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蜘蛛蹲下身,与她平视:“我助你一臂之力,那个男人你一定要杀。”
毒蛇从前听说过一些传闻,蜘蛛族中,毒蜘蛛是一族之首,实力拔群,有许多雄蜘蛛想成为她选中的jiāo|配对象,最终这位黑蜘蛛以武力取胜,可是毒蜘蛛似乎并不喜欢他,从没给过他好脸色。
她明白了,扯起嘴角笑了笑:“你自己不去杀他,是怕毒蜘蛛恨你吧?真是卑微啊……”
黑蜘蛛抬手勒上她的脖颈,见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也笑了:“你的情郎再过些时日就抵达京城了,你的族人见你这副láng狈模样,自然不会再听你号令,你现在放弃,让他如何活命?”
毒蛇逐渐缩小的瞳孔一滞:“你……你怎么知道我的事?”
黑蜘蛛却不答话,只松开手,直接bī问:“我助你恢复妖力,你找机会去杀了那个皇帝,之后再想扶你的情郎篡位,我也可以出力,至于毒蜘蛛……你不用动她,等她产下那肮脏的杂种,杀了那个小东西,之后我自有办法取代她的万蛛之首的位子,成为你永远的盟友。”
毒蛇趴在地上,艰难地喘出两口气来,还没回过神,便是下巴一痛,被动地抬头看向他。
“毒蛇,你没得选择,难道你愿意看那位荆公子再死一回?”
☆、41.
栖梧殿中近日弥漫着浓苦的药味儿,宫人们进进出出,内室的chuáng帏后隐约传来一阵咳喘之声,这让宫人们都很是担忧。
“哎,皇后娘娘刚入宫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啊?”
“听说这位皇后娘娘在闺中便时不时生病。”
“你们还没听说呢?崔贵妃身边的宫女说,皇后是被妖缠上了,怕是……”
“别浑说,小心传到皇上耳里!”
“我前天看到皇后娘娘枕头底下有个huáng符,听娘娘身边的珠儿说,那是皇上给娘娘防身用的,只有妖魔鬼怪才怕huáng符啊。”
卧在榻上的荆旖兰闭着眼睛,却没入睡,午后寂静,窃窃私语的宫婢们虽离得远,但话却是断断续续传入了她耳中。
她脑海中又浮现了静儿和岑姑姑的身影,这两个都曾是她身边的忠仆,可是都葬身妖腹……
她想着,心中一阵难过的绞痛,眼泪也随着心绪滑落眼角。
随侍在她身边打盹的宫婢珠儿听见抽泣声,睁眼一瞧,忙问:“皇后娘娘,您哪里不舒服,奴婢去叫太医?”
“不必……”荆旖兰轻叹一声,“我方才做噩梦罢了……”
珠儿帮她掖好被角,安慰道:“娘娘,您别怕,皇上说了,有龙血画就的huáng符护体,妖魔不敢近身。”
荆旖兰虚弱地点头,又问:“皇上……没来过吧?”
珠儿脸色有些尴尬,只好如实点头:“想必是皇上政务繁忙抽不开身,派人送了很多补品来,不过不来也好,省得他身边那位宫婢疯癫吵闹,打搅您休息。”
荆旖兰阖上眼帘沉吟良久,才轻声自言自语:“她护驾有功,皇上……喜欢就好……”
主仆正说着话,殿门外突然传来喧闹之声,小宫婢跑进来通传道:“珠儿姐姐,不好了,崔贵妃不知为什么,硬要闯进来,说……说是要斩妖辟邪……”
她说着说着,底气不足地弱弱垂下头去,珠儿听这话有些生气:“皇后正在静养,不见客。”
小宫婢委屈道:“奴婢们都说了,可崔贵妃非要闯进来,还说什么她要与妖同归于尽、保皇上平安……”
荆旖兰嘴角弯了弯:“倒是位勇敢正义的妃子,算了,请她进来吧,我好好与她解释。”
不怪小宫婢委屈,外头的崔贵妃此时正气势汹汹,提着把自己临时用红线铜钱缠成的辟邪剑,端出慷慨就义之姿。
她那日晕乎乎地被扶回去休息了一个时辰,身子虽还软着,神儿却已回来了,一想到自己又遭了妖怪戏弄,还在皇上面前再次丢了回脸,实在是懊恼得很,温柔贤淑如她,也忍不住bào跳如雷。
今日她养jīng蓄锐,特意用一百零八枚铜钱缠成辟邪剑,独闯栖梧殿,此时得了宫婢准入,崔贵妃深吸一口气,拿秋水泪眼望了望紫宸殿的方向,自言自语:“皇上,臣妾去了,只求您平安无虞,臣妾死也甘愿了……”
叹罢,如同赴死一般,挥泪进殿。
崔贵妃绕过殿中的屏风,入了内室,一看见chuáng榻上病恹恹的皇后,不由分说,直接掏出藏在袖中的铜钱剑扑上去:“妖怪,受死!”
荆旖兰还没来得及开口,看她这阵势,吓得咳嗽不止,珠儿忙过来抱住崔贵妃的腰拦下:“贵妃您做什么?皇后娘娘不是妖啊!”
崔贵妃从刚才开始其实一直惴惴不安,现在鼓足了勇气喝出声来,反而给自己壮了胆:“怎么不是妖?那天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是你在吸我的jīng气,你敢说一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