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基特的文章都是你授意的吧?”
“你的确……和她们不一样。”
“查蒂隆,”她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他又露出了当初在火车上相遇时的轻佻微笑:“答案重要吗?”
艾德文拉沉默。
“下一次结婚别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查蒂隆说完自己先轻声笑了起来,“算了,反正你不会遇见比我更危险的人。”
他又咳了一声,嘴角溢出暗红色的血。
“扎比尼夫人。”他冰冷的手指触及她温热的面颊,艾德文拉下意识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查蒂隆——或者说拉斐尔——与她视线相接,他仿佛想说什么,然而最终只是别开了目光,叹了一口气。
在那一刻,魔鬼之眼突然剧烈地震颤起来,同时一阵尖锐的怒吼从布洛涅城堡的墙壁里发出,这只持续了短暂的十几秒。世界回归寂静的那一刻,魔鬼之眼的链子突然断开,黑钻石落到地上,滚了两圈,静止不动。
几分钟后布洛涅城堡上方飘扬起一面鲜红的旗帜,如血般刺眼。
“格林格拉斯夫人!”苦等许久的杰昆先看到了那面旗帜。他与西尔维娅跳上马车全速赶往布洛涅城堡的同时,城堡里的仆人们鱼贯而出迫不及待地逃离了这座被恐怖传说环绕四百年的古堡。
艾德文拉走过寂静无人的长廊,在经过衣帽间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推门而入,在一声惊叫后她迅速平静下来:
一具骷髅穿着女管家的衣服倒在地上。
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故事的完整版。艾德文拉合上门去找布雷斯。男孩被反锁在房间里焦虑地等待,他的枕边放着一个还剩余半瓶液体的玻璃瓶,那是他的妈妈离开时嘱咐他若有不对就立刻喝下的。
“妈妈!”他奔过来紧紧拥住她,布雷斯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有一些事情发生了。
“布雷斯,”她微笑着收起那个玻璃瓶,“我们准备回家了。”
他们在大厅里遇见了西尔维娅和杰昆,艾德文拉没有顾得上理会喜极而泣的西尔维娅,嘱托她照顾好布雷斯后,她领着杰昆去了地下室。
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之后杰昆迅速醒悟她将他请来的目的。
那五具棺材、数位永恒沉睡的佳人,和活板门下的累累白骨已足以证明一切罪行。
“德•查蒂隆家族与其他法国贵族勾搭在一起,以各种淫/乱派对取乐,并用无辜的女仆作为他们寻欢作乐的牺牲品。法国魔法部对此视而不见,甚至默许了这个家族世代相传的杀妻行为。”丹麦女孩的尸体已僵硬冰冷,艾德文拉的话哽了一下,她曾以为她有机会救下她,“他一人分饰两角,精心构建一个个死亡陷阱,最后他被我——”
“最后他死于某种强力致幻草药,你幸运地死里逃生。”杰昆打断了她的话,“扎比尼夫人,真相只要少数人知道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简而言之就是查蒂隆是个精分,拉斐尔不想杀艾德文拉但是查蒂隆想。
本篇其实综合了蓝胡子、吸血女伯爵伊丽莎白·巴托里还有《歌剧魅影》,虽然看上去悬疑但我其实想写成黑/童话的orz
所以有人pick查蒂隆吗?
没有的话就有请下一位叭
第七卷 杰昆·彭宁顿:不羁的天空
第85章 Chapter 84
第四次丧夫的扎比尼夫人重新出现在英国的社交圈时,但凡见过她的人都发现她有点不一样了。
如果说从前扎比尼夫人颇为高高在上、不屑于和嘴碎的人计较,那么现在她则变得不吝于对冒犯她的人予以回击。
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和她有旧怨的洛佩兹夫人。
“哟,这不是扎比尼夫人吗。”早在她现身于这场舞会上时,洛佩兹就盯上她了,此刻逮到机会,她忙不迭地凑上前来,俨然是想借机奚落她两句,“还适应英国的生活吗?我知道法国人喜欢搞层出不穷的花样,相较而言英国难免显得有些乏味吧?”
