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做过了便会留下永久的痕迹,当年……”白京荷看着陶管家,试探性地说道:“都是我的错,给夫君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陶管家缓缓地摇了摇头:“若是不可弥补,那郎君是不会挂念夫人的,怎还会担心夫人在外过得不舒适呢?”
白京荷冷哼一声,说道:“他那是被气着了,哪位郎君会被自己夫人休呢?自然盼着我落魄地回来跪求他的原谅啊……”
“这……”
“陶管家,你也别劝我了。反正都还年轻,好聚好散吧,人生已多风雨,让明天好好继续。我做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告诉郎君只要我白京荷能做到,必然会尽量一一弥补。”白京荷保证道。
陶管家面露难色:“夫人,有人事□□割舍不掉的。若是白大人突然来访或者宫中宴会之时,夫人可不能缺席啊。而且夫人在外肯定有诸多不便,若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徐府上下都不知如何该向白大人交代啊。”
白京荷思索片刻,觉得在理。自己满脑子想的尽是些以后的时日,险些忘了原白京荷的身份羁绊。
“这样吧,陶管家,你我两日书信一次,你将要事告知于我,若需要我做什么我便回来。我呢,给你报平安。既不耽误郎君大事,也能让陶管家放心,这样可好?”
陶管家又叹气,看白京荷也退后一步,自己也让步了:“好吧。”
“但是我们书信来往的事情,别让郎君知道了。”
白京荷心道:若是被他知道自己还关心府中琐事,肯定还真当自己舍不得他。可不能让他得瑟。
最后白京荷和陶管家决定在府中的东南墙角下挖一个小洞,约定每隔一日子时书信一封。
白京荷临走之前偷偷去东南墙角那边装作念念不舍的模样溜达了一圈。
西南角有一颗梨树,不高不壮但是梨花簌簌看着倒是清雅得很。
树杈很低,她轻轻一跃便能坐在上面。她坐上去后抱着树的枝干摇了摇,又下了一阵花雨,落得头顶上满是梨花,还有些钻进了衣领中。
玩够了准备下去的时候突然瞥到有一枝小树杈那儿有一个被人拿尖刺之物刻画上去的符号。
她趴过去仔细看,结果脖子都快扭断了都不知道应该从哪个方向看。只好强行记在自己脑海中,再跃下树杈抖落满身的梨花。
她和徐俨初签了锲约书,自然能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结果刚踏出府门半步,便看到徐俨初刚下马车朝府内走过来。
徐俨初都没往她那边望一眼,径直越过她跨过门槛朝里走去。刚擦肩而过走了几步,突然驻足转过身来喊道:“站住。”
白京荷也回头看:“夫君还有何事?”
徐俨初此刻似乎对“夫君”这个称呼极其不满,蹙眉朝她走过去。
白京荷也不躲,只是有些不解。
他伸手去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脖颈处。
没反应过来的白京荷愣在了原地,刚准备去推他手臂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手早已拿开,手里还捏着一朵纯白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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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遇男主
白京荷:“……”
“你去那儿做什么?”他恼怒问道。
府中大多种的都是桃树,纯白的梨树只有东南角的那一棵。
想秘密基地设在了那边,白京荷顿时有些心虚:“怎……怎么了?府中哪儿我去不得?”
“我问你去那儿做什么?”徐俨初又问了一遍,语气更重了些。
这回白京荷开始纳闷徐俨初的反常:“我要走了,自然得在府中逛一圈了,好歹也曾是我的家。怎么?有什么问题?我去那儿去不得了?”
徐俨初这才觉得自己失了常态,于是将手中的那一株小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梨花扔在了地上,准备转身走。
“哎呦,夫君眼睛真尖欸!这眼力可了不得,简直见微知著啊!”白京荷大声说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徐俨初眼睛半眯着看着她,像是在抬头看刺眼的阳光一般。
白京荷作妖作得停不下来:“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吧,用余光看自家夫人多憋屈啊。”她朝他走过去,力的越来越近。
自打两人一碰面,浣纱和守门的小厮早就知趣得退得老远低着头看着地面。
“走了就别遇到烦心事再哭哭啼啼跑回来。”徐俨初开口冷哼道。
“是你让我走的,怎么现在还一股幸灾乐祸的语气。”
“说得像是我不让你走,你就不会走一样。”
“那倒不会。”白京荷歪了歪头。
“滚!”
