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蜘蛛拿起白玉勺舀着粥喝:“当然,她先前与我那样硬碰硬了一场,妖身刚刚恢复,暂时不敢妄动,哦对了,你让我做什么什么女官,统管宫人,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说岑姑姑是被她给吃了么?”
毒蜘蛛喝得飞快,吃完将空碗放回去:“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了,她上回遭到重创,我还以为过不了多久她就妖力尽失地逃出宫去,谁知这么短短几天竟能恢复如常地招摇而过,肯定是吸食了人的魂魄肉身来助长修为。”
“这些宫人根基浅薄,在她堂堂中宫的手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为免引起恐慌,将宫人都归于你的手下,她总无法再如此任意妄为,而妃嫔根基深厚,料想她不敢放肆。”
说罢,萧鸿煊的眉头再次蹙起:“留她在宫中始终是个祸端。”
毒蜘蛛也摊手:“可是你能有什么办法?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附在荆小姐身上,我一蛛丝勒过去,她亡荆小姐也亡,而且荆小姐那么体弱多病,怕是毒蛇未亡她也已经被折腾死了。”
萧鸿煊取出几张用他的血画就的符箓:“若朕以此符制之?”
毒蜘蛛看着那几张画得还像模像样的,远远竟能觉得到几分炽烈之气,笑道:“不错不错,颇有几分修道的天赋,你大可以试试,毒蛇现在妖力极浅,说不定能中招。”
她又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我助你行事,就是失败了我也不会嘲笑你的,人类嘛,有这份敢于除妖的觉悟已是难得。”
萧鸿煊瞪她这副自傲自负的样子,黑着脸一把拂开她的手。
与此同时,栖梧殿中,皇后刚回来坐定,门口便传来了通传之声,是崔贵妃与林昭仪求见。
崔贵妃与林昭仪本是对头,然而直到那位传闻中名叫相思的得宠宫婢出现,她们俩促膝长谈一番,终是结成了一派,她们再不济也是名门闺秀,怎么竟让一介小小宫婢爬到了头上去?
前几日听闻这位新入宫的皇后身子不适,便没有来打搅,今日结伴前来,正有示好之意,听闻这位荆家小姐素来温和有礼,又是明事理之人,她既然是皇上亲自选的中宫,说话自然也比她们俩有分量,希望能借皇后的手打压打压那个冒尖儿的宫婢!
“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端坐在横榻上,微微抬手免礼,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两位妹妹此来何事?”
崔贵妃正要直入主题,林昭仪拿手肘拱了拱她,含笑寒暄道:“听闻前几日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也免了妾身等人的晨昏定省,今日听说您身子大好,特来请安。”
崔贵妃立马接上:“是是是,臣妾略备薄礼,带了支人参给娘娘,补气养身,从此病气不侵。”
林昭仪也附和道:“妾身也备了燕窝,忘娘娘笑纳。”
皇后温柔笑了:“难为两位妹妹如此心意,本宫欣慰至极,来人,将柱州进贡的那套金丝玉首饰拿来,给两位妹妹挑挑,只管拣中意的拿去。”
林昭仪到底是小门小户,一看见那名贵的金丝玉整个人喜不自胜。
一旁的崔贵妃却生怕拿了人的手短,赶忙先道:“谢娘娘恩赐,只是臣妾此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林昭仪见她说明了来意,只好暂时放下挑选首饰的手,一唱一和道:“是,妾身与贵妃一样,都有事想请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仍然不改端庄笑容:“想必,是为了那个得宠的御前宫婢来的吧?”
两人心中一松:“娘娘蕙质兰心,正是此事。”
皇后摇头一叹:“本宫初入宫闱,原以为皇上一时兴起,没想到今日晌午,皇上给了她五品女官的职位,命她管理阖宫宫人,生生将本宫所掌之权夺了一半去,实在不容小觑。”
崔贵妃与林昭仪面面相觑,皆是愁眉苦脸,崔贵妃慨叹:“怎会这样?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任由这样的狐媚胚子迷惑皇上,您定要整肃后宫啊!”
林昭仪又拿胳膊肘拱了拱她,笑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明理贤德,自然不会放任这样的祸害,妾身等全以您马首是瞻,她那样的小角色蹦跶不了多久的。”
皇后颔首莞尔:“崔贵妃,你的苦心本宫明白,只是此时急不得,来,看中了哪一件首饰?”
她走到两人跟前,看着宫婢手上端着的宝匣,挑中了一支坠玉钗:“这与贵妃很是相称。”
崔贵妃见皇后亲自拿了那玉钗为自己戴上,正欲谢恩,抬眼撞上她的眼神,却觉得头脑发晕,想开口说的话也哽在了嗓子眼儿,目光像是被她的那双眼睛吸进去一样,怎么也移不开,瞬时间手脚发僵,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