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皇子殿下好。”
发觉公子宇朝自己走来,各位大臣竟像是被人当众窥私一般,立刻散开,各人回到距离公子宇还有两三米远的座位坐下。
公子宇顿了顿,朝刑部侍郎的方向走了两步——
“二皇子殿下到——”
整个大厅陡然静默下来,所有人抬眼望着门口方向——
“这么晚劳烦大家过来,是有件要事,事关我们芮唐国体,到如今不得不为。”二皇子板着脸大步朝首座走去,落座之后立即道:“只是这件事...真的...真的难以启齿....”
“敢问殿下,可是太子殿下的事?”刑部大臣想来暗地已经各处打探上层意思,二皇子一提,便直切重点。
“大哥...是过分了。”二皇子没有直接回答,却已经说明了此次众人商议的要点。
听到二皇子这么下定义,众人彼此欣喜的点点头,长吁一口气——
这说明圣上已经开始准备了。
随即,众人又提起一口气——
虽然圣上默许开了一条口子令众位去调查这件事,然而怎么查,查几分,由谁查,又是新的难处。
整个大厅又恢复了刚刚的死寂。
“刑部侍郎,这事——”
“殿下,臣下属前个月因阻拦太子殿下劫人,被bào打一顿,至今家属日日前来要个说法,实在分身乏术。”
“那,乔将军,您最近刚回京城复命——”二皇子的眼神又落在另外一边正在喝水的大臣身上。
对方一口茶水呛在喉咙憋红脸止不住的咳嗽——
二皇子环顾四周,当即群臣逃避自己眼神,一时也犯难:“真的无人应征——”
“殿下,此事非臣等懦弱,而是事关重大啊。”刑部侍郎顿了顿,一脸诚恳和众人对视,重新望着二皇子:“其一,对方毕竟是太子,事关国体。此事一出,受牵连者甚广。其二,纵使圣上有心处置,这后期——”
听闻对方顾虑,二皇子不由得点点头:“你们说的倒也是...想来这么多年太子府上làng费的国库饷银拿来要是充实军备或者是赈济灾民...”
说到这里,二皇子望着公子宇深深的看了一眼:“恐怕三弟也无需四处奔走了。”
等到宴席散去,公子宇刻意没有选择坐车回家,而是慢慢悠悠披着月色,边走边想事情。
以往长安路上纵使无人行走,两边也都是各家灯笼亮起,照亮赶路人的心。
而如今,整条路漆黑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偶尔jī飞狗叫的声音说明此处,尚有人在。
自从到了京城,所有人好像都不会说话,都不会听话了。
明明简单的一句话,却总得要拐着弯的说,一句话要拐着弯的听。
听的公子宇脑袋疼。
二皇子府中一叙,也令他渐渐明白了宫中局势。
圣上确实是后悔了,当日的君无戏言,反倒造成政局被动,甚至国局不稳。是以做出在谢芳宁的事上出尔反尔的决定,是以提出要求自己参与夺嫡,将局面复杂化的要求。
他只是担心,越参与,越难抽身。
眼看即将到家门口,之间门口一位束着两个麻花辫的白衣姑娘举着灯四处打量,心脏下意识一提,身子已经掠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糖胳膊被对方狠狠捏着,简直快要碎掉。
她接受不了公子宇陡然的愤怒和生气的眼神,一拳狠狠的捶在对方胸口,趁着对方发呆将公子宇狠狠推开:“怎么,宫里有三千佳丽缠着你,现在想起回家了?”
公子宇楞了一下,这才松手,对方已经气冲冲飞奔回房。
只剩下管家爷触及公子宇探寻眼神,举起双手投降:“奴才发誓奴才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个糖姑娘,真的和别人想法不同——”
公子宇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阿糖慢吞吞回房。
阿糖趴在桌上,默默擦拭委屈的眼泪,更讨厌现在的自己。
以前和大家一起,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她觉得自己每天都是开心的,都是闪闪发光的。
而如今留在公子身边,这确实是她曾经的梦想,她睡着都能笑醒。
只是当她的人生意义全部在公子宇的衣食住行上的时候,反而两个人不断地争吵,不断的受伤。
“阿糖。”公子宇望着对方的背影,心中有话千回百转,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是该无奈的说她误会了,哪里有三千佳丽会跟着自己。
还是该说外面的世界太乱,自己只是担心她——
以阿糖甘愿飞蛾扑火的性格...
公子宇无奈的叹了口气,决定亲自,食言而肥。
若能让她忘记回塞北,倒也不是一件好事:“京城出了一桩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