徐俨初的这句小小的骂人的话骂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骂完直接转身潇洒地扬着高傲的头颅走了。
“啧啧啧。”白京荷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摇了摇头。
“浣纱,走!”她一想到女一女二女三若是听说自己走了定会鸠占鹊巢便略微有些同情起原白京荷来。
耍手段、使心机、不惜冠上“恶毒”标签得来的夫君,就这样被自己给硬生生地作没了。
徐俨初走到半路上唤身后跟着的小厮:“元封,你去看看夫人房中可有留下什么东西。”
“是。”元封刚准备走便又被叫了回来。听郎君又小声说道:“悄悄去,别被人看见了。”
待元封走了,他往那颗梨树那个方向走。
这颗梨树很早就被栽在这里了,当时府中荒芜一片,唯有这颗梨树正值花季,梨花飘得到处都是。
那时谁都还没出现,白京荷、白大人、张霜亦、苏欢……
他走到树旁,摸了摸自己刻画上去的字。然后转身离开。
等回到房中之后,元封也刚好回来了:“郎君,夫人并未留什么东西。”
徐俨初的脸一下自便冷了下来,低吼道:“出去!”
元封出去后撞上了陶管家,陶管家看他脸色不太好便问了问原因,没曾想陶管家轻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陶管家走进去给徐俨初泡了一杯茶,看到他早就坐好开始翻看桌上的公文,于是也没打扰。
“陶管家,府中事务今后由你打理吧,从前都是你一人打理的,应当不出几日便顺手了。”徐俨初突然叫住他,说道。
“是,郎君。不过除了夫人……夫人留下的那一百两,府中上下应该没有什么钱财了。”陶管家颤颤巍巍地说道。
陶管家预感是对的。徐俨初果然一把丢下手中的竹简:“真狠!”
“夫人可能并没有真心想带走那些钱财,说不定只是怕郎君在外吃酒大多,去杏花楼太频繁伤了身子,所以以此劝诫郎君……”陶管家解释道。
“陶管家!”徐俨初打断他。
但是陶管家依旧问道:“夫人这次走什么都没留下,郎君恼怒,上次走留了些信物也恼怒。那郎君到底是想要夫人留还是不留呢?”
“哼,她怎么做都有错,”徐俨初重新拿起竹简:“别提她了,我的朝俸也快下来了。府中上下今后精简些,大鱼大肉都省着点吧。”
很久都没有为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而忧心的徐俨初这次被迫开始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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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作俑者白京荷正在合光街上的一个临江而建的酒楼上,顶层靠窗——标准的VIP专座。
中间的女子用白纱蒙着半边脸,芊芊玉手按在琵琶上拨弄。
时而如和风细雨,时而如狂风暴雨,从琵琶里倾泻而出。
两人依旧还是昨日在望月阁的那身打扮。
白京荷一直盯着那个正在弹琵琶的女子。她看它那半垂的双眸甚是漂亮,没有眼线没有睫毛夹,那种自然的美感让白京荷惊叹不已。
负责点菜的小二站在一旁,看白京荷的眼光一直放在琵琶女身上,不由得自豪道:“郎君可看好那位姑娘?不吹牛,这位姑娘的技艺放在宫中都是一流的!”
白京荷回过神看着他:“噢?师从何人呐?”
“师从何人小人倒不知道,只是知道此女名为合芜,好像是家道中落的一位小娘子。”
“哪家落了?”
小二想了想答道:“听说姓贺。原名应该叫贺芜。”
白京荷听罢,如晴天霹雳砸向自己的额头一般,不敢动了。
穿书有一个好处,那便是知道谁谁谁在这个世界中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