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是个毒蜘蛛(59)

青年人喜不自胜:“什么规矩?美人尽管讲。”

白衣美人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碗,低头抿了一口,还留半碗清茶,递到他跟前:“共饮这一碗,从此小女子便是你的人了。”

青年人激动地浑身直颤,看着那茶碗边上的胭脂印,心尖直痒痒:“好说,好说!”

他急不可耐地举起碗屯屯饮尽,茶碗一搁下,却如同醉酒了一般,瞪圆了眼睛、僵直了身子坐在那儿,没了下一步动作。

白衣美人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听见马蹄声与轱辘声渐近,站起身来,走到那行近的马车跟前,扬声唤道:“荆公子。”

荆奉宇本在车中闭目养神,闻听此声,忙让车夫停下,挑帘一看,他有些惊讶:“she月?你怎么在这儿。”

she月苦笑了笑:“鸨母得罪了人,被打断了手脚送进牢里,我拿体己钱将她救了出来,红尘阁散了,从此我已是自由身,荆公子,听说你要去建水州就任,地势偏远,难免辛苦,让she月随行,伺候你吧?”

荆奉宇对这个花魁娘子只有怜惜,先前流连花楼也是因为她能够安静地任他喝酒,从不打搅痴缠,眼下见她突然来这么一出,很是意外:“你既已恢复自由身,待在京城里自有出路,何必跟我去那边陲地界受苦?”

she月却道:“公子还记得初见那一回,我被那群纨绔围着灌酒欺rǔ,抵抗不得,是你来解围救了我,如今我虽是自由身,可一介女子如何于虎láng群中生存,公子带我走,就当是救我一命吧?”

她说得可怜兮兮,荆奉宇听着也动了容,在他看来当初的情形的确如她所说,她一个弱女子,恢复了自由身又如何呢,偌大京城,除了他这个“恩客”,又有谁能庇佑她?

“she月,你……甘心委屈?”

she月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懂事地点点头,莞尔道:“我本不是贵家女,公子愿意收留已是感激,为奴为婢也甘愿,至于公子未来的嫡妻是谁、公子心里的人是谁,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伺候公子罢了。”

荆奉宇想到荆旖兰劝他时的那一席话,不禁凄然一笑,她是尊崇大爱,而他与she月却困于各自的小爱,也算是一对苦情之人。

“上来吧。”

she月看着那只伸在她面前的手,红了眼圈,抬手被他扶上马车。

马车绝尘而去许久,茶肆的小二见那青年人仍坐着一动不动,笑着打趣:“官人还傻坐着,你看中的小娘子上了别人的车啦?”

他见此人没反应,绕到他跟前,才发觉他面色铁青,眼睛已然无神,吓得忙推了推他:“官人,你没事儿吧?”

这一推,青年人竟僵硬着身体轰然倒地,污黑的血从七窍流了出来,已死去多时,吓得在场老少无不慌乱惊呼。

·

毒蜘蛛自那日与毒蛇挑衅一番后,回到碧洗山,待了一段时间又觉得无聊,便去了毒蝎的乱石堆,把见闻与她说了一通。

毒蝎没好气地问她:“她爱谁关你什么事,非要去掺和一脚,两百年前你们俩打的那一架,让外族看够了笑话,我和毒蜈蚣毒蟾蜍一起拉架,好说歹说才让你们握手言和,现在她没惹你,你别去挑事儿啊。”

面对毒蝎的忠告,毒蜘蛛想起那一次便觉得气恼:“那一次若不是你们拉着,我定能将她打个落花流水,分明都是妖,她却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还说我是五毒之耻,她自己才是呢,还把那么个公子哥儿当宝似的。”

毒蝎斜睨她一眼:“你跟她不是半斤八两,你肚子里还有个人种呢。”

毒蜘蛛拍了拍肚皮:“那不一样。”

毒蝎不想跟她说话,懒懒翻了个身,毒蜘蛛却掰过她的肩膀:“哎,小道士真住在山脚下啦?我教你,你夜里悄悄去……”

“毒蜘蛛!”

毒蝎坐起身来,抬手想打她:“你别老胡说,我跟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说毒蛇满脑子情情爱爱,你不是也一样?”

毒蜘蛛不服气:“怎么一样了,你没看见她那副魂不守舍的痴情种样子,要说一样,你跟她才一样呢,喜欢就上,哪儿那么多扭扭捏捏、弯弯绕绕?”

毒蝎说不过她,背对着她又卧回去:“你不懂。”

毒蜘蛛噘着嘴:“我说啊,你们就是胡思乱想太多了,就像吃花蜜一样,花没开的时候,好奇,花开了之后,又不敢去尝,怕吃完了就没了,其实我告诉你啊,去尝了之后就会发现,也就那样,没有想象中的甜嘛。”

毒蝎瞪了她一眼,又气恼又无奈:“那个皇帝遇上你真是倒了霉。”

毒蜘蛛在老友面前表现得很无辜:“我又没让他少一块肉,不过是一夜风流,他一个坐拥佳丽三千的皇帝,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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