雨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抚:“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但他没忍心说的是,虽然没收过和这次一样过分的,但娱乐圈里大把艺人和公司每天都会收到恶意的邮件和包裹,恐吓信还算人畜无害的,还有人一打开包裹发现是一大包猪血的呢。
这女孩子显然是那种理想派的姑娘,一腔热血想回来加入家族事业,碰上这种事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得萌生退意。
“你还好吗?”顾昭雨问她,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能有意识去关心石颖的状态都要多谢萧蘅,但他研究了大半年也没研究透萧蘅,更别提刚认识一天的石颖了。顾老师天生是真的不太会照顾人,愿意为喜欢的人把极限推得很远,不代表对着所有人都能做到。
“没事。”石颖说,“我就是……觉得挺颠覆的,没想到人能这么坏。”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酒店大堂,有钱能使鬼推磨,云广洋也不知道变了什么戏法,使得酒店连他们身份证件都没查就放了行。
四人坐电梯一路到了顶层的套房,趁着石颖去洗漱的时候,闻莺走到顾昭雨身边低声对他说:“老顾。”
“什么?”
“刚才云广洋和石颖都在我没敢说,”她说着把手机递给顾昭雨,“你在做笔录的时候萧蘅打电话来了。”
顾昭雨一下子就急了,“他说什么了?你说什么了?”
“你别急,那时候是十二点多,他还没下戏,他没看新闻,就是觉得不对头——你在公司给他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