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朝名节大过天的时候,出了这档子丑事,越玲珑还活不活?
越玲珑哭了好一会这才睡去,梦中不知是不是梦见了被劫,不住簌簌发抖。
江映月心有余悸:“金钗社本是为了让各位世家小姐们聚会游玩的消遣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还好人救回来了,不然我这个社长岂不是要被京城中人戳脊梁骨?”
沈静月不语。
她问道:“那主谋抓住了没?”
江映月咬牙:“抓住了,就是陈容桂主使的。他白日里撞了我们的画舫,到了夜里见我们落单就起了歹意。他是色胆包天,竟然敢惹江家,这下就算荣亲王府放过他,我们江家也一定要给他陈家教训了。”
沈静月听了眉头皱得更深了:“同伙没有陈崇文吗?”
江映月摇头:“没听说抓到这人。沈妹妹你问这个人做什么?
”
沈静月眼中浮起失望。她自然不能说自己和陈崇文的前世纠葛。此次越玲珑的事也不知道陈崇文使了什么金蝉脱壳的计策,竟然江家护卫没抓到他。太可惜了!若是抓到了,以陈崇文得罪江家和荣亲王府的份上,陈家一门老小都得滚回乡下种地去。
可惜了……沈静月眼中的失望怎么都掩不住。
……
天晴雨收。金钗社的画舫被捞了起来。那三个水鬼劫匪被五花大绑捆了送到了京兆府,等候发落。罪名是贪财起意,谋害人命。
因为案子牵扯到了江家、小郡王还有一干贵女背后的世家们,是以这个案子特别快就审完,三个劫匪被判了死罪,秋后问斩。
至于陈容桂,沈静月不知荣亲王府和越家怎么做的,让京兆府伊判了他个聚众生事,滋扰良民的罪名。当场打了五十大板,流放到了西边去盖城墙,三年不得归家。
一场风波就这样掩下。沈静月回到了望月园中犹如自己也历了一次劫难似的。
不过这一次算是做了一次善事,救了越玲珑也不算无所获。只是她提前遇见陈崇文,这事到底是福是祸,她开始担心起来。
……
三日后,望月园中迎来了一对贵客。荣亲王府小世子萧奕带着越玲珑亲自登门道谢。
越玲珑一看见沈静月便跪下泣道:“我听说了是沈姐姐救了我一命,这大恩大德,妹妹没齿难忘!”
沈静月赶紧前去扶。一旁的小世子萧奕面色郑重,抱拳道:“沈大小姐救了小王的未婚妻,也就是救了小王一命。”
他说着拜下。
沈静月看着这一对小夫妻双双跪下,一下子乱了方寸。她赶紧扶了这个扶那个。好不容易才将两人都劝起来了。
越玲珑感激道:“我都听江姐姐说了,是沈姐姐发现我丢了,然后非要江大公子派人去找。若是迟了一刻半刻,恐怕妹妹我……我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也见不到小世子了。”
她说着悲从中来又哭了起来。
小世子萧奕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沈静月见两人情深,心中亦是羡慕感叹。可想而知若是被陈容桂得手了,小世子愤而杀人情有可原啊。
小世子萧奕安慰完越玲珑,对沈静月愤愤道:“那个陈容桂被我亲自打了十几棍终于招了。他就是想报复金钗社,然后找几个流民推了了事。这个贼子,早晚小王要把他给宰了以泄心头之恨!”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下毒
沈静月听了心中动了动。若说陈容桂是主谋,陈崇文肯定是帮凶,说不定还是个狗头军师。把事推给流民头上,这个馊主意一听就像是陈崇文这种恶毒小人想出来的。
陈容桂嚣张,陈崇文阴狠。两人狼狈为奸,正好天生一对。
沈静月将自己的推断说给小世子萧奕听。
萧奕正色道:“沈大小姐说的有道理。不然当时怎么只抓到陈容桂一个人?那陈崇文一定是带人找替死鬼了。”
越玲珑听得簌簌发抖:“萧哥哥,这怎么办?我害怕。我还骂过那陈崇文。沈姐姐当时还让我不要得罪他。我……”
萧奕赶紧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从今日起我派王府最好的四个护卫护着你。你若出门一定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不怕啊。至于那个陈崇文,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他。如果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一定把他抓起来。”