旁人或许听不懂她的话中含义,只当这是一对宿敌的交锋,但艾德文拉却对洛佩兹的言下之意一清二楚。她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先喝了口酒,目光扫过围在周围等着看好戏的女人们,然后才徐徐开口:“也是,法国人的那一套倒是与您相得益彰呢。”仿佛怕其他人听不明白似的,她又补上一句,“有不少男士都很怀念昔日与您共度的美好时光。在听说您已嫁人之后,他们都扼腕叹息、深感同情。”
洛佩兹的脸霎时青了几分。碍于面子她不得不在暗自窃笑的众人面前强作镇定,但等旁观的人稍稍散去之后,她上前咬牙切齿地耳语道:“你还算有两分本事,竟然连查蒂隆都能摆平……但是你可摆不平所有人!”
艾德文拉掩唇呵呵一笑,手指上的黑钻石戒指闪花了洛佩兹的眼睛:“您是说斯基特的报道吧?你觉得我会在意?”
抢在法国封锁消息前彭宁顿就先一步将查蒂隆的故事尽数披露,在英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但是斯基特文章的影响依然强大,不少人坚信当年康斯坦丝的离家出走是艾德文拉在背后搞鬼,再联想到她四次丧夫的事情以及查蒂隆的“蓝胡子”身份,人们基本上已经把艾德文拉的名字与“黑寡妇”、“阴谋”、“死亡”等词汇牢牢联系在一起。
但是艾德文拉喜欢这种感觉——从布洛涅城堡回来以后,她首先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玩乐,对人心险恶仍懵懵懂懂的年轻女人了。她的一部分灵魂随着对查蒂隆的谋杀而死去,余下的一部分则褪去天真、伸出双翼、渴望黑夜的拥吻。
“洛佩兹夫人,”此时她看着对面的女人,不禁莞尔一笑,“我本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已一笔勾销,但你似乎不这么认为。”
“哦?”
“你还有后招,对吧?”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很快触及一个人的眼睛,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在早些时候洛佩兹曾试着与他搭讪。
“那你准备好接招了么,扎比尼夫人?”
艾德文拉笑而不答,她遥遥冲那位男客勾了勾手指,他环顾四周后惊喜地发现自己成为了那个幸运儿。
“扎比尼夫人,”他迫不及待地终止和别人谈话朝他们这里走来,洛佩兹看她的目光渐渐变得警觉,“我叫……”
他的手指上没有婚戒。“您是单身吗?”
对方又惊又喜:“是。”
“您是英国人吗?”
“不,我是爱尔兰人。”
“所以您是来谈生意的了?”
“正是。”
单身、外国人、做生意……艾德文拉了然。她伸出手,当着洛佩兹的面拽过他的领带以公然调情的姿态在他耳边悄然提议:“这里真无聊,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说话,如何?”
洛佩兹的目光满含敌意地刺来,比匕首还尖锐。艾德文拉挑衅地一笑,挽起他的手臂扬长而去。
如果这能让敌人憋屈气闷,暂时游戏人间一下又有何妨?
“那个,”管家匆忙打断了戴维斯一家的聚餐,他显得有些慌张,“洛佩兹夫人要见你们。”
“洛佩兹夫人?”米歇尔愣了下,然后欣喜地看向父母,“爸、妈……”
“洛佩兹夫人为什么要见我们?”作为一家之主的乔舒亚谨慎地询问。和沉浸在兴奋之中的一双子女不一样,他和索菲早已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惴惴不安,甚至生出了返回巴西的念头。
“见了您就知道了。”管家回答,“洛佩兹夫人已经来了,此刻就在客厅里。”
戴维斯一家在英国已待了大半年时间,他们不被允许自由活动,但管家会时不时组织他们去各地游玩。这些开销都由“洛佩兹夫人”承担,即接他们来英国的人。
至于洛佩兹与大女儿的关系?管家守口如瓶,他们亦一无所知。
米歇尔自以为这大半年已见够了世面,然而在看见那位坐在沙发上的贵妇人时,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也难怪,长在巴西小渔村的她何时见过这么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的人?在她面前,米歇尔购置的新衣顿时显得乏善可陈。
“您就是……洛佩兹夫人吗?”索菲紧张地开口。
“正是。”洛佩兹脸上笑意全无,她冲沙发点了点下巴,“请坐吧。”
戴维斯一家入座后,管家送上茶水。洛佩兹勉强压下方才在艾德文拉那里受的气,直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