越玲珑面上浮起红晕,柔顺点了点头。
沈静月看着小夫妻两人恩爱的样子,心中不由唏嘘感叹。
三人寒暄了一会儿。萧奕对沈静月道:“沈大小姐是我们夫妻救命恩人,若是在京城中有什么难处,小王一定帮忙。”
越玲珑也道:“是啊,从此以后沈姐姐就是我的亲姐姐,有什么事姐姐一声吩咐,我一定做到。”
沈静月笑道:“小世子帮忙看紧那陈崇文便是帮我大忙了。至于越妹妹,安心等着待嫁吧。到时候请我去喝杯喜酒,我就高兴了。”
萧奕和越玲珑都不好意思低了头。
送走两人,沈静月长长舒了一口气。小世子能帮忙看住陈崇文是好事。她就可以安心不少。
欣兰匆匆前来。她在沈静月耳边低语了两句。
沈静月点了点头。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那晚膳过去看看。”
到了晚间,沈静月用过晚膳,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衫悄悄到了沈府一处院子。
那院子朴素非常,庭里连棵像样的名贵花草都没有。在庭院在中一位奶娘带着一个小女娃在玩。
那奶娘看见沈静月前来,赶紧带着小女娃前去拜见。
沈静月笑着道:“不用这么拘谨,这也是我的妹妹。”
她说着让欣兰给了一个红封。奶娘千恩万谢,领着沈静月进了屋子。
到了屋中,沈静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她看去,床上的林姨娘病恹恹靠在床上。她看见沈静月来了,眼中一亮赶紧从床上起身。
沈静月上前打量她,不由皱眉。她记得前一次见到林姨娘还是白白嫩嫩的,怎么今日看满脸黄气,病成了这个样子?
林姨娘看见沈静月来了,在床上哽咽跪下道:“大小姐终于来了,不然妾身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说着又咳嗽起来。
沈静月上前坐在床边椅子上,问:“林姨娘好好的,怎么会病成这样?”
林姨娘只顾着抹泪,可怜兮兮的。一旁的奶娘道:“大小姐不知,自从上次林姨娘抱着文姐儿去了望月园玩。回来姚姨娘就开始整治林姨娘,不但份例克扣,林姨娘生病了还不给看。好不容易请来了大夫,这才勉强让林姨娘看上病。”
沈静月皱眉。
姚氏在沈太公和沈太君的面前伏低做小装了十几年,没想到背后一套,这么狠毒。说实在话,姚姨娘也只是个妾氏罢了。实则身份是和林姨娘一样的。
林姨娘泣道:“姚姨娘实在是太狠了,这几年她变着法子克扣我们的份例,若是克扣我也便罢了,还时不时苛待我文姐儿。我说要文姐儿五岁启蒙。她说女儿不用读书识字,无才便是德。”
“可二小姐和三小姐可是三岁去了蒙学。妾身去求老爷,老爷听了姚姨娘的话,把妾身骂了一顿出去。”
“前几日妾身病了,姚姨娘还不让府中人帮妾身找大夫。要不是病得快死了,姚姨娘还不肯放人呢。”
沈静月听着,半天她道:“这些事实则我也不能管。不过府中中馈不是二房婶婶在管吗?姚姨娘还能插手林姨娘的院子?”
奶娘立刻苦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姚姨娘虽然不管府中中馈了,但是阖府上下都是她的人,明面上都得向二房王夫人禀事,但是姚姨娘一句话,府中的大小管事和嬷嬷都向着她。”
林姨娘道:“是啊,他们这些年吃了姚姨娘多少好处?数都数不清。大小姐看那周管事就知道了。不过一个小小的管事就贪了那么多的银子。这下面的人也不少拿的。”
沈静月皱了皱秀眉。
她知道沈府经过姚氏经营,上下铁板一块。是以当初母亲杨氏回府管家处处添堵,甚至为了填补沈府的亏空,还不得不拿出自己的体己钱去堵漏洞。
母亲杨氏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做了这些事也不愿意声张,下人不住使绊子,头顶的沈太君听了姚氏的怂恿也没好脸色。
是以母亲杨氏最后积怨成疾,很大一部分也是心病。